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刘雅彤一早起来,为阿蛮准备礼物。干菜每种挑一小把,扎成一大捆,装在自制的筐里,想了想,给筐子弄了两条带子,这样可以背起走。五彩斑斓的鸡毛掸子一只,那时发现树胶,无聊之下扎的,没啥用处,送给他们家小弟玩吧。自制草鞋一双,练手的时候做大了一点,准备拆了从新来的,这会当礼物送出去,也可以。肉干若干,这个想来他们比自己做的更好吃,就不多带了,傻大个路上吃吃就行了。
狠狠心,抓了两把稗子粒,费了点功夫去壳,不过,怎么弄,还是有一小部分去不干净。熬一大锅粥,趁着煮开的时候,下入切好的鲜肉片,丢几粒葱花,加一些黑木耳细丝,香菇末,真是香喷喷看得见。
熟了之后,舀一碗摊凉,盛到竹筒里,塞上木塞,留给他路上还能凑合吃一顿。一切准备就绪,坐等阿蛮起床。
她在这里叮叮咣咣忙活,早把阿蛮惊醒了。只不过,没见她喊自己,也不知道出去合适不合适,就躺在地板上,睁着眼睛望着屋顶,等她召唤。
刘雅彤等了一会,不见阿蛮出来,不由得拿一根木棍,在墙上邦邦敲了起来。听得响声,阿蛮赶紧起身出来,他以为要开始干活了,根本没想到,刘雅彤打算今天就要他回部落去了。
刘雅彤招呼他吃完,一刻不等,迅速帮他背上背篓,把他往外推:“早去早回,路上不要贪玩!”
阿蛮一头雾水,嘴里不住嚷嚷着:“等下!等一下!!!”脚下使力抵着地,扒着门柱不撒手,纳闷极了,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
刘雅彤不满道:“你扣着我家门干什么,早点回去拿东西来才是正经事啊!”
喘两口气,阿蛮打着手势疑惑的问道:“昨天你不是答应了要和我们部落交换,怎么今天就要赶我走了?”迟疑了一下,他又说:“如果你后悔了的话,我们可以只要一样东西。”
刘雅彤跟他说不清楚,直接又把背篓取下来。数着里面的东西:“这个给妈妈,这个给弟弟,这个给大家尝尝。你回去,商量好了,然后拿了东西再来,懂了吗?抓紧时间,快去!”
“妈妈?快去?为什么要我离开找阿妈啊?不是,阿妈知道我出来有事,不着急回去,我得把你接上一起啊。”抱紧门柱,阿蛮努力的对刘雅彤辩解着。
“啊啊啊!傻大个!你要逼疯我了!你打算赖在我家了么!回不回去?”扬了扬拳头,刘雅彤一脸不怀好意。
沉默了一会,阿蛮一屁股坐在地下,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心想,办不好阿嬷交代的事情,说不得回家了,阿爸揍得更厉害,还显得无能。要是让姑娘打一顿能改变想法,值了。
“。。。还使性子了?”刘雅彤郁闷了,自我感觉,开出来交换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啊。这小子赖在这里到底怎么个意思,难道是想再加码?
对视一眼,两人暂时休战,头挨头,蹲在门口,各自绞尽脑汁写写画画。
差不多交流了一上午,大概明白了阿蛮意思的刘雅彤,嗤笑一声:“回你们部落?然后呢?为你们部落服务吗?得了,我是不去的,你就不要妄想了,老老实实跑商吧。我可以做很多。。。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到时候见到实物了,咱们在谈其它。”扭扭脖子,歪歪头,瞅一眼还在沉思的阿蛮,继续说道:“你真是想太多!单纯过头就是蠢!也不想想,你们是世代相传的部落,我是一个外人!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可能还能和平共处,一旦有什么了,首选牺牲品,我保证,肯定是我。”
没心思听刘雅彤的长篇大论,阿蛮正在一遍一遍过滤,分析,理解,她所说的意思。首先,接她回部落,这件事情,姑娘很抵触,所以,先放弃。再一个,她希望得到盐和铁,还有打铁的人,物品好说,人难办。部落里根本没有铁匠,所有的器具都是通过联姻的部落打造。而且,这个优待,是因为路叔的妹妹嫁给了天涯部落的首领,还比较得宠。至于她所说的跑商,阿蛮认真想到了下:路途遥远,一年最多跑个两三次。一个来回,浪费的时间太多,也不知道能换成几件物品。的确可以改善部落的生活,可是,几件衣裳,几只罐子,怎么看也和部落的灾难联系不起来啊。到底阿嬷说的灾难指的是什么呢?最后,阿蛮做出决定,先和刘雅彤搞好关系,按她说的来。总有一天,她会觉得我们部落好,假使不加入部落也没关系,可以劝她搬家,离我们近点啊!
