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五年,番邦使者向唐皇进贡了一件宝物——天玄镜。据说此能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十分神奇,自此皇帝经常把玩消遣。
一月后的早朝,皇帝突然发疯,在朝堂上大喊大叫,吓得众臣不知所措,就连宫中御医也没能查出病因,不知所然。
国师断离听闻陛下得了怪病,说有妖孽作祟,且直指宝物天玄镜。按照国师的说法,天玄镜里封印了妖魔,陛下正是受到天玄镜的侵蚀所以才神志不清。
之后陛下便下旨闭关修养,任何人不得惊扰,抗旨者株连九族。自此之后三年,陛下一直在闭关,政事交由齐贤王主持,自此渐渐地朝中分成了两派,派系之间水火不容。
“三哥,你找人把那些贺礼全给我扔了,我看着心烦。”
小山似的礼盒堆在跟前,这些民脂民膏沾满了百姓血汗,云逸看着十分闹心,他恨不得将这些送礼的蛀虫全部扔进茅坑。
“兄弟,这可全是好东西啊,你看这玉貔貅,还有这金杯……”
“三哥,你闻闻这些东西,是不是有血腥味?”
侯三拿起来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闻出来。“没有啊!”
云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闻的方法不对,得用心!”
三哥还是不懂,不过兄弟说不要那就不要了,吩咐下人通通给当了,换成银两。
云府位置优越,离皇宫不是很远,可以说是优质地段,这次齐贤王送出的这份大礼可以说是下了血本。
可谁都知道,太子想拉拢的人也定是齐贤王想拉拢的,如今两派斗得不分伯仲,自然都在想尽办法打破这一平衡。
云逸一介草民,对齐贤王有何好处恐怕只有王爷他自己个儿心里明白。太子又将金牌给他,是何用意尚不为知,种种谜团让他直觉自己已经陷入一个天大的阴谋之中。
看了看远处的皇宫城墙,在这高高的宫强之内才是所有谜题的症结所在,他也很好奇皇帝老儿究竟怎么了,看着看着不禁发了呆,三哥叫了他好几声都没见他应答。
今日云兄弟究竟怎么了,像失了魂似的。“云兄弟,该吃饭了!”
“三哥。这几天有点累了,一会儿你叫人将饭菜送到我房中,我吃完想好好睡一觉,谁都别来打扰我。”
三哥以为他真是累了,还叫下人熬了人参鸡汤,给他送入房中。
云逸吃完晚饭,换上了夜行衣,安静躺在床上,直到他听到鼓楼打更的鼓声,才悄悄离开房间。
皇宫守卫极其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想要潜入困难重重,但这一切对他来说完全小儿科,这一身的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
宫内廊腰曼回,楼阁林立,要想找到皇帝闭关的地方着实不易,幸得他身手矫健,穿梭于屋顶之间来去自如,底下的巡守的侍卫竟丝毫不觉。
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在御花园内发现问题,这里守卫明显比其他地方森严数倍,除了身披铠甲的大内侍卫外,还有不少身着黑色异服的人掺杂其中,看起来像是某个邪教的教徒。
这些教徒打扮的人守在一处假山周围,警惕的盯着四周,不一会儿假山里出来了一人,看样子是个头头,教徒纷纷向他行礼,他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对方人太多,云逸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在暗中观察,看看能不能寻得半点蛛丝马迹。果然,一侍卫统领带着宫女进了假山,看样子是往里面送东西的,十有八九皇帝老儿是在这里闭关了。
要是能见到他,也许种种谜团就有了解释,可看这阵仗怕是十分艰难,光要避开这一百多名守卫,几乎不可能。
正当云逸犯难时,他发现进去的那个侍卫统领居然是那天在平安驿的萧远,只见带着宫女离开了御花园后,偷偷进了御书房,鬼鬼祟祟甚是可疑。
萧远行为诡异,引起了云逸的警觉,他也偷偷跟了上去,看看这小子究竟搞什么名堂。
只见萧远溜进御书房后,在一排书架后徘徊了一下,便又匆匆离开。待他离开,云逸进了御书房,仔细查看着书架。
御书房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放着书籍,无论怎么看均与平常书架无异,正当云逸想要放弃时他突然发现书架角落有异样,所有的书都是立放,偏偏这一套是躺着放。
打开书套,里面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朕安”二字。莫非皇帝是通过萧远在向外传递信息,可萧远不是齐贤王的人吗?
