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中国就出现了对非人格化的神的崇拜。这种崇拜的根源基于上天的伟力，它主宰着人类的命运，不断赐予幸福或者灾难。我们西方人把这种崇拜具体化为对上帝的崇拜，中国的孔子则称之为“天”。中国人对上天的信仰延续至今，皇帝被尊称为“天子”。中国的皇帝很早以前就拥有了这个荣誉称号，这个荣誉称号同时也被视为一种责任，就像公元前1776年的商汤所说的那样，上天对人间的任何不满，最终都要由天子一人承担，如果有人因此要以生命为代价向上天献祭赎罪，那也只能是天子自己。为了把自己当成祭品向上天献祭，商汤剪下指甲和头发作为祭品，乘坐白马拉的普通车子，来到一片桑树林，请求上天降罪于自己，同时免除人间的苦难。这个故事的出现足足比耶稣降生早了16个世纪【1】。耶稣降生后19个世纪，1832年，中国遭遇了罕见的旱灾，道光皇帝模仿商汤向上天谢罪，希望把黎民百姓从苦难中解救出来。1903年，天下再次大旱，光绪二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阴历）北京的《京报》【2】刊登了这样的消息：
辛亥，以京师雨泽稀少，上亲诣觉生寺祈祷行礼。遣恭亲王溥伟诣大高殿恭行拈香，遣醇亲王载沣诣时应宫，贝勒载瀛诣昭显庙，贝子溥伦诣宣仁庙，贝子毓橚诣凝和庙拈香。【3】
遗憾的是，皇帝的这次谢罪并没有换来天降大雨，北京城内及周边的寺庙因此得到命令齐力祷告求雨，上天这才降下甘霖：
光绪二十九年，癸卯，五月，庚午，以京师雨泽愆期，上复诣觉生寺设坛祈祷，并诣大高殿设坛祈祷，行礼。遣贝勒载洵诣时应宫，贝勒载涛诣昭显庙，贝子溥伦诣宣仁庙，贝子毓橚诣凝和庙，镇国将军载振诣黑龙潭，庄亲王载功诣白龙潭拈香。以铁牌迎请到京，在觉生寺供奉，发大藏香一枝，派醇亲王载沣前往拈香行礼。【4】
中国人信仰上天的最明显标志就是北京的天坛。这座建筑的历史非常古老，是明朝皇帝下令修建的。天坛距离紫禁城大概3英里左右的路程，是北京城内，甚至是整个中国，最漂亮、最有意思的建筑。之所以要把天坛的位置放在北京城的最南端，主要是为了方便皇帝在这里举行宰杀牲畜的祭天仪式。天坛核心建筑周围的围墙是圆形的，从里往外有几道围墙，围墙与围墙之间的区域遍植松柏，树下长满了野花野草。距离天坛最近的那道围墙被粉刷成了跟皇宫一样的红色，红色围墙圈起来的区域正中是二层的汉白玉基座，基座上面就是三重屋顶的天坛。这座建筑是木结构的，铺着蓝色的琉璃瓦，最高处还有个金色的尖顶。天坛的南面，安放着类似基督教圣餐台的祭坛。这个祭坛是三层汉白玉结构的，“三”这个数字在中国文化中具有非常神秘的意味。祭坛被装饰以各种精美的雕刻，四面设有台阶，祭坛中心被中国人视为宇宙的中心！总的来说，这座祭坛看起来非常朴素，却拥有一种肃穆的美。
每年两次，也就是每年临近冬至和夏至的时候，皇帝都要前往天坛祭天。从紫禁城出发的祭天队伍，就成了北京城里特别的风景。皇帝每次去天坛祭天的路线都是固定的，出了北京内城的南大门，也就是前门，然后沿着大街一直向南。这条大街可能是全世界路况最糟糕的道路，路面上到处都是长年累月留下的车辙，这些车辙里还经常填满了泥沙。皇帝前往天坛祭天时，普通老百姓是不得随意观看的。沿街的住户、商铺都要关闭门窗，道路两侧还要拉起蓝色的帷幕，阻挡那些胆大的外国人好奇的目光，按照中国文化，普通人是没资格瞻仰皇帝的“龙颜”的。1903年春天，我们在距离前门不远的一处商铺里有幸“偷窥”到了皇帝祭天的队伍。这座商铺是1900年经历过战火后重新修建起来的【5】，传统中国纸窗户的中间还镶嵌了块玻璃，正好可以方便我们向外窥视。窥视过程中，店铺的主人连连抗议，让我们千万不要出声，还拿手掌在自己脖子上来回比画，意思是说如果被发现，就要杀头。
