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跟李叔是怎么认识的？”文凡站在厨房门口望着正在洗碗的妈妈。
文妈想了想，说，“他跟我是高中同学，去年刚来我们那儿上班。”
“高中同学？”
文妈手上停了一下，回过头看着他笑着说，“对啊，高中那会儿我们还是同桌呢。”
“哦。”原来是这样，文凡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去。
“文凡……”文妈突然转身叫住他。
文凡站住转回来看着她，“妈，有事吗？”
“那个……你……”文妈妈低着头，手指攥着围裙边，“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还不错，他懂得也多。”他随口回答，但突然又想起好像忽略了什么，“妈，他结了几次婚啊？”
“他还没有结婚。”
“啊？？？”
“你这孩子，问这么多干嘛。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哦。”他慢步走回了房间。
黑夜到白昼，寂静无声。
文凡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口的牌子——东升街。他站在告示牌下面，双手插在校服兜里，嘴里随着呼吸冒着热气。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昨晚睡得很晚，一个名字一直在脑子里转圈圈。
李大军。
虽然是高中同学，他也得帮自己妈把把关。说不定这人有什么她不知道又伤风败俗的事情呢。
可是他又该怎么去了解他呢？
“嘿，想什么呢？”程默不知什么时候一下子蹦到了眼前。
“没想什么，快走吧。”文凡揉了揉她的头发，慢慢往前走着。
“哦。”程默挑挑眉，随即跟了上去。
“你吃早饭了吗？”她问。
“吃了。”
“我还没吃呢。”
“行，正好我也没吃饱。”文凡毫不犹豫地说。
校门口的早餐摊上挤满了人，远远看去，只看得见上方冒出的热气和一堆穿着同花色衣服的人。
文凡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把手里的豆浆递给她，“给。”
“谢谢。”程默双手碰着一杯热豆浆，吸收着来自手心的温度。
“这儿还有包子。”
“你买这么多啊。”程默看着他手里涨得鼓鼓的袋子问。
“你不是没吃早饭吗？”
“这么多，我又不是猪……”
……
“文凡，你看，那边银杏树在掉叶子了，”她指着那几颗银杏树说，树下面还有几个女生在拾选落下的叶子，“奇怪，昨天都还没落叶子，才过了一晚上就掉了这么多了。”
“要不我们也去捡叶子玩吧。”她兴奋地盯着文凡，然而他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
“文凡，你想什么呢？”她敲了一下他的头。
他冲她笑了笑。“我听到了，你不是说去捡叶子吗，走吧。”
程默挠着脑袋跟了上去。他今天怎么回事？
她刚走到操场上，就看见树下面有个女生蹲在那里慢慢拾掇着。旁边的几个女生用小木棍或者用脚把烂叶子抛开。而她把一片叶子在手上摩挲着，然后轻轻地把它放在一边，好像生怕把它摔疼了。
“柳杨？”程默走近才看清了她的样子，她今天梳了一个丸子头，几根发丝在额头漂浮着。
“嗨，程默。”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她招招手。
“你在拾银杏叶啊？”程默在她旁边蹲了下来，学着她轻轻用手指挑选着，“正好，我们一起，嘿嘿。”
“好，”柳杨看了看后边的那个人，笑笑说，“你不管后面的那个人了？”
程默扭头看了看正盯着地上的积叶出神的文凡，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管他，他忙着呢。”
柳杨笑笑不说话，看着她手上的银杏叶说，“你也喜欢捡这个？”
“说不上喜欢，也就图个好玩吧。”程默选了一片自己认为最好的叶子，拿着叶柄在手上转着。
“银杏叶扇形的叶子，中间一分为二，到叶柄愈合的叶片，有着阴阳合生，生死与共的意思。也有象征爱情永无止境，就像叶片一样不管怎样分开最后还是会在一起，代表着永恒的爱情。”
程默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柔情似水。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找不到她说的那种永恒，有的只是脚下的满地凄黄。她手里一直拿着一片完美的叶子，两半分得很均匀。
突然，李悦和徐染两个人跑了过来，“程默，柳杨。”
“你们在这里捡银杏叶啊？”李悦嘴里不停地冒着热气。
“对啊。”程默盯着手里的叶子说。
她俩也蹲下来，在旁边捡起一根小木棍子，慢慢地在地上戳戳点点。李悦偷偷瞄了一眼文凡，小声说，“你和文凡吵架了？”
“没有啊，他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
李悦一愣，随即咧咧嘴笑着，一副“懂了”的表情。
……
