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巫山当地的民间传说,她的母神也就是上一任巫山神女,是西王母的第十三个女儿。
宙是被老族长捡到并带大的,没见过其他神灵,因此对这些传说的真实性持有怀疑。但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那就证明她并不是天生地养的死物了。
一旁的沈长明突然问起:“传说西王母掌管不死之药,她的陵墓里会不会就有不死药,如果我们找缺面仙帮忙有没有可能?”
“你们要找不死之药?”罗善时问。
“妘儿的玄孙杨燃灵体受损,生命垂危,需要不死之药方可救治。”宙解释完,又对沈长明说,“西王母掌管不死之药不假,但她在三千年前就陨落了,从那之后,巫医再不制不死之药。况且,闯入古神陵墓必死无疑,千万年来,没有人会想到闯入神陵。”
“我记得最后一匣不死之药,在巫族入世之前被巫医献给了姐姐,那匣药现在应该还存放在姐姐的珍宝阁中。”罗善时道。
“但我们进不去巫宫。”沈长明皱眉说。
“何必一定要找不死之药,吃了不死之药又不是真的不死,只会变成活死人形同僵尸!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吃它。”罗善时说。
“会变成活死人?”宙十分震惊,“我竟不知!”
罗善时笑道:“姐姐从不关心珍宝阁,又听从老族长之言远离黑巫之事,自然不知。我都是在打扫珍宝阁的时候才看见的,那匣子上刻满了巫文,详述了厉害关系。上面说不死之药乃是黑巫禁药,因此特意才特意将它交给您保管。”
“原来如此。”
“姐姐若想救那孩子,怎么不去找巫咸后人?”罗善时疑惑道。
赵紫宜:“外婆您不知道,过去五年我们从没停止过找她,却连半点下落都没找到,我们猜测巫咸一脉可能已经断了。”
“不可能,巫咸乃巫医之首,血脉强大,怎么会断!”罗善时当即否定道,“五十年前我初到梁京就遇见过巫咸后人,说不定他们现在还隐居在梁京。”
赵紫宜讶异地说:“可是王老板的父亲说他在一百年前在海市见到过巫咸后人,秦晟也说二十年前巫咸后人去过秦家,而且他断言说巫咸已经绝后。”
“这些人都是谁?胡言乱语!”罗善时顿时不高兴了。
赵紫宜说:“王老板是巫礼后人,秦晟是巫真后人,他们的传承都断了。”
“是他们呀,五十年前我见到的巫咸后人就说是来找巫礼的。”罗善时脸色稍稍好看了些,“那孩子名叫云秀,刚满十八岁,抱着一个漆盒独身一人来到梁京,说要找巫礼取回巫咸国的秘钥,也不知道她找到没有。”
“没有,”赵紫宜声音低沉地说,“王老板也在找巫咸后人,一直没找到。外婆,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云秀真的是巫咸后人吗?”
“当然确定了!”罗善时奇怪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秦晟说他遇见的巫族后人叫巫溪,不是云秀啊,难道他撒了谎?”
“云秀……”沈长明陷入沉思,不禁念出了声。
“你见过她?”见他一副纠结的样子,赵紫宜问。
“我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沈长明努力回想着。
几人对视一眼,都期待地看着沈长明,希望他能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然而沈长明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我记不请了,抱歉。”
“不过我觉得,或许云秀确实死了,但她可能有生下后代。秦晟说的巫溪很可能是云秀的女儿,而他说巫溪得了癌症必死无疑,又说那之前巫溪已经嫁过人,说不定她也有了后代。”
“我们查了五年连巫溪这个人都没查出来,就算她有后代我们也找不到。”赵紫宜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讨论了几个小时,四人一点头绪都没有,都有些挫败。
天上已经升起了一轮月亮,淡淡的月光透入窗棂,撒下一片白霜。
宙低着头,心里有些焦虑。
杨燃是死是活,全看他们能不能找到巫咸后人了,可他们却还坐在这里,拿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夜渐深,罗善时首先抵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宙要在山海央墅留宿一夜。
没等赵紫宜赶人,沈长明自觉地提出了告辞。
出了门,看着皎洁的月光,他突然就想回沈家老宅看看。
开了一小时车回了沈家大院,院子里还亮着灯光,沈长明有些奇怪。
“爷爷?”