通过那几个小玻璃窗，我们看到前门正中专供皇帝出入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大门外面汉白玉的石桥和栏杆已经事先得到清洗。经过漫长的无聊等待，大街上突然传来了连续的呵斥声，看街的兵丁【6】正忙着用手里的皮鞭驱散行人，把他们赶到街道两侧的帷幕后面。赶骡子的人粗暴地抽打着温顺的牲口，躲进离自己最近的小巷。毕竟，冒犯皇帝的罪名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粗野的呵斥声在街上持续了好一阵子，然后突然就静了下来，这样的安静在北京的街道上非常少见。皇帝道队的先导仪仗进入视线，队伍越变越长，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各色华丽服装组成的彩带。太监们排着整齐的行列，手里端着托盘，盘子里托着装满佳酿的酒瓶，以及各色贡品。随从们穿着暗红色的长袍，手里举着长长的杆子，杆子顶上是装饰着流苏的伞盖。皇帝的侍卫们挎着弓箭坐在马上，身上穿着明黄色的、刺绣了龙纹的马褂。这支队伍过去后没多久，一个人举着黄色的权杖跑了出来，嘴里不停喊着：“磕头！磕头！下跪！下跪！”这个人身后，一位官员打扮的人举着象征皇帝的黄色伞盖，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端着冒烟的香炉。皇帝乘坐装饰了各种明黄色饰物的肩舆跟在后面，身穿亮蓝色的丝绸龙袍，头上戴着貂皮帽子。为皇帝抬肩舆的轿夫总共有32名，16名在左，16名在右，身上穿的都是近似粉色的丝绸长袍，老式的帽子上镶嵌了一圈豹皮。皇帝的兄弟二代醇亲王，也就是1900年奉命前往柏林为克林德的死道歉的那位王爷，骑着高头大马跟在皇帝后面。道队殿后的是由6匹配备了明黄色鞍韂的战马组成的马队。皇帝由这支队伍护送着前往位于神圣的天坛范围内的斋宫，直到第二天早上都要待在那里斋戒、静坐，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充满对上天的敬畏之情。皇帝的队伍过去后没多久，躲在各处的人们就都冒了出来，重新活跃起来。5分钟时间不到，做买卖的摊子、棚子又都支了起来，一切恢复原状。
从来没有西方人亲眼见证过大清帝国皇帝祭祀上天的情形，不过还是有少数幸运儿看到过已经准备就绪的祭天场所。当时，圆丘最上层正中心那块象征上天的蓝色玉石周围环绕着样式统一的绿色帐篷，帐篷里安放着大清历代皇帝的牌位，他们是受邀来到这里陪伴上天一起享用供品的【7】。圆丘的第二层安放着太阳神、金木水火土5大星，以及28星宿的神位，神位前摆放了成盘的肉类、水果和鲜花。圆丘的最底层才是真正供那些参加祭祀的活人使用的【8】。可以想象，当被称为“天子”的皇帝开始祭天仪式，召唤神灵和祖先前来享用供品时，是个多么壮观的景象！还可以想象，皇帝身穿蓝色的龙袍，跪拜在他心中的万物主宰面前，用庄严的声音代表子民向上天传达他们的敬意，袅袅的香烟直达云霄。此情此景，苍天在上，内心的杂念将被荡涤而空，只留下最古老、朴素的情感。
除了上天，中国人还崇拜相当于宗教的三种哲学，这三种哲学在中国可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西方人很难理解，三种原本不搭界的宗教居然可以在同一个国家和谐共存、难分你我，然而中国古老的儒教、道教和佛教的确就这样和平相伴了上千年，互相之间不但没有任何纠纷和偏见，还同时受到皇帝的资助和保护。他不偏不倚地善待这三种宗教，同时祭祀它们各自的庙宇。皇帝如此，他手下的大臣和子民们当然也是如此。事实上，中国人往往同时是这三种宗教的信徒，只不过不同的人身上三种宗教的配比也会有所不同，通常来说，儒教最受读书人青睐，妇女更多倾向佛教，道教则不分阶层和人群，拥有广泛的信众。儒释道三种宗教同时刺激着中国人的想象力，满足着他们不同的心理需求。对祖先的崇拜是孔子学说的基石，也可以被认为是中国最普遍的一种“宗教”。佛教则为人们，特别是女人们，描绘了一个死后的世界。为了在这个死后的世界中获得幸福，就需要在人间心怀慈悲、多做善事。道教则为人们提供各种可以保证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满足人在世间的各种愿望。