下课铃刚响起，文凡就站起来准备离开。程默一把拽住他，“你给我讲一下这道数学题。”
“等会儿给你讲，我现在有事。”
“哎，你……”
什么事儿啊？程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她想了想，脸上浮起一丝狡猾的笑，起身赶紧跟了上去。
文凡伏在栏杆上，眼睛直视前方，“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没问题。”王景川得意地笑笑，“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文凡顿了顿，一狠心，“没问题。”
“好。你就等消息吧，城南加油站是吧，这周末我就去。”
“行。”他说完转身走到栏杆的水泥柱子旁停了下来，伸手把一个捂着脸靠着柱子的女生拽了过来。
“你以为你捂着脸，我就不知道你在偷听了？”
“嘿嘿嘿，我没有偷听呀。”
程默说完就要奔逃出去，奈何她今天校服里面穿了一件戴帽子的卫衣。
文凡揪着她的帽子，任她怎么挣扎只能在原地踏步。
“好吧，我错了，你放开我好不好？”她求饶道。
文凡抿抿嘴，笑着说：“你求我。”
“我求你。”
“没门。”
程默：“……”
“回教室吧。”说着他揪起她就往教室里走。
王景川就在后边静静地看着他俩，啧啧称赞，“果然长得帅可以为所欲为啊。”
程默憋着气不让自己笑出来，她看着旁边文凡一脸认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嗤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忍不住问。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文凡同学，你们在玩FBI吗？”
“还是侦探小说看多了。”
“我是认真的。”文凡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看没戏，你这方法不行，还跟踪调查，小心被警察把你抓起来调查。”
她忍不住又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文凡啊，你说你这脑瓜子是不是都用学习上了。”
文凡甩开她的手，一脸气愤。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儿挺不靠谱的，那也不是没办法嘛。
下午放学，程默快速地收拾好书包，背到肩上。
“文凡，我先走了。”
“你不等我啊。”
“我舅舅说要来接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行吧。”他点点头。
他埋头把几本课本放进书包里，然后起身走出教室。
校门口，身着校服的学生弥漫了整个街道。
文凡站在路口，刚准备走过去，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也看到了他，两人相视，更多的是惊讶。
特别是文凡。他在这个男人旁边看到了一个在熟悉不过的人。
“文凡，你还没回去啊。”程默问。
“你们认识啊？”瘦瘦的男人惊讶地看着她。
……
小餐厅里，一张小方桌上，坐着三个人，中年男人忙着给服务员报菜名。对面坐着的两个人，脸上都不太自然，你瞟瞟我，我撇撇你。
“默默，你原来和文凡是同学啊。”
终于点完了菜，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着看着他俩。
“是啊，我们……是一个班的。”程默点了点头说。
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没想到舅舅上次说的对象竟然是文凡的妈妈，更没想到文凡调查的对象是自己的舅舅。
这真是缘分让我们相遇啊……
“嗯，不错，这样你也能好好跟人家文凡好好学学。”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学。”她噘噘嘴说。
“李叔叔，其实她程默她成绩很好的。”文凡瞄了一眼旁边，淡淡地说。
李大军笑笑说：“成绩很好怎么还让别人帮她写数学作业啊……”
“噗～”
程默嘴里的一口水还没下咽，就呛了出来，“咳咳咳。舅舅，有你这么说你侄女的嘛。”
文凡赶紧补充道：“是啊，她也只是数学差点，一上课吧她就犯困，其他科还是很好的。”
下一秒他就暗自惨叫，程默一只手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好啦好啦，我们家默默肯定是很优秀的。”李大军哈哈大笑着说。
程默：“……”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他忍不住发笑，赶紧给她递了张纸，“给，擦擦吧。”
她接过纸巾，白了他一眼：“你笑屁。”
“女孩子家，好好说话。”
“舅舅～，你还帮他说话。”程默气的直跺脚。
……
本来死气沉沉的气氛慢慢变得充满生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