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月站在窗前,清冷而孤寂
他反复念着阮丛溪和幽兰心分开前那句话,心里满是苦涩。
现在他的每一天都是在和时间赛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半个时辰后阮丛溪和刹月一起坐马车进皇宫。
自从上次阮丛溪随意的一句话,马车里永远少不了这“桃酥”,而阮丛溪也一直很是配合,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
刹月,这桃酥到是不错,咸咸的脆脆的,很合我的口味。
喜欢也不能多吃,要不然一会皇宫里的美味你就吃不下了。
得了吧,那种场合怎么可能吃得饱。阮丛溪耸耸肩,又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再看了看刹月那极其认真的脸,嘴里的桃酥便没有了之前的美味了。
于是放弃了桃酥,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
你不想去?纵然阮丛溪脸上挂满了不情愿,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阮丛溪仍是一脸嫌弃,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看着刹月说道:不想,再富丽堂皇终究是个牢笼,我还是喜欢外面的天空。说完掀开车帘,正好一只碧绿的翠鸟,如流星一般一闪而过。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去,正好去看看北冥金碧辉煌的宫墙也不错。
那里没有金子,只有石头。
刹月的话如同寒冰将阮丛溪对皇宫的憧憬尽数浇灭,短暂的阴霾后阮丛溪恢复了平静:
刹月,你喜欢那里吗?
阮丛溪抿着唇仔细的看着对方,不愿放过他俊脸上的任何一丁点情绪,
这时刹月转过头对上阮丛溪的眸:深深庭院,袅袅炊烟才是我想到的生活
阮丛溪满意的扬起嘴角,她是个凡人,自是喜欢岁月静好的。而刹月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吁~月公子,到了。
马车外追风提醒到。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灰白色的城墙高大耸立,威严十足,门前一排排黑衣士兵气宇轩昂,唯独那城墙下的老人显得格格不入
老人见刹月连忙上前,伸出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月公子,皇上召见两位,请吧。
有劳李公公了。丛溪,这是皇上身边的总管,之前来府上传谕旨见过的。
嗯,李公公好。阮丛溪对李公公点点头。
李公公那浑浊的眼在阮丛溪身上淡淡扫过后,视线恢复到拱门前,对刹月作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跟上了李公公的步伐
一路走去除了亭台楼阁,见得最多的就是奇珍异石。阮丛溪看的眼花缭乱,时间一长有些头昏,脚也有些累了。
好在此时李公公停下了脚步:两位在此等待片刻,我去禀告皇上。
阮丛溪抬头“太和殿”三个大字庄严而敬畏
李公公进去后不一会出来示意刹月和阮丛溪进去。
炎热的天气让眼前的少女额间布满细汗,小脸红如胭脂,刹月靠近阮丛溪,少女的青丝幽香淡淡袭来,刹月忍不住深呼吸,尽力将那香味熔进身体,那白皙骨节分明的指节将阮丛溪散落在脸颊的在碎发挽回耳边,轻声对她说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阮丛溪乖巧的点点头,自己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舟,独自承受着抗风暴雨,唯独在他身边才能稍感安心。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太和殿”
大堂中间龙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头戴明黄玉冠,玄明玉肤,琥珀色的眼角微微上扬,虽然表面看起来精气十足可是眉头紧促嘴唇发乌,明白人一看就是外强中干了。
草民刹月,草民阮丛溪参见皇上。阮丛溪勉为其难的和刹月一起下跪行礼。
只是这膝盖并没有跪下去,就被龙椅上的男人阻止了
阮丛溪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她处变不惊让龙椅上那抹明黄为之诧异,阮丛溪淡淡的别开眼,才发现那皇上身边有一和萧然一般大小的男子
论五官比不上刹月精致完美,论气质不及洛黎器宇轩昂,偏偏极其普通的五官长在那张脸上却莫名的合适。
尤其那淡然神色,眉眼之间仿佛化不开的忧伤,在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宫墙里显得尤为与众不同,阮丛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皇宫内有资格坐在皇上身边的恐怕只有那后宫唯一的主人苏淡如。
再一看龙椅右下方,原来洛黎和洛冰也在。
今日的洛黎身穿素白锦袍,配上暗灰色的腰带,腰间翠绿的宝石灼灼生辉。身旁的洛冰一身湖水蓝的罗裙,仅用简单的珍珠耳环和珍珠项目做配饰,妩媚和清雅相互衬托,如同九天仙女美轮美奂。
此时洛黎上前一步,父皇,上次黎儿遭人暗算多亏阮姑娘相救,潼关百姓牲口中毒事件全靠阮姑娘查明真相。黎儿认为阮姑娘医术高明,不如以后让她做我军队的军医如何?
朕知道阮医术高明,只是宫中自有规定,只能胜任一位大夫,这方圆任军医多年并未出过大错,突然被辞有失军心啊。
是呀,皇上,依淡如所见让阮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进出全是男子的军营确实不妥,
不过阮姑娘救太子帮村民确有大功,不如厚赏吧。苏淡如的话如他的名他的人一样,平和淡然。
嗯,还是淡如说得对,就依你。来人赏阮丛溪白银千两,白玉手镯一对。
阮丛溪起身恭敬的谢恩,收了礼,对她来说这才是最好的
咳咳。。。。突然龙椅上的男子的轻咳声让右下方的两人绷紧了神
父皇,冰儿见你最近咳嗽比以前多了,既然哥哥说阮姑娘医术高明,不如让她给你把把脉可好?
公主,皇上的龙体一直由王阳照顾着,突然换个人,淡如怕皇上不习惯,还是算了吧。苏淡如平淡的话直接拒绝了洛冰
就是因为王太医照顾父皇许久,可父皇的病一点起色都没有,就让阮姑娘看看,说不定有新方法呢?洛冰的咄咄逼人让龙椅上的男子有些不悦。一息后神色恢复如常
父皇,正所谓关心则乱,请原谅冰儿的鲁莽,您的身子是国之根本,还请保重身子。
洛冰说完弯腰行礼,惶恐不安,低着头颤颤的看着上面的男人。
呃····················男人的声音让洛黎和洛冰又是一惊,而一旁的刹月依然气定神闲,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嗯,冰儿说得对。丛溪啊,你给朕看看吧。
洛冰看着龙椅上的男人脸色彻底缓和下来,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第一步倒是成了。
是。
阮丛溪上前将诊脉绳一端系在皇上手腕上,一只手仔细的摸着脉绳,确诊后收回脉绳。
皇上,为了确保不误诊我想亲自用手摸摸你的脉搏,可以吗?
好,你来吧。
多谢皇上,阮丛溪摸着皇上手腕的脉搏,用余光看了在场每一位的表情,最终收了手。
不知皇上是否最近心烦意乱,夜间睡不踏实,而且总觉得喉咙干涩爱咳嗽?
你说的不错,的确如此。。。。
请问阮姑娘我父皇得的是什么病,能否根治?洛黎见阮丛溪瞧出了端倪,以为她有法子解决,着急的问道。
太子不必担心,草民心中已知一二。阮丛溪的余光再次从苏淡如身上扫过:不过我想去皇上和苏淡如公子的寝宫看看,最终才能确定病因才能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