儒释道三种宗教在中国经历了逐渐融合的过程，发展到最后，就连神邸也可以互相“借用”【9】，三种宗教的元素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座寺庙里，难分彼此。例如，北京的寺庙求雨时经常是和尚坐在一边，道士坐在另一边，官员们则在当中向着神像叩拜行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官员都是孔子的门生和信徒。中国人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最直接象征就是所谓的“三教堂”，这种寺庙同时供奉儒教的孔子、道教的太上老君和佛教的释迦牟尼。儒释道三种宗教的关系或许正如马丁博士【10】所说的那样：
儒释道三教在中国历史上虽然有过小的冲突，然而经过上千年的不断调和，他们在融合中又坚守着各自的界限，和平共存。佛教掌管天堂，道教负责地狱，儒教则指导着现世。
接下来，我将耗费笔墨，简单介绍下儒释道三教各自的起源和流传。
①儒教
儒教的核心在于“仁义”这两个字，它的功能在于指导现世的社会关系，它的基础则是中国历史上的众多先贤留下的典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儒教可能算不上真正的宗教，虽然它的内部也存在着偶像崇拜等宗教特征。儒教崇拜的最重要偶像是在世者自己的祖先，而不是类似其他宗教的抽象神灵。我们虽然不能由此下结论说对祖先的崇拜让在世的人受到了某种束缚，不过逝去的祖先在中国人的生活中的确占有重要的位置，进而在中国人的内心深处建立了最基本的爱和敬畏之情。直到今天，中国人仍然保持着对祖先的异常崇敬，不敬祖宗的人是没办法在这个社会立足的。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那些不能生育孩子的妇女往往受到她们的丈夫，乃至其他妇女的鄙视，因为这些女人断绝了祖宗的香火。也是由于同样的原因，生了女孩的妇女也要低人一等，因为中国文化认为只有男孩才能延续祖宗的香火。基督教的信仰不主张祖先崇拜，因此这种宗教进入中国后就很难获得大家的接受。
中国人对祖先的崇拜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每个中国家庭，哪怕是那些最贫困的家庭，也一定要在房屋的角落里为祖先的牌位留下容身之地。每年4月，中国人总要倾巢而出，祭扫祖先的陵墓，修整坟头、种植树木。同样是在这天，家族里的男人【11】还要给祖先的牌位献上丰盛的供品，以示他们对列祖列宗的尊敬。中国人相信，要是没有后代在人间为死后的自己按时献上供品，他们的灵魂在那个世界就会沦为乞丐。那些不幸死于战争、饥荒，或者死在海上、外国的人，灵魂永远也回不了家，找不到归宿，只能成为孤魂怨鬼。中国人还相信，要是怠慢了祖先，就要遭到报应，所以他们祭祀祖先的仪式绝对不敢马虎。不但要为祖先献上丰盛的食物，还要为他们焚烧纸质的钱币和衣服。晚生后辈则要跟在家里最年长的人身后，恭恭敬敬地向祖先磕头行礼。
针对祖先的祭祀仪式不但要在坟地举行，每户人家还要在家里供奉祖先的牌位，时刻表达敬意。事实上，中国人所有的人生大事都要有已经去世的祖先“参与”，共同完成。如果某位男孩幸运地长到了成年，父亲一定要带着他在祖宗的牌位前面表示感恩；某位女孩成年出嫁时，她的家人一定要向祖先报告；某位男孩成年迎娶新娘时，他的家人首先要给祖先献上美酒和食物，请求他们祝福新人。祖先即便已经不在人世，也要严格监督尘世间的一切，每个中国人临终时最关心的两个问题首先是自己的灵魂能不能在那个世界得到祖先的接受，其次则是自己的灵魂能不能享受到后代的无限崇敬。
