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进又跑了两步,停了一下扭过头道:“你真的要学?”
赵雨柏道:“是啊,我也想成为哥哥你和高叔叔那样的高手。”
任进摇头,眼神发淡面目有些苦涩的道:“我可不是什么高手。”
“为什么,那高叔叔呢?”赵雨柏的双眸在黑夜透着光芒。
“他是。”任进果断的说到,但后面还有一句没有说,“小臂生有弓茧,两手如扇,姓高,武林上深居浅出的高箭神应该就是他了,这天下使箭之人,他能排进前三,能不是高手?”
赵雨柏接着问道:“那要到什么样才能算是高手啊。”
任进警惕这四周接着跑了起来,说了句:“以后,有机会我都会跟你讲的。”
速度很快,不出一个小时,任进便带着赵雨柏跑回了林左县,此时村口还有这不少人,有老有少拿着农具和火把守在村口。
见到二人回来,都迎了上来,村长是个耄耋老人,他的孙子缠着他颤颤巍巍的走到任进身旁。
四周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大了起来,村长咳嗽了两嗓子,喊了句:“都安静。”
声音不大,被其他的人声音盖过,但还是有人听到纷纷闭嘴,并提醒周边的人,很快人群就静了下来,全都看着他。
村长慢慢的道:“哎,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他又看着赵雨柏道:“你啊!哎。”
他本想说因为他多少人冒险出去找他,村东头的张猎户还被蛇咬了一口,还好只是只地头蛇,没什么毒,要不然...但又想到他还是个孩子,他家也是...
转头又对着任进道:“哎,我替小赵谢谢你了。”
任进放下赵雨柏,刚忙回道:“村长,言重了这是在下应做的。”
村长点头没有在说什么,看向赵雨柏后者也是知道自己闯祸了,低下头,不敢说话。
又说了几句,村长让人都散了,毕竟还要早起。
两人回到家,任进对赵雨柏道:“你先睡,明早我教你武功。”
一听要教自己武功,赵雨柏立马兴奋了起来,直接跑到屋子里的炕上躺下,睁着眼,等着睡觉,也等着武功。
任进在外屋看了一眼,嘴角有些翘起,随后到院子里的石桌子旁,坐下拿出了笔墨纸张,借着月色写了起来。
......
营地处,高舍鸡踢了一脚准备睡觉的高仙芝,道:“起来。”
后者极不情愿的坐起身,靠在木柱上,揉了揉眼睛,道:“爹,干啥啊?不睡觉了?”
高舍鸡拿起弓箭,冷冰冰的道:“该走了。”
说完高仙芝仿佛瞬间变得清醒了起来,站起身道:“那,爹,赵雨柏还说过两天会找我玩呢,我走了他就找不到我了。”说到一半语气中竟有了一丝酸楚。
高舍鸡平静的看着,孩子心里的事他怎么会不清楚呢,自从他出世,他娘难产死了,整个人生中陪伴他的只有自己,在山林里四处游荡,没有半个朋友,甚至成日与野兽为伴,只为了修行,习武。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算得上的朋友,他心中也哀叹了一声:“哎,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个人叫任进的他是见过的,儒家的人而且地位不低,出现在这里难免可疑,高舍鸡当了一辈子的猎人,一辈子都没有如此的危机感,他倒是还好说,可是他的孩子。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缘你们自然会相见的,况且他只是个种地的,你还担心他能跑到那里去,以后有机会会让你回来找他的。”高舍鸡难得的对着自己孩子多说了些。
高仙芝第一次听到父亲一次性跟自己说这么多话,平日里他都是惜字如金,虽然小但是多少感觉父亲好像有什么瞒着自己。
大眼睛一眨一眨,他选择相信他的父亲,踌躇了一下,道:“那我能去林左县看看吗?”
高舍鸡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
林左县。
“村南头,最高的那个树吗?”他眼中看到了一颗有十米高的树,心想着这应该是那个小鬼说的了吧。
他带着儿子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任进背对他们,他默默的放下笔,扶起袖子正襟危坐。
“我就是来带我儿子看一眼,一会就走。”高舍鸡道。
“走?去哪里?”任进起身,回头道。
“西边。”高舍鸡回道。
任进没说话,东南西北也许他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吧,至于为什么要走,他猜出个大概,但是没有接着询问。
赵雨柏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跑来出来,看到高舍鸡和高仙芝父子二人,先是惊讶随后大喜,笑着道:“诶?你们怎么来了!”
