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馆长先是赞扬了穆少雷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特别感谢了他对考古工作的理解和支持,然后拐弯抹角打听,那口符咒棺材的去向,接着谈古论今,引出清代时期,滨市的豪门望族,最后说出据考证林诚锦的墓应该在金地苑,应该在发现那口贴满符咒的墓葬周围。
所以,那口棺里是尸骨还是文物还不能确定,但是假如在那个墓葬周围再发现规格较高的墓葬的话,会打开那口棺,并且公示与众,要真是文物的话,有考古研究价值,另一方面还能消除迷信,消除买金地苑房子的人的恐惧心理,对双方都有好处。
穆少雷很有风度的听着,毕竟是见多识广的生意人,他说他并不担心金地苑的房价,也不太在乎亡灵诅咒的影响,开发房子嘛,难免有些小插曲。
但是挖出符咒棺材的地方,穆董事长要求暂时不动工,原本打算在那处建楼,现在计划在那建个小型花园,所以不急于破土,但是只要动土,将小心翼翼,如果发现大墓,会第一时间通知,至于那口贴满符咒的棺,他只是找了个地方掩埋,至于里面是什么东西,文物还是尸骨,他都没兴趣,史馆长想什么时候开随意,但是万一被盗墓贼捷足先登,也与他无关。
谈话在轻松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上等的西湖龙井,色绿、香郁、味醇,泡在精致透明的玻璃杯里、美不胜收,秦周禁不住诱惑,开始牛饮。
穆少雷笑着:“茶要慢慢的品,就像品字有三口一样,品茶也有步骤的,
第一口茶:用舌尖尝茶汁的甜味。为尝
第二口茶:用舌身尝茶汁的涩味。为喝
第三口茶:用舌根尝茶汁的苦味,回过味来有点甘甜。为品……。
他竟然对历史悠久的茶文化很有研究,从从古到今,什么水土种植什么茶,什么水配什么茶,讲的头头是道,只有史馆长能插上几句。
路阳、秦周、古风因为平时只喝个大众茶,在茶文化方面孤陋寡闻,缺乏谈资,扭捏的品过后,还是牛饮,喝的三人跑了几次卫生间。
期间,茶艺人员表演了几次茶道功夫,几个人看的眼花缭乱,古风和路阳嘀咕,喝个茶,还那么多穷讲究。
穆少雷让服务员上了几盘小点心给路阳和古风。
最别扭的是古风,从头到脚,精心捯饬,穆少雷的眼光自始至终没落在她身上,但投向路阳的眼神里,全是温柔。
喝完茶,秦周去结账,被告之穆少雷已结,秦周特意问了问价,一千九百九十八。
请客反被客请,史馆长很不好意思,假意训了秦周几句,跟穆少雷又是一番客气。
几人出门的时候,穆少雷单单问路阳:“可不可以陪我吃宵夜?”
秦周和古风冲着路阳挤眉弄眼,史馆长投过来狐疑的眼光。
路阳却正愁肠百结,自己和他,应该再无交集,可是每次像里的远,每次却都在靠近。
对穆少雷的邀约,她好一会才回答:“我还有事,谢谢穆总的好意!”
穆少雷并没有坚持,礼貌的跟四人道别,开车离去,看着穆少雷的车没了踪影,史馆长回家,饥肠辘辘的秦周、路阳、古风找了家拉面馆,吃拉面。
秦周在品茶时候,被穆少雷的光芒掩盖,没机会发挥自己嘴皮子的功夫,又加上饿的难受,一个劲的发牢骚:‘喝个什么鸟茶,看着风雅,藏污纳垢谁知道,那些杯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男女老少,期中不凡有患乙型肝炎的,口腔溃疡的,艾滋病的说不定也大有人在,我们是在跟那些人间接的接吻呢!”
路阳顿时对拉面没了食欲。
秦周不管不顾继续说:“史馆长决策失误,想充大方,结果人家结的账,想玩高雅,也没玩过人家,茶文化的造诣没人家深,冤枉了这些钱,足够我们几人酒足饭饱,好在不是我们付的帐,一千九百九十八,买了四人饥肠辘辘,还有如坐针毡,古风,你是不是如坐针毡,”
古风怒:“你怎么看出我如坐针毡?难道你长了一对孙猴子的眼?”