除了祖先，儒教还敬奉上百位各色神灵【12】。比如创造汉字的神，传说这位神仙模仿鸟兽在地上留下的脚印，创造出了今天的汉字【13】。中国人对文字异常崇敬，滥用文字本身就是一种异常严重的亵渎行为。国家为此甚至拿出数额不菲的专款雇人收集那些散落在各处，写了文字的纸张，带到镌刻有“敬惜字纸“4个大字的焚烧炉集中焚烧。这种专用焚烧炉在中国的各处寺庙里都可以看到，有些对自己要求特别严格的人就连焚烧后的纸灰也不能随意丢弃，必须要把它们撒到干净的河流里。中国还有所谓的“狱神”，这种神专门在监狱里供奉，死囚离开监狱赴死前，要恭敬地向他磕头致敬。战神关帝在中国人心目中处于几乎跟孔子平行的地位【14】。中国的战神拥有众多信徒，在至少1600间庙宇中享受人们的供奉。不光战神本人，就连他使用过的大刀也被当做圣物【15】，陈列在庙宇里。官员每次去刑场监督死刑执行后，都要到战神的庙宇祭拜，祈求战神压制住死囚的灵魂，不要让他来找自己报仇。
孔子是儒教的创立者，公元前551年生于今天的山东省。公元1465年，宪宗皇帝【16】特意下旨在孔子的坟前竖立石碑，称赞他为“引领世人走出黑暗的明灯”。孔子生活的时间跟居鲁士二世【17】统治波斯的时间大体吻合。他的父亲是位低级地方官，孔子3岁那年就过世了，留下母亲把他养育成人。孔子的母亲是位非常优秀的女性，在她的教导下，年仅20岁的孔子就成了公认的博学之士，因此还被授予了官职。很遗憾，孔子的生活刚刚小有起色，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按照中国传统，孔子主动辞职回家，整整为他的母亲守孝3年。利用这段时间，他充分研究了自己国家的文化和历史。3年后，当孔子结束守孝时，他已经对这个国家的过去烂熟于心。这之后，他开始不定期地四处周游，担任各种官职。孔子学说的核心是对父母的孝顺，对年长者的恭敬，以及对朋友的友善和诚实。孔子经常告诫世人说：“不要对别人做你不希望别人加之于你的事【18】。”说来也奇怪，孔子的学说虽然非常有道理，后来甚至演化成了中国文化的根基，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却非常潦倒落魄。
公元前479年，时年73岁的孔子带着深深的遗憾告别人世。死后的孔子逐渐演化成了中国人心中类似于耶稣那样的天地主宰。中国的每座城市都设有供奉孔子的庙宇，每个学校都要供奉孔子的牌位。他的第76代直系子孙今天生活在北京，名叫孔令贻【19】，被国家授予了公爵爵位。
②道教
道教的创始人被尊称为“老子”。这个尊称的由来据说是因为老子生于公元前604年，比孔子年纪稍大。老子幼年和青年时的历史比较模糊。对于这个问题，中国神话创造者的解决方式是把老子塑造成一个生下来就是老头儿的传奇人物。老子在世时被当时的中国皇帝任命为编写历史的小官，过着一种半退休的悠闲生活，他这个人主张躲避尘世的纷乱，喜欢清静和无为。老子之所以被尊奉为道教的创始人，主要是凭借他撰写的《道德经（tao teh king）》，这本书是他清静、无为思想的总结。
今天中国人信奉的道教在老子去世500年以后已经雏形初具。这种宗教跟老子的学说虽然具有很多联系，同时又存在着非常大的区别。道教的核心思想就是“道”，它被认为是整个世界的基点。这门宗教信奉的神灵异常众多，各种祭祀仪式也非常有意思。就算老子今天复活过来，恐怕也不会相信这门宗教是以自己的学说为基础发展起来的。中国传统的道教包含了不少非科学的成分，比如点金术、炼银术，还有长生不老之类的。
道教信仰的神灵多得数不过来，可能是各种宗教里最多的。道士习惯身穿蓝色的棉布长袍，脚上套一双白色的直达膝盖的布袜子。信奉道教的人大致可分为两个群体，有些人常年生活在寺庙里，有些人则拥有自己的家庭，只是在寺庙举行活动时，才穿上那身祭祀的衣服，赶过去参加仪式。道教信仰的神灵非常多，实在介绍不过来。例如，道教有一种专管发烧的神，他的神像被塑造成没长胡子的年轻人形象，只有发烧的人才会找他祈祷。相应的，道教中还有专管头疼的神、打摆子的神、咳嗽的神、天花的神等等等等，就连身体的每个部位，哪怕是指甲和头发，在道教中也有对应的神。治病是道士的重要工作，他们治病的方式主要依靠法术，例如用黑色或红色画一些谁也看不懂的神符，再把它烧成灰，放到水里喝下去。有时，他们也会用具有“法力”的水或油直接涂抹病人的患处。苏州有这样的习俗，某人如果罹患失眠症，就要去道教寺庙里专管睡眠的神像前烧炷香，这就可以了。如果还睡不着，病人还得向这位神仙敬献一床被子。