将纸条放回原处,小心处理掉痕迹。就打算回去了,刚开门出去一太监差点和他来了个嘴对嘴,双方都吓了一跳,尤其那太监,居然放声尖叫,像个娘们儿似的。
不好,叫声惊动了侍卫,大批侍卫四面八方冲了过来,云逸见势不妙,飞上屋顶,借着黑夜掩护,飞快甩开了侍卫的追捕。
幸亏跑得快,妈的,差点被箭射成刺猬。顾不得那么多,小命要紧,回到家中已快天亮。
……
这云兄弟有那么累吗?这都已经晌午了怎还不见他起床,三哥有些着急了,昨天还特意交代他不要去打扰休息,正左右为难要不要上前敲门,因为上官云在客厅已经喝了快两个时辰的茶了。
硬着头皮举起右手刚要准备敲门,云逸就开门了,脑门差点被三哥给敲了。
“干嘛揍我,三哥,我可是把你当我亲哥哥啊!”云逸惊道。
侯三特别尴尬,急忙上前解释。“兄弟,误会,我刚准备敲门,谁想你就出来了,不说这个了,上官丞相来咱家了,在客厅喝茶呢!你快去看看吧!”
“来就来呗,我说三哥,你才是一家之主,按理说招待客人那是你的事,我还没睡醒呢,只是起来撒泡尿。”
“兄弟,上官丞相是来找你的,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粗跟他聊不起来。”
侯三没什么文化修养,上官云何等人物,这小子兴许招架不住,所以才跑到他房门前求救。
……
“相爷来访,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云逸热情招呼道。
“打扰云公子休息,那才是罪过,老夫今日前来是想向公子求教一二。”
“云逸才疏学浅,指教一二实不敢当。”
“云公子不必过谦,在这里咱俩既无官民之别,也无辈分之差,就当是好朋友之间交谈可好?”
上官云上来就跟云逸谈国论政,云逸新颖大胆的政治观点让他吃惊的同时也让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更加肯定,两人聊了很久,直到黄昏上官云才离开。
敢情老丞相是来聊天吹牛的,也就是普通的串个门儿而已,搞得他还以为有什么要事,紧张了一小下。
紧接着第二天齐贤王也来了,这个老狐狸八成知道昨天上官云拜访的事。他们一前一后,让人觉得他俩是商量好的,都是大人物,却都有不同心思,搞得全京城的人都在揣测云逸到底是何人。
云逸跟他压根尿不到一个壶里,正寻思着找个由头赶走这家伙,便让三哥去弄了几个丑得不能再丑的老娘们儿,在家中给他摆了个“醉生梦死”宴。
席间只聊风月,其他的一概不谈,齐贤王本来打算对他旁敲侧击,万万没想到他搞这套,真是令他大跌眼镜,这场合气氛也完全走样,十分尴尬。
“小红小翠,这可是王爷,还不上前敬酒!”
两极品端着酒杯十分风骚地缠着王爷要跟他喝交杯酒,这老家伙极不情愿,脸上却还强颜欢笑,云逸和三哥还在一旁起哄。看似热闹的气氛,实则令他极度不爽,也不好发作。
“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终于他还是坐不住了。唰地站起来。“那个云兄弟,本王想起来府里还有要事,今日就此告辞,改日再与兄弟痛饮!”
“王爷既有要事,云逸也不敢多留,王爷慢走!”
出了云府,齐贤王一脸不爽,堂堂只手遮天的王爷,今日却被人如此戏弄,他气得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对身旁的侍卫轻声说道:“本王不希望再看到那四个老妖怪!”
身旁的侍卫抱拳示意,眼露杀意。赶走了齐贤王,云逸差点吐了,三哥这是哪儿找来的这几个奇葩,简直旷古烁今,辣眼睛。
“三哥,多给她们点银两,让她们今晚就出城,从良去吧。”
侯三哥很是不解,但云兄弟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也没多问就照做了。
……
整日无所事事,便和三哥大街上闲逛,一个熟悉的人影引起了云逸的注意。那人正是萧远,独自在街边茶馆喝茶。
“哟,这不是萧将军吗?”
萧远抬头一看,原来是冤家路窄,立马紧张地站了起来,云逸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日不见,萧将军别来无恙!别紧张,没别的意思,见到熟人打个招呼而已!”
“找我何事?”
“哎呀,老朋友没事就不能打打招呼聊聊天吗?萧将军即在皇宫当差,云逸甚是羡慕,对了,听说皇宫里有个御书房,那里藏尽天下奇书,不知是不是真的?”
萧远立刻警惕起来,像是戳中了他某根敏感神经,脸色铁青。
“御书房乃天子博览群书之地,在下位卑职低不曾目睹,公子怕是问错人了吧!”
“哦!那真是可惜,云逸好读奇书,听闻御书房藏有天下很多奇书孤本,想着有机会向皇上借阅几册看看,打发打发时间!”
萧远心里哭笑不得,心想这小子是个什么东西,皇家的东西岂是你一介草民想借就能借的。
“公子,在下还有事,告辞!”萧远不想跟他废话,转身想溜。
“萧将军,听说前天晚上皇宫遭贼了,抓到没有?”
萧远再次被他刺激,立刻定在原地,因为前天皇城遭飞贼的消息已经被严密封锁,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没有回话,急匆匆消失在人群之中。
“云兄弟,皇宫遭贼了,我怎么没听说?”三哥好奇问道。
“哈哈哈哈,三哥,我瞎猜的!逗逗那小子!谁知他就是个闷葫芦,不识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