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老爷子，老夫人，正辉回来了！”黄姨拉着一个行李箱进来，十分高兴的模样，正好碰见季溪从楼上下来，“小溪啊你爸爸回来了！在外面拿行李呢，你快去帮忙拿。”
季溪嘀咕道：“我才不拿。”
黄姨忙着去告诉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也没听见季溪这话。季溪踟蹰着，不知道该下楼，还是回房间。总归要见面的，回什么房……
“傻站着干什么？爸回来了。”季东从她后面下来，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哥！”季溪喊住他，“你真的不生气吗？”
季东转身，看着季溪这张年轻的，和父亲有五成相似的脸蛋，说：“他是我们的父亲。小溪，妈妈不在了，他比我们都难过，懂吗？”
季溪看着她哥的背影，不知怎的，慢慢红了眼眶。
季正辉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家居服，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一股沉稳之气的年轻男人向他走来。他静静审视着，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他眼眶一热，嘴唇竟微微颤抖起来。
眼前的男人，比起五年前，苍老了许多。两鬓斑白，本来伟岸的身躯，如今站在他面前，竟矮了一个头不止。也瘦了，脸颊凹陷，显得皱纹都深了许多。季东咽了咽，喊了一声：“爸。”
季正辉一下就热泪盈眶。
可也许是不愿在自己儿子面前落泪，他立马又背过身去，手忙脚乱的擦着。
季东仿佛没看见一般，拿起他脚边的行李，“回来了就多待一阵子，爷爷奶奶都很想你。我先把行李拿进去了。”
“正辉，正辉……”季老夫人在黄姨的搀扶下快步走了出来，看见日思夜念的大儿子，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你终于回来了，我儿。”
季正辉看见自己的老母亲，同样泣不成声。
“妈，对不起……”
季东抬眸，看见了躲在门边的季溪。
“小溪，过来。”
一声小溪，让季正辉迅速看了过来。
季溪慢吞吞地移着脚步，别扭的走到季东身边。
“叫人。”
季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季正辉，半晌才开口，不是很情愿的叫了一声：“爸。”
季正辉激动的连连点头，他很想回应她的，却因为太过激动，而说不出声来。
“爷爷在里面等，先进去吧。”季东说。
季老爷子终究是内敛的人，即便心里想着大儿子，但到底也不过是一声极为克制的“回来了就好。”
平常只有两个老人的饭桌上，今晚终于显得热闹了一些。虽然，连平常话很多的季溪，今晚也沉默的闭口不言，只管埋头吃饭。
还是站在一旁的黄姨看不下去了，笑着说：“今天正辉回来，明天正荣一家和淑影都回来了，到时候家里就更热闹了，只怕这餐桌都坐不下了呢。”
季老夫人笑着点头，“那就让人换个大的圆桌来。”
“那明早就得让人去办了，否则可就来不及了。”黄姨笑着附和，“这一大家子的菜，我可很久没做过了，到时候，你们别嫌弃菜不好吃就好！”
“您的手艺，谁会嫌弃？”季东淡笑着说。
黄姨被他一句夸的心花怒放，笑的嘴巴都要连到耳朵后了。
季溪嘟囔：“那可说不定。听说B城人吃的又油又咸，亦南亦北从小在B城长大，哪能吃得惯您做的菜呀。”
饭桌上，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都是神色一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