星星在道教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特别是主管幸福、官运和寿命的这3颗星【20】。除了皇帝在每年两次祭天仪式中供奉二十八星宿外，中国就只有星象学家和道士会经常性地祭拜这些星星了。中国人相信，星星主宰着人间的一切，星象的变化预示着各种灾难或幸福。例如，彗星的出现就被认为是灾难的先兆，慈禧太后本人的经历似乎就可以成为这种说法的佐证。
按照中国传统，人过40岁，每隔10年就要庆祝一次大寿，即便慈禧太后也不能免俗，虽然她的每次大寿都伴随着灾难的发生。1874年，慈禧年满40岁，他的儿子同治帝因病去世。1884年，慈禧50大寿，大清帝国跟法国开战。1894年，慈禧60大寿，全国为了庆贺太后60大寿作了充足的准备，结果日本又跳出来找麻烦。眼下【21】，太后的70大寿马上就要到了，大清帝国的星象学家们为此云集位于北京城墙上的天文台【22】。这座天文台曾经拥有很多古老的天文仪器，只可惜，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被法国和德国的军队劫掠走了。星象学家们来到这座天文台的目的是要在1903年挑选出个黄道吉日，以便正式开始太后70大寿的庆祝阶段。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颗彗星从紫禁城的上空划过。你可以想象，这有多么晦气！星象学家们认为，彗星现身就是为了警告他们不要举办太后的生日庆典，甚至随后的1年当中任何重大活动都不宜举办。
除了星星，中国人还非常崇拜太阳和月亮。道格拉斯教授（pro-fessor Douglas）在自己的书中这样写道：
中国民俗认为日食、月食的发生是因为有妖怪正在吃它们，为了拯救太阳或月亮，人们就必须采取行动，否则国家就将遭受灾难。具体的做法是由朝廷出面，号召百姓拯救太阳或月亮。帝国的钦天监能够提前几个月推算出日食或月食的发生，然后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礼部，礼部则再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各省的总督、巡抚，总督、巡抚则把这个消息层层传达给手下的地方官。到了预定的时间，地方官就要齐集在总督或巡抚的衙门里，衙门的院子当中要设立祭坛，还要焚香。大小官员要根据长官的号令，集体向着祭坛下跪、磕头。这之后，大小官员还要亲自擂鼓，希望通过鼓声把吃太阳或月亮的妖怪吓走，道士则要在这个过程中配合他们做法。为了增强威慑的效力，老百姓也被要求爬上自家的屋顶，根据衙门的号令，敲响各种能发出声响的器物。这样一来，威胁太阳或月亮的妖怪就会被吓走了。
有天，我们参观了位于北京城西南方向的道教寺庙白云观。那是一座非常宏伟的寺庙，据说是为了纪念道教的创始人“丘祖【23】”而建立的。那天下午3点，我们裹挟在进香者组成的人流中，朝着白云观前进。这些香客形色各异。有些是来自满族王公大臣家的女眷，她们每年只有这一天时间【24】能够被允许坐在几乎全封闭的骡子车里出来散散心。这些贵妇人的车夫双腿拧着麻花，坐在车辕上赶着牲口。车夫的身后，一道布帘子把车厢的入口遮盖起来，挡住了人们窥视美人的视线。社会地位比较低的人只能在路两侧慢慢步行，忍受着车马激起来的灰尘。兜里有几个钱的人则乘坐租来的毛驴，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跑过。足足有好几百名乞丐，他们跪在路边，不停地磕头，请求路人施舍。卖水果和蔬菜的小摊贩也不顾冲天的灰尘，在路边摆起了摊子，连声叫卖，用尽招数吸引买主。走到白云观附近时，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各种噪音纠结在一起，甚至听不见旁边的人说话。