秦周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情:“这个不用火眼金睛,高度近视加青光眼都能看出来,我一直在担心你,担心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崴了脚,看着你在出汗,又害怕,弄花了你脸上的妆,你一笑,我又怕你脸上的粉发生雪崩,上好的茶都没品出味,只是撑得慌,害我跑了几次厕所。”
古风早被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折磨的够呛,又让秦周揭了短,心里烦躁,问秦周和路阳,可不可以脱了鞋,赤脚喝拉面。
路阳已经没了食欲,遂说:“随便你。”
秦周说:“古风,你别那么不文雅好不好,你想展示你的脚,为什么不在穆少雷面前脱掉高跟鞋,珍惜这次机会吧,以后跟路阳喝拉面的机会少了,她快步入上流社会了。”
路阳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秦周摇头晃脑:“原因我不说,地球人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在他的佳丽中排老几?”
路阳看着热腾腾的拉面彻底没了胃口。
“如果今晚,你跟着他吃宵夜后,会干些什么”秦周狡黠的笑。
“喝茶时,你也如坐针毡了,我们都看见了”
路阳什么话也说不出。
旁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喝茶的时候,她的确如坐针毡的,她一直在想,如果父亲知道她跟穆少雷还在藕断丝连,知道她为穆少雷心旌摇荡,会是怎样的伤心,想到她必须跟穆少雷保持距离,每一口茶到嘴里,不管怎么品,全是苦涩的。
路阳对着秦周怒道:“我不会跟穆少雷去吃宵夜,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别再我面前提他……”
秦周被路阳的气势惊了一下:“怎么回事,你真对穆少雷没兴趣?可不可以推荐推荐古风?我知道她对穆少雷有兴趣,那样的话,古风自当感激涕零。”
古风用高跟鞋狠狠的踩了秦周。
秦周便‘唉吆’边说:“其实我还是挺羡慕穆少雷的,他这个人,因为有钱、有权、有貌撑腰,毫不避讳表白他的喜欢和爱,根本无视我们的存在,不像我,自卑,明明在心里默默爱了无数年,牵肠挂肚无数个白昼和黑夜,在水晶棺那两个‘佳丽’面前练习了n次,却次次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就是不敢表露……”。
古风撇着嘴:“你有那么长情吗,说的自己好像情圣一样。”
秦周看着古风:“我算不上情圣也算暖男吧,你把自己都捯饬成妖精了,穆少雷也没看你一眼,你的小心脏,现在需不需要安慰?”
古风狠狠说道:“需要,但不用你安慰。”
路阳心事重重的回到安宁路11号时,发现穆少雷静静的等在那里,路阳的心跳即刻加速。
她走上前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穆少雷轻声叹着:“一个人吃宵夜挺没意思的”
“可是我刚刚吃过了,再吃会发胖的”她推辞。
穆少雷却坚持:“瘦成杆,胖成球,我都会收,即使不吃,可以跟我聊聊天。”
刚才的拉面。路阳根本没吃,肚子里开始唱空城计,所以同意了。
“那吃什么?
穆少雷体贴的很:“随你好了”
“我想吃烧烤”饥肠辘辘的路阳似乎闻到了烧烤的味道。
“那种路边小吃,你也……好吧,依你了。”穆少雷不认同,却一脸宠溺的表情。
穆少雷这种强势男人,温柔起来让人受不了,路阳心里是雀跃的:“前面一千多米拐角就有一家,我们可以步行过去。”她提议。
“依你了”,他的溺宠要泛滥。
虽然晚上近十点,烧烤摊前还有不少人在吃。
因为穆少雷风度翩翩,路阳典雅、漂亮,吃烧烤的人都禁不住对他俩多看了几眼。
环境不优雅,卫生不达标,穆少雷便皱眉头、边找座位,一边摇头,一边笨拙的烤羊肉串,间或给路阳倒水,路阳心里的暖意一层层的涌上来。
“这种活,以前干过吗?”她问。
“说实话,真的没干过。”穆少雷有点不好意思。
“给你丢脸了”他猛不丁的说了一句。
“不,我喜欢!”路阳说完,又觉得不妥,低下头。
穆少雷怔了一下,低声说:“相信我,我会成为你喜欢的样子,直到你满意为止”。
“你已经够好,我不需要你为做的太多”路阳低声说。
“我愿意呢!”他说。
路阳干咳了一声,没敢看穆少雷的眼睛。
因为确实饿了,路阳沾着大量的辛辣调料狼吞虎咽,穆少雷看不下去:“不是吃饱了吗,不是害怕胖成球吗?不能吃太多的辣,对胃不好,少吃这种油腻的,卫生条件不好的东西,吃饭速度放慢一点,不易消化……”他婆婆妈妈。
路阳大言不惭;“唯美食不可辜负!”
