医院里,杨金盛正在跟医生讨论杨父杨母的病情。
“他们真是我见过的恢复速度最快的病人!”医生感叹道。
原本诊断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的杨母奇迹般地好转了,至少从眼下她的身体状况来看,她的病情不会再恶化;而杨父的双腿今天竟然有了痛觉,脚趾也能动了,这简直比医生设想过的最好的情况还要好!
往日的阴霾驱散了不少,杨金盛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谢谢您,医生。”他真诚地感激道。
只要父母能好起来,接下来就算有再大的压力,他都能顶住。
在医院已经待了将近一周了,这一周里他都没有出去过,一身衣服也臭烘烘的。
现在心情一好起来,杨金盛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他又去看了一眼杨父杨母,确认他们状态安好后,这才给管家打了电话让他安排车来接他回去。
杨家别墅里,罗长馨看管家一脸笑意地挂断了电话,试探地问道:“是金盛打回来的电话吗?伯父伯母怎么样了?”
“是少爷的电话,他说老爷夫人的病情好转了很多,医生还说他们完全康复有望了!”管家高兴不已,一边放下手里的茶盘一边说,“少爷一会儿就要回来了,我得赶快准备准备。”
“我就说伯父伯母吉人自有天相吧!”罗长馨脸上笑意盈盈,心脏却狠狠地跳了几下。
杨雄那个老家伙还活着也就算了,杨仁和万晚霞伤得那么重竟然还能好起来,还真是命大。
如果他们死不了,那她的计划岂不是全都要泡汤!罗长馨心里暗恨,当初怎么没有再狠心一点,让那人把他们直接撞死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眼看着管家一脸喜悦地吩咐厨房做饭做菜,罗长馨起身告了辞。
走出杨家,她立刻拿出手机给李重山打了电话。
对方电话一接通她就忍不住怒火质问起来:“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什么杨仁和万晚霞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的人是怎么办的事!”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李重山疑惑道,“他们还活得好好的?”
“杨家管家亲口跟我说的还有假?”罗长馨愤怒道,“等他们身体一好,遭殃的就是我们!”
“他们不会有好起来的机会,我会再派人过去,你用不着担心。就这样,我忙,先挂了,嘟——”
“喂!”
罗长馨气急地拿下手机,紧咬着牙,回头看了一眼杨家别墅,脸色阴沉地离开了。
今天她还有一件事要办,时间耽误不得。
刚和沈氏娱乐公司签了约,罗长馨需要搬到公司指定的住处,在此之前,她要回一趟大舅家收拾行李。
天色已临近黄昏了,罗长馨随便打了一辆车,坐回了以往长住的小区。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她碰到了刚下班回家的新井俊雄。
“你的言灵术似乎没你吹嘘的那么厉害啊,血脉高贵的言灵师?”罗长馨讥笑道。
新井俊雄脸色一黑:“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惹到你吧!”
“是没有,不过杨家人还过得那么自在,让我对你的本领有了些怀疑。”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李大人已经跟我说过了。”新井俊雄挑眉道,“罗小姐,给你个忠告,沉不住气的人是做不了大事的。”
“那可真要谢谢你的忠告了,”罗长馨捏紧拳头,蓦地笑道,“不过我倒觉得,能力不怎么样的人才成不了大事呢!”
“谁的能力低,李大人清楚,我也清楚。”新井俊雄哼笑了一声。
罗长馨脸一青,他知道!是李重山告诉他的?
“李重山现在在哪儿!”她压抑着怒气问,说好了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却把她的能力告诉了别人,把她当猴耍吗?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李大人忙着呢,没工夫见你!”新井俊雄瞥了她一眼,冷笑道。
“他在忙什么?”罗长馨恨恨地看着他,“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用不着瞒着我吧?”
“是不用瞒了,”新井俊雄勾唇笑道,“你的小姐妹马上就要死了,大人要去收割她的体内的巫族血脉。”
她的姐妹?
罗长馨惊道:“你是说杨燃?”
电梯停下,新井俊雄一边往外走一边点头,恭喜道:“你讨厌的人就要死了,按中国的一句古话来说,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罗长馨停下脚,脸上红白交杂,分不清是难过还是高兴。
“哥哥,你说谁要死了?”
新井叶子刚走出门就听到这句话,好奇地问道。
“你杨叔叔的女儿,你不是也讨厌她吗,怎么样,开不开心?”新井俊雄笑问道。
这有什么可开心的,新井叶子皱起眉头。五年前她跟杨燃吵了一架,回到家后一直很难过,哥哥就以为她讨厌她。可是她并不讨厌啊,虽然吵了架,但杨燃还是她唯一的朋友。
“叶子不开心吗?”新井俊雄问。
“开心。”新井叶子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悄悄祈愿着,希望燃酱能快点好起来。
巫咸国中,沈长明独身一人走在古木参天的密林之中。
昏暗的林子里,一双双发亮的眼睛注视着他。
沈长明一边警惕着这些凶狠的野兽,一边寻找王昏所说的丹木。
“员叶而赤茎,黄华而赤实。”他默念了一遍丹木的特征,目光四处搜寻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看见对面山上有一块高大数十仗的石碑,远远望去,石碑上的字形奇特而优美。
明明是不认识的字体,但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这些字的意思:巫咸国圣医王墓。
这只是最大的几个字的意思,除此之外,碑上还有许多小字,只是隔得太远,他看不清。
费劲地爬上另一座山,他正想去看看那高耸入云的石碑,四周却忽然升起了浓浓的雾气。
白茫茫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清。
恍惚间,白雾深处传来几声女童的嬉笑声,沈长明侧耳听了听,摸索着朝那一方走去。
雾气越来越淡,那笑声也越来越大了。
他站在一棵树下,周围的白雾全都涌到他背后,缓缓消散了。
入眼之中,不远处有一个容貌昳丽小女孩正拔着地里的人参。她一头银发散落着,几缕发丝调皮地在脸上拂来拂去,女孩灿烂的笑容让天地都褪了色,鲜活得如同晨间的日出,明亮而清丽。
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沈长明第一次看到如此动人的色彩。现世的她,从来没有向这样大笑过。
这里,是幻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