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祠堂大门被人守着,门也是反锁在内,根本就不能进去看萧淮舟。
她在四周观察了半响,才发现东北面有一处窗户,可以打开。
她赶紧跑回家,准备各种各样的金创药以及偷偷从外面找人做的药膳糕。
待到夜幕降临,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月儿高高的挂在树梢,注意着这一切。
文昔见没人注意,小心翼翼的推开吱呀的窗,抬脚轻轻巧巧跨过窗槛,裙摆在窗槛上一扫而光。
祠堂之内,四根柱子锈满花纹,支撑着房梁,灵位一排一排放于堂前,只有两边红烛微暗摇曳。
只瞧萧淮舟跪在软塌上,整个人身子向前倾斜,身后的发丝都滚到两边随脑袋垂下。
萧淮舟早就听见这细微的声响,他想知道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看他。
偏头抬眸望着朝自己小跑来的人,扯着嘴角轻笑。
是你啊!
文昔半蹲在地上,与他平视,轻身将乱发拂在身后,抬头看着他高挺的鼻梁,以及沉重闭上的双眼。
两手温柔覆在他的脸上,文昔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将涌到唇边的话全咽了回去,化作了一句微哑的道歉,“对不起。”
萧淮舟感受有水滴落在手背上,热乎乎的,砸在心尖。
“这跟你本来就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搅合进来。我本来就该打。”萧淮舟安慰着她,他不愿看她哭的样子,惹人心疼。
女子不听,哭得越发厉害。
她目睹着这一切,眼巴巴的看着他被打却无能为力,他有多疼啊。
如果当时她站出来,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明明早上还意气风发,如今却萎靡不振。
要她如何心安。
萧淮舟扯着眼皮,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别哭了,你越哭,我越痛。”
文昔稳定好情绪后,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我给你带了药膳糕,你尝尝。”
药膳糕?都没听说过。
“你自己做的?”
“不是,我找外面的糕点师傅做的,原本我是想熬成汤药,但是那个味重,肯定被人发现。
只好将它做成糕点送进来,既能填饱肚子还能治伤。”
文昔见他无力动手,只好亲自喂在他嘴边。
“你快尝尝,这是由三七,黄芪,杜仲,鹿茸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的。”
他眼神突然灵光起来,道“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药材吗?”
“知道啊!”
“三七,黄芪治疗伤口愈合的,杜仲鹿茸补充气血强筋骨的,你现在身子这么虚就该补这些吗,要是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
“你都想到以后了”萧淮舟调侃她。
“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文昔接着说“你要是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人大夫,都是他让我买的。”
“尝尝吧”她再次将药膳糕送入他嘴里。
萧淮舟咬了一小口,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进入口腔,里面真的是药材。
接着面色紧绷吐出一句“还行,不难吃。”
文昔附和道“那就好,我这里还有都要吃完。”
说完,右手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打。
萧淮舟眼底闪过一抹深谙之色,声音带着调侃。“这是想让我补多少?”
“多补充点,好的快。”
文昔一个劲儿的喂他,将堂桌上侍奉的茶水倒来给他解渴。
文昔想着她做了二十多个,他连一半都没有吃到,应该再多吃几个的。
萧淮舟一把拉住她继续喂的手,摇头道“不能再吃了。”
微微眯起眼,晦暗的眸光在她身上扫过,喉咙用力咽了咽口水。
“会遭不住的以后。”
“真吃不下了?”文昔见他那样,看来真是吃不下了,也不能浪费,小嘴嘟囔道“那好吧,明天再吃。”
文昔打包放回怀中。
萧淮舟闻言,重重咳嗽几声,道“你开心就好!”
“你怎么啦,是不是伤口疼了?”文昔双手搀住他,刚刚咳嗽肯定扯着伤口了。
“我带了最好的金创来,我给你上药,这样好的快的。”
她刚想动,整个人被萧淮舟压回来。
她抬眸对上男人目光,男人眸光微闪,他的脸慢慢靠近,深邃幽暗的眸子紧盯着文昔的眼睛。
只见眼前身影越来越近,呼吸近在咫尺,她缩着身子。
他要干嘛?
萧淮舟停住动作,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俩人呼吸交融在一起。这样的姿势着实有些暧昧。
他低沉暗哑道“别上药,会被人看出来的。”
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她的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羞的发烫。
“那怎……怎么办?”
他们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吗?文昔指姆羞涩地抠着衣裙。
“那……我给你吹吹。”她手脚儿不稳的慌乱爬到他身后。
触目惊心的后背,无一处完整。白日流的鲜血早已凝固,文昔看得眼底一片心疼。
之前羞涩的表情一下荡然无存。
“疼吗?”女人声音颤抖,眼底溢满心疼。
想要上手触摸,却又怕弄疼了他。
看不清她的眼,萧淮舟怕她又哭了,“你可别哭,会被发现的。”
文昔摇住牙关,将泪水狠狠逼回去。
她才不是只会哭。
文昔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嘟着嘴巴朝他的伤口轻轻呼气。
小小的气息喷洒在他后背,本是滚烫的身体,异样感升起,火与冰的交接,小腹处的欲望疯狂涌动着,萧淮舟手指猛地攥紧。
“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动静啊?”门口两个小厮突然开口。
文昔见状,怕他们发现,赶紧爬到萧淮舟面前,身子直晃晃地往前倾,倒地在场的情景却没有发生。
柔软的腰间多出一双有劲的大手,稳稳接住她,又快速地捞入怀里。
随着惯性,她的额头整抵着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衫,彼此见的温度交接。
低头看了眼女孩吃惊的小脸蛋,萧淮舟眉间的弧度有深了几分。
“哪有?你该不会幻听了吧?”
“也许吧。”小厮挠着脑袋。
透过空隙看祠堂里面着的人,感觉不对劲。他问旁边的人。
“你瞧瞧里面是不是有人啊?”
另一个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哪有人啊?”
继续说着“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看什么都有问题,我看你该买点药来吃了。”
文昔听门口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砰砰砰”
这是他的心跳?
好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脑袋在他身上探索,重新找一个好的位置继续听。
怎么回事!越来越快了。
是不是生病了!
萧淮舟双手再次捏紧,喉结上下滚动着,不由得调整呼吸,这个坐怀不乱的女子在干嘛,真当自己没有力气收拾她吗!
文昔担心抬头“你的心跳……”
轰隆
文昔的声音猛地卡在了喉咙里,浑身像被封冻般,僵硬在了原地。
就感觉嘴唇被一片温和的柔软覆盖。
两盏烛灯微弱光影照的萧淮舟的眸子忽明忽暗。
他也不清楚怎么就碰在一起了,觉得现在挺开心的。
嘴角微微上扬。
屋内无声,静的只能听见文昔微乱的呼吸声。
她亲了他。
妈呀!
她木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他。
文昔有些心虚了,她眼神漂移着不敢看他。
发现自己的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下意识的攥住了衣襟,手心也微微出了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啊。”
萧淮舟听着,薄唇微勾:“嗯。”
没有任何诧异的模样。
“那我……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文昔提裙就急慌慌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