穆少雷纠正:“错,唯爱情和美食不可辜负。”
路阳眼睛蒙上一层雾,爱情来了,她却不敢接,也不舍得退,在他面前还得装傻卖痴,心想要是有一盘芥末白菜就好了,她可以边吃芥末边装模作样的让泪尽情流……
两人吃完烧烤回去的路上,夜晚的风带着凉意,穆少雷攥着路阳的手,攥的暖暖的。
路灯昏暗,一轮圆月挂在半空中,空气中飘荡着花的芬芳,一千多米的路,两人慢慢的走了不短的时间,路阳感觉一直走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春天,春风温煦,春花在笑,她和他甜蜜的牵着手,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想什么呢”?穆少雷温柔的问。
“如果人生能重新选择的话,那有多好。”她随口就说出来了。
穆少雷不解的问;“你想选择什么样的的生活”,
“自由、轻松,想爱就爱,想恨也能恨,没有纠结,没有牵绊的生活”话一出口,路阳知道又说错了,为什么又要在穆少雷面前说这些。
穆少雷停步,一本正经的看着路阳,说了他忍了很久的话:“我明明看见你对我的爱,明明感觉到你对我的爱,可是一到关键时候,你说出的话总跟我的感觉背道而驰,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在逃避什么,有什么我们不能解决的。”
路阳呆了半天,心想有些难题根本就是无法解决的,关键时候,她仍抛出了那句将错就错的话,那个能让穆少雷抓狂,能让他的温柔和暧昧全剧终的理由:“因为你……你不是那个人。”
果然,穆少雷即刻一副挫败模样:“如果人生真能重新选择的话,我希望回到二十多年前,成为你的邻家大哥哥,每天跟你一块上学放学,替你背着你那沉重的小书包,为你赶跑路上对着你狂叫的大黄狗,谁敢欺负你,我立马把他打倒在地,我要成为你心中最不可替代,你一直不会忘记的那个人……”。
路阳动容:“如果我能在选择一次的话,我不希望遇到你,那样,我们就不会相爱,也不会让你受伤害,我也不会如此痛苦纠结,所以我们只能到此为止,尽量别再见面,别再这样纠缠下去……”
穆少雷又恼又恨,他扳过路阳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除非你有特异功能,五百米之内碰到我,能自动辨视,然后自动避开,你没有这种功能之前,不与我碰面,休想!”
他说完,低下头,依旧吻上她的唇,他知道她对他的吻没有免疫力,对他的深情没有免疫力,既然她像‘毒品’一样,让他欲罢不能,他只能把线放长,来日方长。
果然,路阳这一次柔柔顺顺的应承着,再也舍不得在他嘴上下狠口。
他放开她时,问:“你自信有自动回避我的那种特异功能吗?”
路阳可怜巴巴摇头:“我碰上你……有时连正常思维都没有的,哪有那种特异功能”意乱情迷的时候,她总是说实话。
“我知道!”穆少雷笑的有点得意。
“你还知道什么?”她觉得她的心事早被他看穿。
“我还知道,你还爱我!但你不敢承认”穆少雷信息十足。
路阳很长时间说不出一个字,却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那是你自己认为的,我们不可能再续前缘,再见!”
她不愿让他看见她此时的眼睛,更不愿意让他看穿她的心思,因为怕自己身体里所有的防御系统在他的深情里会全线崩溃。
穆少雷当即黑了脸,但不很伤心:“我不会放弃的”。他已经对她的拒绝有了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