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枝心神一阵,倒抽了口气,在气息吐出的瞬间,一片光亮照进她的心中,她下定决心道:“好。你安排下去,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找到那个人。”
“知道了,夫人。这件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办妥。”花姨肥润的面上浮荡出谄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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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文轩来到警署时,呙军司令部的呙兵已经将警署大门围个严实。据杜杰说这些呙兵是自愿组织在一起向警署讨说法的。署长也正在忙着给呙军警备司令部联系,可是电话一直未接听。署长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派出警署能说会道的人去做解释、做安抚、做劝回。可是滋事的那帮呙兵如被点燃的庄稼,那情绪一旦被点燃,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熊熊燃烧起来。
明文轩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楼下围堵的呙兵,窝在胸中的怒火使得他一把抓住了窗棱,真想扭断那些挑衅者的脖子。刚才明文轩被警员护送着走入大门时,还听到呙人在骂什么杂碎,他朝骂人者的方向瞪去,那目光犀利愤怒,被目光涉及的呙兵立马就不再吆喝了。明文轩看他们一眼,就大步走入警署,首见的人是署长,可是署长不希望他强硬出头,而是采取说服劝慰,甚至是道歉化解危机。说什么这是怀柔策略。简直不可理喻,明文轩恼怒的离开署长办公室。既然署长不听劝,他就坐等署长自己解决。
可事态在往他预计的方向扩大,不少呙兵又前来声援示威。若是警署拿不出对策,那么鄱阳的警署会成为鸿蒙的一个笑话。老百姓对警署会彻底丧失信心。
“杜杰。他们不是想知道小铁为什么会逃出去吗?让他们派代表来见我。”明文轩拿起电话直接打进杜杰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杜杰喘着气推开办公室的门:“督办,他们不肯派代表过来,而是让你出去给大家一个交代。”
明文轩拿起衣服就阔步走出了办公室,杜杰忙慌着跟上去:“督办,这可不行。你一个人,他们人那么多。还是先去和署长说一声吧。”
对于杜杰的劝阻和建议,明文轩没有一丝犹豫的径直走到警署门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那群胡搅蛮缠的呙兵,他严肃的眼睛淡淡的扫过一众,道:“小铁越狱之事,警署还正在调查。我只能告诉大家,在警署办公的还有你们呙兵,是协助调查烟贩仓木被杀一案的井奇、井方二人。如果是我方责任,会严惩不贷。”他适时止住声音,淡淡的目光扫过逐渐安静的一众。一双双凶狠的目光凝着一股怨气,而他却得意的扬了扬眉梢,真是解气。他的话已经触动了他们的神经。
“井奇和井方,没有理由放走小铁。”一个呙兵首先举起手中的枪杆子,紧接着愤怒的声潮此起披伏的袭来。
明文轩耸了耸肩膀:“有没有理由,就只有等调查结果了。”随后他露出一抹高贵的笑容:“抱歉各位。我还要去码头查一批货,好像听说是从你们呙国运来的。”说罢他抬手动了动手指,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员从警署有序的走出,跟着他走出警署大院朝码头的方向前行。
警务楼中的署长站在办公室的窗子边,气的脸颊胀红,一把将手边的烟灰缸砸到地上。秘书听到声响,慌忙跑进来。
“明文轩这是疯了吗?他一下子带走警署多少人?”署长朝气质文雅的秘书问道。
秘书结巴道:“好像有,有三十多人,哦不,四十多。具体没数。”说着他慌忙走到窗边往楼下望去,除了一众傻了眼的呙兵,明文轩和警员早已不见踪影。
署长咆哮着:“这警署是他明家的嘛?在这紧要关头,竟然掏空警署的人,他是想要我死嘛?”
秘书趴在窗子上,忽然惊讶道:“署长,你,你看。”
署长朝楼下望去,那些呙兵竟然位列整齐的退了去。心中不禁生疑,怎么没有讨到说法就放弃了。难道是以为警署人去楼空没得问了?不,不会。署长甩去幼稚的猜测,转而问秘书:“明文轩说他干什么去了?”
秘书微微一怔,看来督办没有事先征求署长的同意,独自下的命令,一下子就抽空了警署的人,在心中暗暗为督办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感到吃惊。他昂起头来,很替警署感到自豪的对署长说道:“督办带着人是去码头查一批货,就是先前崔更生那批。”
署长心头猛然一紧,这小子是要去闯大祸啊。“备车,去码头。”他立马拿起外套。
“啊是。”秘书立马道。在走出署长办公室去安排车辆这段下楼的空档,他在心中拿捏着署长是不是要阻止督办去查货。若是那批货真是从呙国运来的鸦片,被警署成功查处,可真是又解气又长脸。之所以警署这么多警员愿意跟着明文轩赴汤蹈火,也多半是因为他们想担起肩头的责任,给鄱阳百姓一个交代,杀杀呙人的锐气。
秘书想着想着就放慢了步子,是想着自己能为前线的兄弟尽一份力,拖着署长的时间,好让他们顺利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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呙军警备司令部付将办公室的电话急促的响着,可惜,办公室内空无一人。此刻,付将正在司令部的院部听取林音的汇报,是有关那些死者、伤者的伤口,还有这两天,林音派遣人员跟踪、查找穆尚存所得到的线索。
付将坐在林音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
林音手边放着草草整理好的一叠资料:“可以初步确定丛林之中被杀或是受伤的呙兵、苟尚、雄丘,都属同一人作案。凶案者应该是一个身赋特异功能的人。这两日,我所安排的士兵是从那个胡同开始查找的,就是我那晚与凶案者正面相见的胡同,其实是个死胡同。可以确定,凶案者在我离开之后,没有从胡同出口离开,而是从50英尺高的墙壁翻越而出,这个已经在墙壁上发现了血迹。”
付将浓密的眉毛不自然的一抖:“50英尺。”
“嗯。”林音郑重地点点头。
付将狐疑的眯起眼睛,叹道:“这不是普通的特异功能啊。”
“我在猜想他到底是人,还是鸟。”林音打趣道。
付将摸着光滑的下巴,思量着:“真是有意思。”
林音边看资料边说道:“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势必摸清这个人的下落。”
“嗯。不能打草惊蛇。”付将饶是睁大一双感兴趣的眼睛,和林音倒是有一种不谋而合的默契。
“都统,不好了。”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进办公室,步子不太稳,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雄丘?”付将惊讶的望着他。雄丘重伤在身,一直在医院治疗,突然就这么穿着一身病号服闯进来,应该是有什么事?他立刻绷紧神经:“什么事?”
“都统。我手下的弟兄告诉我,明文轩带着批人去码头查货。”雄丘上气不接下气道。
付将眨了眨眼睛:“你手下的人不是去警署讨说法了吗?”
“正是他们告诉我的。明文轩是当着他们的面宣布要去码头查货的。”雄丘伤口因为大口的喘息而生出微微撕裂的疼痛。
付将凝重的眼睛转向放在桌子上的透明杯子,泡着的菊花无限的盛开,一直觉得很美,现在却觉得那是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