他走进堂屋,发现沈老爷子还坐在茶几边自己跟自己下着象棋。
“长明怎么回来了?”沈战平一边摆着象棋一边抽空抬起头问。
“回来看看,您还不睡觉?”
“还早着呢!”沈战平紧盯着棋盘不肯转移目光。
“我陪您下吧。”沈长明坐在棋盘另一方,陪他下起了围棋。
不一会儿,沈战平就高兴地站了起来,骄傲地看着沈长明:“我赢了,你小子棋技不行,还得多练!”
沈长明失笑,罢了,就让他这样认为吧,反正是哄老人高兴。
看着老人精神抖擞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了年前在沈家墓地里,沈老爷子说的那番话。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为什么爷爷这么肯定他有巫族血脉,现在一回想,更觉得匪夷所思。
老人总是面上不显,也许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既然都知道巫族血脉,会不会也认识巫咸后人?
想到这里,沈长明试探地开口:“爷爷,您记得云秀这个人吗?”
沈战平神情一僵,看着他问:“你想问什么?”
“云秀是巫咸后人,我们一直在找她,您认识吗?”
沈战平恍惚了一瞬,摇头道:“不认识。”
沈长明皱了皱眉,爷爷一定有事瞒着他!
他软了声音苦劝道:“爷爷,你知道吗?杨燃被人暗算,中了好几枪,危在旦夕,如果我们找不到巫咸后人,她熬不过三天。”
“小燃?”沈战平既震惊又惋惜,“她是个好孩子啊!”
“爷爷,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你也不愿意看到沈家子孙等死吧?”沈长明加重了语气说。
沈战平面色犹豫,许久后才难以启齿道:“不是我不想说,这牵扯到一桩旧事,说出来也,唉!”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猛灌了几口茶水,才接着往下道:“五十年前,云秀来我们家来拜访你太奶奶。得知你太奶奶逝世的消息,云秀非常沮丧,她心里一直有秘密,但不肯说,来沈家也是因为那个秘密。”
“她来沈家的那晚上,你爸出生,我让她帮忙看看你爸有没有巫族血脉,她说没有。”
“之前爷爷说我体内有巫族血脉,也是她说的吗?”沈长明问。
沈老爷子点头:“是她说的,她看出你天赋奇高,于是我便为你取名为沈长明。”
“难怪我觉得云秀这个名字很熟悉。”沈长明恍然大悟,“既然我出生的时候她就在沈家,那这间她去了哪里,我出生之后她又去哪儿了呢?”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最后一次见面,她身患绝症,说要出去找药,从此以后就没再见过。”沈战平闭着眼睛说。
沈长明听完一阵失落,原以为会知道一些线索,没想到还是断了。
“不过,”沈战平又开口了,“她临走之前留下了一个东西,是一个红色的漆盒,还保存在我这里,或许对你们有些用处。”
“漆盒!”沈长明急忙问道,“里面是什么,在哪里?”
“你别急,我锁在卧房的保险箱里呢,等会儿给你取过来。”沈战平说着又发起愁来,“不过这漆盒没有钥匙,只怕打不开。”
“那钥匙呢?”
“钥匙……”沈战平仰起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三十年前,杨家犯事,你姑妈回来收拾东西,趁我不在家时偷走了钥匙和漆盒。我带人去追,只追回了漆盒,钥匙被她弄丢了。”
沈长明心里咯噔一声,他现在怕的不是找不到钥匙,而是漆盒里的东西很可能已经被取走了!
如果他是偷漆盒的人,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打开盒子取走里面的东西,而不是把漆盒和钥匙都偷走。
“我去取漆盒,你在这儿等着。”沈战平说了一声,背过身去,脸上蓦然满是痛苦之色。
他一边往卧室里走,一边在心里念着:长明啊,爷爷虽然骗了你,但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希望你以后知晓了真相不要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