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就着毛皮,阿蛮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小心的从旁边捧出来一束花来:“路上采的,我觉得花比草好看,要是你喜欢那些草,下次我再多带点回来。”
刘雅彤接过花看看,都是自己喜欢的。咿?这是几个意思?先不管花了,她随手放在凳子上,蹲到阿蛮身边,用胳膊杵了他一下:“话说,你打哪里找到它的?你出去最多半天吧?半天能走多远?附近我天天逛,远一点的,大概要走一天路程的地方,也常常去。除了冬天那次,遇上个熊瞎子,就没见过猛兽。你是不是有什么绝招?”
隐约听出她话里的惊诧,阿蛮有些小小的骄傲,不由自主,挺了挺胸膛:“我没想着打它。我想给你捕只鹿或者狍子。它也在捕食,正好撞上了。”清风徐徐,两人挨的很近,一股少女独有的幽香随风隐隐传来,阿蛮蓦然又想起早上一幕,整个人像被点穴一样,僵直了。刘雅彤太兴奋了,没觉得挤挨得太近,也没察觉到阿蛮的不自然,一边查看老虎的伤口,一边又杵了他一下:“你有没有看见过大象?!听说大象挺会找吃的,他们住哪,哪肯定有水果吃。”
被她一碰,阿蛮更不自在了,只觉身上火烫火烫,一颗心也是忽上忽下,嗓子眼发干,张了几次嘴,硬是一个字没说出来。他很享受这样和刘雅彤待在一起,能感觉的出来,姑娘就算很惊诧,可是也很喜悦。干脆默不作声,继续干活,反正,他就是说话也没人能懂。
刘雅彤之前只注意看老虎去了,因为是第一次见,又因为老虎竟然就这么被他打死了。阿蛮开始动作,她的视线自然就转移到他的手。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了一个更了不得的事情,大个子居然有刀!不大,就比匕首长一点,宽一点,可那是实实在在的铁器!
其实,阿蛮一直别在腰上的,出门在外,总要带点什么防身才安心,所以出来时候,就拿了平时顺手的小刀。是刘雅彤忽略了,一个,她没想到这么野蛮的地方,居然已经有了冶铁术。再一个,阿蛮来的时候,除了腰上那一块,一点也不像是携带了东西的样子。
双头抱住阿蛮肩膀,一顿猛摇:“你们居然会锻造了!!??我要锅!我要砍刀!我要铲子!我要。。不不不,给我一个铁匠吧!!!”太多东西需要钢铁制作,钢肯定没有,退而求其次,有铁也好哇。比如说,现在就迫切需要耕种的农具!
阿蛮茫然的回望着她,刘雅彤朝他的手上呶呶嘴:“铁!铁匠!!我要!交换!OK?!”看了看手里的小刀,举到刘雅彤眼前:“交换?你想要它?”
“聪明!交换!铁也要,铁匠也要。咱们商量下,看看你们需要什么?我来想办法!”听见阿蛮吐出交换俩字,刘雅彤笑歪了嘴,冲他比了比大拇指。
阿蛮以为她想要小刀,微微一笑,将小刀放在她手里:“送给你。不用交换,我家里还有一把。”
刘雅彤接过来,随口问道;“你们自己挖矿锻造吗?那不是能挖到金子?”没得到回应。撇撇嘴,试试刃口,上下摸一圈。小刀锻造的很粗糙,不过打磨得还算锋利,砍瓜切菜是完全没问题。
把玩了一下,还给阿蛮:“什么时候可以交易?你能代替你们家长辈做主吗?”无论哪个朝代,出色的手艺人总是被优待,何况这个时期,刘雅彤担心他做的决定不作数。
阿蛮默默接过小刀,不明白她怎么又不要了,小小失望了一下,然后继续手里的活计。
依照以前的习惯,每一块精肉,均匀割成细长条,扎个眼,穿上枝条,等下挂在高处,防止其它动物偷吃。剩下的骨头,皮毛,都不打算要了,主要是搏斗的时候,已经把皮子扎的稀烂,不然还能留着毛皮。卷吧卷吧,用破烂的虎皮包拢起骨头渣滓,准备出去找个地方扔了。
“等一下!”刘雅彤挑起来拦住。“这是老虎吔,剩下这么多就不要了?不都说老虎一身是宝?”围着碎骨皮肉绕了两圈,刘雅彤又纠结了。这一堆留下还真没什么用,虎骨酒,那也得先有酒,。吃就更不用说了,难道放着一堆好肉不吃,吃这个?那么些就够吃好几天了,还得赶紧吃,怕放久了坏了,那才可惜。
