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儿道:“秀屏按得可舒服?”
吴应麒笑道:“指劲到位,拿穴甚准。”
宁采儿微笑道:“相公好福气,她是我家最乖巧的丫头,平日只给母亲和祖母按揉,别人是享不得的。”
吴应麒心念转动,道:“宁大人却也不曾享受?”
宁采儿道:“没,我妈小肚鸡肠,怕我爹被勾了魂,我爹又是有名的惧内,哪敢伸手?”
吴应麒又道:“你哥呢?”
宁采儿苦笑道:“哥哥常年在楚雄,很少回来。”
吴应麒嘿嘿一笑道:“那我倒是捡了个宝。”
宁采儿听得胆子也大了,温言道:“要不让她留房服侍吧?”
吴应麒一怔,心想:“我倘若不同意,她一定会说娟儿为何能成?那不变成偏爱天心了?再说了,别说留不留房,俏丫头便是躲在后院劈柴,只要让男主人瞧见一回,也定能受宠。”他心里有了计较,点头道:“是了,你有个人相陪,心里能多宽慰一点。”
宁采儿大喜,对秀屏道:“还不谢过相公。”
吴应麒脑袋嗡嗡作响,这桥段分明是季天心曾演过得,心叹:“又着了道。”
秀屏眉花眼笑,给吴应麒磕了头,吴应麒道:“这里没有旁人,不用多礼的,继续给我按一按。”
秀屏应了,心里喜滋滋的。
晚上,吴应麒和宁采儿睡,长久未经人事,必然欢愉。秀屏穿着肚兜、小衣在侧伺候,吴应麒眼见她不得了的身姿,鼻腔忽然流血。秀屏忙给他来擦,一晃一晃,却是越擦越多,吴应麒只好闭上了眼。宁采儿大惊道:“相公歇歇吧,都丑时了。”深怕吴应麒身子骨出了毛病,陈圆圆怪责于她不知自重,放纵过度。
吴应麒答应了,心里叫苦,躺着便睡着了。吴应麒是午时才回屋的,小桃皱眉道:“适才宁采儿房里也搬了个床?”
吴应麒窘迫地道:“这……这也于情于理,她死了个丫头,一直伤心难眠,我怕她害了病。”
小桃“哼”了一声道:“那丫头就是个勾人的,哪个男人受得住?”
吴应麒笑道:“哪有的事,我真为采儿着想。”
小桃忽见他鼻腔暗红,一手顶着他下巴,仔细一瞧,狠狠地道:“上火了,没点节制,准是让她们给弄得。”
吴应麒道:“意外。”
小桃捏着他的鼻子,他只好嘴巴呼吸,小桃道:“你要和妾睡倒也算了,别碰丫头了,通吃最要命。”
吴应麒道:“你不懂。”
小桃脸红道:“我看过不少医书。”
吴应麒道:“哦了,哦了,别捏我了。”
小桃道:“你新为人,容易不知自制,毕竟少年郎,悠着点吧。”
吴应麒苦笑道:“鼻子要扁啦。”
小桃道:“你三个月不许碰丫头!”
吴应麒道:“你还要管我了?”
小桃左手五指在他腹部按压,神色颇为严峻。吴应麒骇然道:“我听了。”
小桃松开手,他大口呼吸,道:“你那爪子……还要废了我不成?”
小桃冷冷一笑道:“我的白雕封穴爪已有九成火候,还差一成,听爹爹说是要用人来试,才能准确按穴。哎,小桃我苦于没有人来试,眼下身边也只有吴爵爷了。”
吴应麒心惊肉跳,暗想:“女人是得罪不起的,妒忌起来可要命了。”忙摇手又摇头。
至此之后,吴应麒虽有去过两位夫人房里,却始终没碰过娟儿和秀屏。有一次宁采儿忽然想让秀屏上床伺候,吴应麒以担忧透支成疾为借口搪塞过去。他虽是想得不得了,可既然答应了小桃的,这点定力还是有的。何况小桃鬼灵精怪,只怕哪一晚还真在屋外偷听,也未可知。
时日一晃便到了春节,吴三桂召集文武大官,在五华宫后殿吃年夜饭,家属自然在内。吴应麒坐得那桌,面对的是吴三桂的其他子女,包括吴应熊。那些孩子都才几岁,喊他们哥哥,他礼貌应对,吴应熊却是爱理不理。吴三桂的妾室都和陈圆圆一样是没分入座,自然便也不在这里给人杵着瞎看了。
他们这桌几乎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张王妃离了主桌过来相陪。她相貌平平,眼角上斜,眼色冷冽,一看便是不好相与的。
吴应麒可以说是如坐针毡,他真不喜欢这种宴席。
那张王妃一句话都不说,吴应熊也是冷着脸,其他孩子也会观人眼色,只说恭维话,然后就闭嘴。吃了一会,那张王妃道:“应麒啊,你母亲近日可好?”
吴应麒忙道:“托张王妃的福,还算康健。”
张王妃点点头道:“你们那边住的还舒服吗?倘若不如意,回来这里住也行,不少屋子都空着呢,王爷又兴建了许多宫殿。”
吴应麒道:“安阜园比不上五华宫,可还算清净,母亲喜欢吃斋念佛,再好不过。”
张王妃心想:“那狐媚子还吃斋念佛,她吃得荤还少了?”她道:“她住的称心就好,不然王爷要说我不抚恤大伙。”
吴应麒赔笑道:“哪有的事,母亲常说:‘张王妃气度宽厚,让我们母子有了好日子过,这都是天大的福分,要记在心里的。’”
张王妃寻思:“这傻子说话常直来直去,应熊说他变乖觉了,我看也没什么高明。”她道:“吃吧,今日高高兴兴。”
吴应熊冷哼一声,兀自喝了口酒。吴应麒心道:“你们这对毒妇龟儿子,又在想什么坏招了?”
初四那日,陈圆圆让府里的戏班子在正殿的偏殿唱戏,吴应麒并不喜欢这些戏子“咿咿呀呀”的,其他人倒是看得聚精会神。吴应麒左手坐得是陈圆圆,右手则是宁采儿,季天心在陈圆圆的另一边。显然这是有意安排,无形中宁采儿的出身压过了季天心。
宁采儿甚是得意,不时拿块糕喂吴应麒,说说笑笑。过得一会,陈圆圆让下人把戏牌给了吴应麒,道:“应麒你点吧。”
吴应麒随手一翻,他也不懂,便道:“牡丹亭吧。”原本这《牡丹亭》便演得是情爱故事,可由于吴三桂常邀亲贵来开宴听戏,为了迎合他们的喜好,这一出《牡丹亭》倒有点变了调调。这些戏子不明所以,按理办事也属常事,苦于戏班子的班主正巧今日回乡,更无人提醒。
这下好了,不一会那一男一女的在台上又揉又抱,出言略有污秽。季天心和宁采儿已大皱眉头,而一群后面杵着看的丫头也是满面通红。吴应麒倒是听得乐了,大觉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