高仙芝走了过去道:“我爹要带我走了。”
赵雨柏有些失落道:“哦。”他也是如此,自大父母死后,就变的有些自闭,之前的那些小伙伴们也都少有来往了,只是今天突然觉的,高仙芝和他谈的很来,很开心。
高舍鸡看着,眼神有些波动,道:“仙芝,走了。”
高仙芝回头看了眼父亲,又看了扭过头看着赵雨柏道:“以后我会回来找你玩的。”他笑的有些牵强,赵雨柏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等到二人要离开,赵雨柏跑了过去喊道:“我也开始学武了,下次见面肯定比你要强。”
高仙芝哈哈一笑,说道:“好啊!”
高舍鸡则是有些皱眉,看了眼依旧面带笑容的任进。
月光下二道身影,二人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也是四点钟,任进把赵雨柏叫醒,带到院子里。
此时的赵雨柏还有些没睡醒,毕竟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而且因为兴奋也没怎么睡好。
任进坐在石椅子上,对着站在面前的赵雨柏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武功。”
赵雨柏听后,有些清醒,拍着手道:“太好了,太好了。”
任进道:“你知道什么是武功吗?”
赵雨柏想了想道:“就是那种一下能打死坏人的,一下能杀死猛兽的。”
任进哈哈一笑,接着道:“武,止戈为武;术,思通造化、随通而行为术,所谓武术就是制止侵害,消停战事,和则而。”
赵雨柏脑袋向前探了一点,又收了回来,他没听懂,但也听了个大概,张嘴道:“哦,嗯嗯。”
任进笑着摇头,知道他现在还理解不清,只好接着道:“我先教你最基础的,去把剑都拿出来。”
之前他在铁匠哪里买过一把,在长安回来的时候也带了一把,他拿着自己的那把君子剑,站了起来道:“把你手中的剑拿稳了。”
赵雨柏连这点头,双手握紧了剑把手,他手刚伸出去一点,‘呛’一声,任进横着挥剑用剑尖侧面击中了赵雨柏剑的中上段。
后者就觉得手一哆嗦,不自觉的就松开了。
任进好像有些生气道:“这就是你说的握紧了?轻轻一碰就掉,你拿拳头跟人打吗?”这时他对赵雨柏说过的最重的话。
赵雨柏一时有些害怕,赶紧弯腰捡起了剑,重新握住做好随时被击打的准备。
‘呛’一声脆响,任进有些意外,竟然没有掉?他本打算今天就教他一件事,如果想要练武,就要拿出练武的决心,因为有些人只要拿起来了武器,就很难再放下了。
转念一想,他比同龄孩子的力气都大许多,甚至比成年人都不遑多让,那就多教一点吧。
赵雨柏双手紧紧的捂着了剑把,是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挺住了刚才的那一下。
任进道:“还不错,但是”他手握着剑一抖,袖子飘了起来,回手就是一抽,‘仓啷啷’剑飞出了七八米远,坠到了地上,赵雨柏连退了数步,做了个屁墩。
“诶呦!”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任进上前道:“看到了吗?你连剑都握不稳,你真的有练武的决心吗?”
赵雨柏也顾不得疼痛,匆忙起身,喊道:“我当然有!”
任进道:“好,那从今天起你就要拿好你的武器,握紧它。”
赵雨柏看着他,觉的现在的任哥,不一样了。
任进也不说废话,接着道:“今天教你招式,用你的剑攻击我。”
赵雨柏‘嗯’了一声,双手挥剑斜着举上头顶,砍了下去。
任进横起剑身格挡,道:“接着来。”
赵雨柏劈砍被挡住,抽回剑由劈转刺,这一切在任进眼里破绽百出,用剑刃轻轻弹开了刺击,“再来。”
一连过了几招,赵雨柏愣是没有碰到任进半根毫毛,他感觉任进手中的剑更像是一堵墙,无论怎么攻,都打不破,还给自己累的满头大汗。
任进道:“停,你可知你刚才算是什么招式,我施展的又是什么招式?”
赵雨柏一个劲的摇头,道:“不知道。”
任进道:“你挥剑砍我,算实招,我舞剑格挡,算招架。现在你横起剑,举过头顶。”
赵雨柏不得其所,只是按照任哥说的办,双手握紧,横着举过头顶,道:“任哥,好了。”
任进像赵雨柏第一次砍他那样,从上方斜着挥砍下去,两柄剑很快就要发生碰撞,赵雨柏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突然间,剑在任进的手中转了一个大圈,从砍变成了撩,剑刃也悬停在赵雨柏左胸前,整个过程只是转瞬间。
“这是,虚招我今天就叫你这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