“好吧,好吧,去处理掉吧。”刘雅彤愤慨的挥挥手,再一次体会到必须立刻和他们交易。可能很多东西他们有,但是他们不知道使用。如果自己能得到,就可以衍生其它产品,然后可以拿新产品换更多的资源。
思索着,盯了扔垃圾回来的阿蛮几眼,要不,先试探试探?清清嗓子,刘雅彤缓缓说道:“那个,今天你做一顿饭可以吧?”拿起一条肉,“啊呜,”假装咬一口,空嚼几下,摸摸肚子“饿了。”然后眨巴着眼睛,指着火堆的地方“吃肉,你去做。”
这一次,阿蛮居然秒懂,姑娘这是要吃肉了!果然,大家伙就是比带毛的牲畜好。处理好手上的杂货,高高兴兴开始准备做烤肉。
刘雅彤坐在凳子上,甩着小脚丫,乐呵呵的看他忙碌。
清洗,插串,生火,烧烤,跟她做的没什么不同。直到阿蛮招呼她开吃,刘雅彤皱了皱眉,不对啊,难道他们平时也这么吃?不可能,肯定省了加调味料这一环节。
想了想,刘雅彤去屋檐下,摘了几根野葱,剁细,洒在肉串上。又拿了油罐,刷点油把肉再次烤了一小会。然后,又进屋拿出一个空的瓦罐,装模作样在瓦罐里掏掏,又反过来摇摇。最后抱着瓦罐朝着阿蛮重重的叹了口气:“诶!没啦!”虚空抓一下,五指并拢,往肉串上一投,好似在往上加东西。继而,期待的问阿蛮:“那个,你们烤肉还要加点什么吧?”
阿蛮一直注视着她,初始,是希望得到姑娘的赞美,他可是上的了山,下的了厨。随着刘雅彤一系列动作下来,有点明白,姑娘在告诉他,味道还不够,还要添加别的。看了看油罐,明白了!空罐子以前大概是装了什么,只不过好像用完了。自觉的上前拿过罐子,瞄一眼,感觉干净净,看不出来以前放了什么。
阿蛮心想,用完了没事啊,我又不介意,昨晚烤肉,连盐都没有,我还不是照样吃了。想到这,阿蛮忍不住,又抱着罐子看看,闻一闻,恍然大悟,姑娘盐用完了。这个就没办法了,出门谁带那个在身上。
阿蛮对刘雅彤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安慰她:“没事。我们没有找到盐的时候,一样吃,习惯就好了。”
一见他点头,刘雅彤简直要流下热泪,买噶,他懂了!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蹦起来,又唱又跳,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胡乱蹦跳一番,也不管雅观不雅观,大马金刀坐下,比划着:“装满它,送你俩件衣服怎么样?”
一知半解的阿蛮:“。。。”这意思不是要我现在就去给她找盐吧?部落里才有呢。找了一根尖头小棍,阿蛮开始和刘雅彤,进行特殊的交谈。
一头画一个短头发小人,一头画上部落,中间连起来,上面画上许多许多条短线。阿蛮指着短线,认真的解释:“部落过来你这里,要花很多天!!”部落后方,再画一座大山,抱起瓦罐,做个舔食的动作,把瓦罐放到山上:“盐,很多,不要着急。”
细数那些小线条,刘雅彤估摸着,一根代表一天的话,怕不是要走上一两个月?真远。大山加瓦罐,可能是说,要去山里采,有点麻烦。代价太高的话,交易起来,他们一定会提更多要求。心里一动,刘雅彤决定先和阿蛮拍板,就算以后他们不满意,只要我占着理字,还怕他们反悔?
擦干净地面,拿两套衣裳摇一摇,引起阿蛮的注意,然后指着瓦罐;“一罐盐,两件衣裳,交换。。。嗯,如果不满意,可以再谈。。”马上金丝草进入收割时节,刘雅彤临时决定放宽政策,再说了。到时候,我可以悄咪咪的把陶罐做的稍微大一点啊,单看,是看不出来的。
阿蛮听懂了交换,可是他觉得自己太占便宜了。盐山上到处都是盐,可衣裳和瓦罐都是稀罕东西啊!不好意思,他理解成:一个瓦罐,和两件衣裳,换成盐。不过,他还是重重点了头,表示明白了,同意了,衣裳和瓦罐,他都想要。只不过,内心想着,大不了,到时候,给她足够多,多到以后她不用自己动手去挖那些脏兮兮的石头。
解决了大问题的刘雅彤,长吁一口气,心情大好,觉得阿蛮怎么看怎么顺眼:“开吃!开吃!多吃点,明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