想通了的阿蛮,默认了刘雅彤所说,早点去早点回,纵有千万般不舍,还是孤身上路了。他期望刘雅彤早一点接受他,接受部落。
大个子走了,院子里再度安静下来。伴伴不晓得去哪了,两天都没见着,怕不是去约会了?
无聊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一下看到了昨天阿蛮采给她的野花。大多都蔫了,有几株带了点泥土,还在挣扎着开放。找了瓦罐,把还没死透的挑出来栽上,抚摸着小小的花朵,回忆阿蛮的憨憨呆呆的模样,不由失笑:“看着又蛮又蠢,还知道摘花讨好女孩子呢!”静望着,嘴角流露出的一丝甜蜜,刘雅彤自己都没察觉到,对阿蛮,心情已经不同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刘雅彤忙的像只陀螺。白天做新房,夜晚加班烧陶器。下雨也不得停歇,猫在屋里精心编织。女人嘛,都爱美,所以她做了两件带花样的草裙。指望着这新奇的样式,引起女人们的关注,那样,她就有机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干活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快一些,新房很快就竣工了,上下两层。下面三间房,正中是大门,中间挖了火塘。围着火塘,打磨了几块石条做凳子,再无别物。右手是储藏室,老样子,四周做满木架,分层隔开,存放食物,中间那一块,用于堆放空箱子空坛子。左边一间,是楼梯间,略小一点,放了伴伴的狗窝,一座木梯直达二楼。
沿着楼梯一上二楼,是个露天阳台,和楼梯间一样大,四面起了栏杆,两个角,各放了个圆钵子,刘雅彤打算一个养点小鱼,一个栽棵葡萄。虽说现在没有,保不住哪天就有了呗。
挨着阳台的是刘雅彤卧室。床,柜,仿沙发的长凳,全是新做的。每一根木头,一片木板,都处理得干净光滑。里间一分为二,用于洗漱和存放私密,重要的东西。
实在是推拉门那种门轴做不来,所以大门还是插板门,其余的木门,都在底部挖了槽子,做成了滑动门。每间房子的窗户不敢开的太大,怕有东西钻进来,所以各开了两个脑袋大的,保证光线,夜里,就用插板档上。
总感觉没院子像是没穿衣服般不自在,又花了三五天修院墙。离着房子约十米远,两人高手臂粗的木头砸下去,绕着房子结结实实围了一圈。后院搭建了一个雨棚,做了一个半人高的鸡舍。还是那句话,现在是没有,谁知道哪天就有了,一步步计划,一点点来吧。
前院颇花了点心思。沿着围墙,留出一排空地,刨好坑,喜欢的花啊草啊,连根拽回来,种满再说。又捡了很多鹅卵石回来,一颗颗摆好,用木槌往里戳。又要把地面锤平实,又要美观,光摆弄这些,就用了十数天功夫。里里外外拾缀清爽了,开始搬家,顺便清点下存货,卖相好的检出来,留待交易。
秋风起,落日圆,闲下来的刘雅彤,不知不觉,每天起床就在阳台上眺望。前些时,她意外烧制出一批黄玉色的碗碟,惊喜之下,想找个人分享都不能,怎么去了这么久,到底是有多远呐??
又到了金丝草收获的季节,不慌不忙分批次收回来,一缕一缕顺方向整理好,晾晒,收藏。现在地方足够宽敞,只恨草地长的不够多,这些都是隐藏的粮食,宝贝啊。收完金丝草,赶紧收集树胶,她发现天凉了,树胶出的越来越少了。她想再攒点树胶添置一双拖鞋,一双毛靴。
这一天,她正在院子里熬树胶,戳皮子,尝试做靴子时候,伴伴挨过来,亲昵的对她又抱又舔,搅得她没法干活了。
干脆,停了手,握着它的俩爪子乱摇:“你说你啥忙帮不上,添乱倒是很行哈!”忽然觉得后腰凉凉的,扭头一看,一双绿色眼眸正好奇的对着她瞧。
看不出来是狐狸还是狼,或者别的什么品种的狗,反正模样类似于这几者之间。毛很长,柔软飘逸,火红色从头顶到尾巴,依次淡下去,偏偏眼珠是绿色的,有点怪异。
本来吓了一跳,伴伴却上前和那小动物亲热的缠在一起,刘雅彤惊讶的拍拍伴伴脑袋:“这是你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