我乘坐的是4人抬的小轿，轿子前后都有人骑马护送。骑在马上的人反复呵斥，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在人群里开出一条路，我的轿子趁机通过大门，进了白云观。此前一天，我们已经专门派人通知寺庙住持第二天来访的消息，当天早上还派了4名仆人来白云观打前站。住持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小房间，可以稍微歇歇脚。这个小房间位于某座中国传统的楼阁建筑里面，整个建筑建在一个比较高的大理石基座上。房间的窗户还是中国传统的格子式样，好在糊窗户的纸已经被来自西方的玻璃代替，丝毫不妨碍我们欣赏外边的风景。
白云观可能是北京规模最大、最富有的庙宇之一。紫禁城中的太监是这座寺庙的最大施主，他们这么慷慨，主要是为了自己上了年纪，从皇宫中退休以后，能够有个落脚养老的地方。这座寺庙据说最早是在元代由丘祖本人亲自兴建起来的，大清立国后又多次得到修缮和扩大。丘祖的生日就在今天，按照传统，白云观晚上还要挂出很多灯笼以示对他的纪念。这些灯笼中的精品全部被悬挂在进入大门后的主要通道两侧。白云观的大门前有两根非常高的旗杆（中国道教寺庙的门前都有这样的旗杆），上面挂着两个巨型纸灯笼，每个灯笼的4个角又悬挂有色彩各异稍小些的灯笼。晚上灯笼点起来的时候，是处非常漂亮的景致。中国人非常善于制作灯笼。据我所知，他们使用灯笼的年代非常久远。直到现在，中国很多街道的街灯还是最传统的灯笼，中国人不论贫富，夜里出门的时候也要手提着灯笼。
就像其他中国寺庙一样，白云观里也有不少精致的庭院。某位道士自告奋勇，充当向导，引领我们在各处参观。在某座庭院里，我们看到有人正在向中国人信仰的“喜神”祭拜行礼。那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她先在神像前面磕头，然后又用颤抖的手从竹筒里拿出一根签子。这根签子上有字，而且是编了号的，道士要根据这根签子上的文字和编号，从一大堆小卡片里找到对应的解释，预测姑娘未来的命运。
我们在另一处庭院看到的景象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大殿三面的地上都端坐着道士，他们的双腿盘在身下，用蓝色的袍子盖得严严实实，手掌向上平放在膝盖上，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就跟塑像一样。大殿的墙上写着“有求必应“4个大字，这几个大字周围还悬挂着一些旗帜、彩带之类的东西。后来才弄明白，这些道士是在等待一个伟大的时刻。到了那个时刻，他们的精神就可以摆脱肉体束缚，前往天堂拜见伟大的丘祖【25】。很多信徒都来朝拜这几位道士，大把、大把地施舍铜钱。每天晚上信徒离开后，这些道士也会结束神圣的等待，返回各自的房间吃些信徒们送来的糕饼充饥。
参观过程中，我们还看到了一处相当于养老院的庭院【26】。这座庭院里生活着3位年纪非常大的道士，其中的一位据说已经有107岁了。他们的年纪的确非常大，以至于无法对来访者作出得体的反应，甚至根本注意不到我们的存在。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信徒来到这里，向他们磕头祈福。尊老是中国人的传统，这些具有某种神奇法力的老人理所当然地受到了特别的尊重。
