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由李明带来。
这个李明绝对是个人才,不然谢中行不会把他派到宛之这里听差。
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还让宛之觉得事事都以她为主。
眼下的事情,宛之交他全权处理。
来人由曾指挥使亲派,向宛之讨教棉袜技术。
这技术说穿不值一提,宛之取出棒针、棉线交给来使。
全程她只做了这一件事。
剩下的全部由李明担当,他说起奉承话真使人如沐春风,春风吹来吹去,来人已经从宛之眼前消失不见。
连程茵茵也赞叹:“你从何处招来这么个人才?”
宛之如实回答。
程茵茵叹气,“真是傻人有傻福。”
她叮嘱宛之,“一定要抓紧谢中行。”
宛之苦笑。
她两辈子都没试过抓紧男人,这门技术她真的不太精通。
她甚至不知道老谢到底看上她什么。
程茵茵不以为然,“他管他,你管你。追问这么多有什么必要?”
但庸人总是要自扰。
李明第二天来给宛之回话。
“已经按姑娘的意思和他谈好。他今日就回京复命。”
这么快?其实宛之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意思。
李明又拿出一叠银票交给宛之,“这是早先将军和曾指挥使谈好的。我做主把其中二百两给人做辛苦费。“
宛之点头,“做得很好,多谢你。”
李明笑一下,也不十分谦虚,“这是我应该做的。”
宛之从银票里抽一张给他,李明连忙摆手,“姑娘太客气,这钱我不当收。”
并不多说话,自己退了下去。
宛之数数银票,八百两整。
李明到亥时才见到谢中行,向他回报此事。
谢中行点头:“很好。以后不必事无巨细和我说,由她做主即可。”
李明遵命。
同僚们叫他一起吃宵夜,席间和他打听宛之为人。
“温柔随和,文雅大方。”他给出八字评语。
“是真正大家闺秀,难怪将军情之所钟。”众人闻言都替自家将军高兴。
之后免不得有人叹息:“可惜陈姑娘相貌平平。”
也有人不服:“但她气质沉静,极有涵养。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娶妻娶贤,将军绝非肤浅男人。”
“将军和一般男人不同,别人似他这般年轻有为早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只有他一心挂着青梅竹马。”
“男人若有多余精力还是拿来做事,不然风流也似下流。”
大家一起哄笑。
宛之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谢中行的青梅竹马。
她宅在家里给老谢织毛衣。
一边织,一边唱:“我深深地爱你,你却爱上一个傻X,那个傻X不爱你,你比傻X还傻X,喔……你还给傻X织毛衣。”
别说,还真挺应景。
就是不知道她和老谢到底哪一个是傻X。
正自得其乐,却有稀客上门。
春秀进门先笑着抱怨:“陈姑娘已经一个月没上我家,我们娘子天天念叨呢。”
宛之连忙请她喝茶,“你今日有空?”
“没空也要来看看姑娘呀,不然真把我们忘在脑后了。”
“月前听说吴举人高中,本来想去恭喜举人娘子的,只是想着吴娘子肯定极其忙,我就不好再去添乱。后来又是中秋又是下雨,一时也没得空。”
”我们娘子正寻姑娘呢。自从我家老爷高中,家里不知多了多少应酬,我们娘子衣裳都快不够穿了。眼巴巴等着姑娘给出谋划策呢。“
宛之连忙答应,“那我明天就去。多谢你来知会我。”
谁知春秀却叹息起来,“谢我做啥。我还多亏这个幌子才能出门躲躲呢。”
宛之纳闷。
春秀不用她问已经自顾自说下去:“府里如今为着二小姐的婚事闹得天翻地覆。三位主子各个都没好气,我们这些人自然也是战战兢兢。我巴不得出门透透气。”
宛之问:“李参将一家不是早都搬走,婚事不成想来也没什么大碍。”
再说,不是你家拒绝人家的吗?
“咳,李大公子早是旧闻了。自从我家老爷中举,家里说亲的几乎踩断门槛。我家二小姐的人才你也知道,如今更是水涨船高,连宁州几家大户都有来说亲事的。”
宛之笑:“可是挑花了眼?”
“我家娘子自是无可无不可,宁州也好,襄城也好,只要人好配的上我家家境即可。但我家老爷却是眼高于顶,一门心思等高中进士才给二小姐择婿。”
个人有个人的立场自然个人有个人的道理。
“二小姐怎么说?”
“二小姐自然不愿意,我家老爷中举已经是耗费这么多年,再谈中进士那更不知道何时才能成事。二小姐今年已经及笄,女儿家好年华就这么多,她可等不起。”
宛之苦笑,才十五岁已经会为自己筹谋打算,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那二小姐有什么打算?”
“那我可不知道了。我们娘子只说二小姐心大了。”
吴娘子也是个妙人儿。
宛之想起吴大小姐婚礼上听到的窃窃私语。
又想起许孝成看吴毓晴时的意味深长。
果然美人儿身边桃花极多。
俗是有点俗,但似宛之这样的吃瓜群众,还是需要美人们的八卦来丰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