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茵的棺材铺生意一如既往。
宛之挺喜欢来串门的。
“以前吧我还以为你是顾着我的里子面子才不露厌恶介意,现在看来你是真不在乎这些忌讳啊。”
宛之点头:“对啊。”
棺材而已,有什么好忌讳的?谁死了不睡棺材的?前几天她一直疑心自己生活在真人秀里面,这个才更恐怖好不好?
话说回来,棺材铺掌柜似乎也算是专业人士。宛之深知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办,因此她就把许二少的事情说给茵茵听。当然未经许孝成允许,她也不会随便泄露别人隐私,因此将其中的人物地点时间都做了一点更改。
听完,程茵茵看她半晌,才说:“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宛之大汗,“怎么可能?真是我朋友。”
茵茵撇撇嘴,“好吧,你这个朋友可能惹上麻烦了。”
宛之挑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茵茵点头,“八九不离十吧。不过我不能和你说。”
啥?
宛之呆滞。
程茵茵笑:“不是我要故意卖关子。就是这里头应该是牵扯到别的人和事,我不方便说。”
好吧,做人信守承诺很重要,八卦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那你有办法吗?”
“有是有,就是挺麻烦的,而且是治标不治本。”
听听这话说的,还说不是故意卖关子。
“能治标也不错。你肯不肯拔刀相助呢?”
“算你欠我人情?”
“可以,只要我还的起。不过,”宛之忽然一笑,“就怕你见到正主,就不在乎我的人情了。”
许孝成脸色不好看,但是风姿不减。
宛之看帅哥一贯大大方方,许二少从小美到大,也不在乎别人看他。
何况陈宛之眼光清澈,态度大方,并不猥琐。
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
“陈姑娘好,特意来看我?”他似是看了看天色,“不如留下用晚膳?厨子是我从京里带来的,想必合你的口味。”
傍晚来客确实有点古怪,不过招待合伙人吃饭也是应有之义,何况和陈宛之相处还挺舒服的,有人作伴吃饭也挺好。
“确实是特意来看二少,但吃饭就不用了。我今日见了个朋友,她对二少你现在,额,症状可能有办法,所以我想带二少你去瞧瞧。”
虽然是助人为乐,但是怎么说起来这么尴尬呢?
“好啊,那咱们现在就去?”
许二少雷厉风行,见宛之点头,也不多问,吩咐一声套车,即刻出发。
俩人站在门口等车的工夫,许孝成说:“多谢陈姑娘了。”
其实对宛之介绍的朋友能不能把他治好,他确实存在一定的怀疑态度,毕竟各路高人骗子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但是除了国师的卜卦略有用处之外,别的还不都是放屁一样?
可能这个所谓的朋友也是高人骗子其中之一,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也就是损失点儿钱而已,他许二少有的是钱,真不在乎这一点。
倒是陈宛之…
那天和她说起他的问题倒也不是有意为之,初次合作,大家交交心也正常,而且他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倒不是为了博同情,第一他的问题不是秘密,虽然襄城的人都不知道,但肯定瞒不过谢中行。自己说出来更坦荡,更容易建立好感。第二么,虽说机缘在此,但机缘怎么个找法呢,多个朋友多条路,没准儿哪个人就真帮上忙了,找到这个机缘呢?
“不客气,举手之劳。”
程茵茵的棺材铺据此有点距离,毕竟高档住宅区和此类业务多少有点儿不配套,有点儿忌讳也是人之常情。
许孝成挺客气,他让宛之坐车,自己骑马。
玉露对宛之说:“许少爷倒是很知礼。”
她是宛之的丫鬟,当然没有让自家姑娘一个人乱跑的道理。
玉露话不多,宛之不烦她,做个伴儿也蛮好的,虽然她内心觉得没必要。
“你这一天跟我跑来跑去累不累?”
“不累,挺有意思的。玉珠肯定羡慕死我了。”
宛之笑,“这有何难?回头你俩一起就是。”
“这怎么行?家里岂不是没人了?姑娘也太惯着我们了。下次叫玉珠陪姑娘好了,就是她这性子有些粗率,怕她伺候不好姑娘。”
“不要紧。”她有手有脚,虽然瘦一点矮一点,但也不是啥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真不用别人无微不至的伺候她。
玉露见她不以为然,也不好多提,转移话题道:“许少爷的那车真不错,坐着一点儿都不颠簸呢。”
马好,车好,赶车的人技术好。
总结来说,就是,有钱真好。
话说现在她也有点钱了,想起从前连修屋顶的一百钱都要攒好些日子,真是十分唏嘘。
现在她又和许孝成搭伙做生意,就算这生意不能长久,到前期收益看起来也相当可观。
估计这就是信息不对称以及渠道的力量。
果然都是因为谢中行啊。
宛之叹气。
“姑娘怎么了?”她这一叹气,引得玉露十分紧张。
“马车挺好,可咱家没处放。”
她家住平民区,位置又是巷尾,虽然面积不错,但是马厩这种高端配置是没有的。
之前老谢送来的马也因为没地方搁又让他带走了。
当然,要是真有用马用车的需求,可以去街角的车坊租赁,听说价格还是很合理的。
果然玉露说:“回头姑娘出门若想坐马车,就叫李大哥去车坊叫一辆就是。”
做啥马车啊,襄城这么点大的地方,城南到城北都用不了一天,多走走路还锻炼身体呢。
宛之笑笑,刚要发表她绿色出行的高见,就听许孝成说:“陈姑娘,我们应该是到了。”
宛之掀开帘子一看,程记棺材铺黑底白字招牌映入眼帘,没错,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