告别这些老人，向导带着我们进入了一处可能是整个白云观最奇特的地方。这座庭院中间有一口大理石井口的水井，这口井非常、非常深，井口周围围着汉白玉的石头栏杆。井里有个拱门形的结构，拱门下面一动不动，盘腿坐着位道士。他的前胸和后背都挂了一块护心镜似的东西，直径大概18英寸左右，护心镜的正中还挂了个小铃铛。众多信徒围着井口向道士投掷铜钱，谁能够把铃铛打响，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整年都有好运气【27】。我们来到这个院子的时候，道士的身边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铜钱。大家入乡随俗，也往井里丢了不少铜钱。
我们在白云观各处游览时，始终有很多中国的男女老幼跟在旁边看“洋鬼子”。这些人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过始终保持着礼貌和善意。就算我们返回那个小房间吃晚饭，他们也不愿意离去，而是挤在窗户那看“洋鬼子”如何吃饭。饭后，我们把多余的面包、水果和干果送给他们，这些人显得非常高兴。用过晚饭，我们继续在白云观各处参观，这些看热闹的人照旧跟着我们。直到那天午夜，我们才动身离开。头上圆圆大大的月亮将路上的小石子照得发出钻石般的光泽，北京城高大的城墙在夜幕中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屹立在满是星辰的天空之下。
③佛教
佛教的创始人被尊称为“佛祖”，具有王族血统，公元前624年出生在印度某地，“佛”的意思是“觉悟了的人”。佛祖还被人们尊称为“释迦牟尼”，这个词的意思是“释迦族的圣人”。关于佛祖的各种传说本身就可以写一本书。据说，他出生在某座花园的无忧树下。他的降生伴随着众多神奇的自然现象，比如电闪雷鸣、出现彩虹、天降玫瑰花雨，以及9条龙喷出热水和冷水为刚出生的佛祖洗澡等。佛祖刚出生就能走路，他向东南西北4个方向各走了7步，然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高呼“天大地大，唯我独尊”。佛祖出生7天后，他的母亲就去世了，身为王子的他是由姑姑和32名保姆共同抚养长大的。这些保姆分别负责给他洗澡、喂饭、陪他玩耍等等。佛祖就这样在王宫中幸福地生活了8年，每天骑着配备金鞍的山羊各处游走。最神奇的是，佛祖从降生那天起就没哭过。
8岁以后，佛祖的父亲为他请来了最好的老师，这些人发现他们的学生具有惊人的天赋。15岁那年，佛祖正式被确定为王位的继承人，此时的他已经是位非常英俊、善良，具有男子气概的年轻人，他的父亲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儿子培养成最最出色的国王。后来，佛祖的父亲决定为他娶亲，佛祖最终从众多候选人中选出了一位美丽的黑眼睛姑娘。结婚那天，仅仅陪同新娘出嫁的女仆就有500名。国王为佛祖修建了世上最好的宫殿，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够在里面幸福地生活，光是取乐用的舞女就一次为他们配备了3000多名。正是这些不幸的女人让佛祖对人类的命运作出了反思，他最终决定舍弃自己拥有的一切，离家探索世界的真谛。得到父亲的准许后，他乘坐纯金的马车，离开了自己的乐园。离开了乐园的他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斥着衰老、死亡，还有苦难。佛祖疑惑不解地向为他驾车的车夫询问其中缘由，车夫告诉他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每个人最终都要走上这条路，即便王子也没有特权。觉悟了的佛祖决定舍弃他所拥有的一切，离家修行。
从那天开始，佛祖离群索居，在菩提树下静坐沉思，让自己的精神进入冥想状态，持续了整整6年，经受了各种诱惑的考验，最终觉悟成佛。从此以后，财富、权力等等尘世快乐就对他失去了意义。找到世界真谛的佛祖开始在印度各地游历，传播自己的思想。80岁那年，他在波伐城【28】一处有18棵娑罗树环绕的空地上圆寂。佛祖虽然离开了人世，他的思想却流传到中亚、锡兰【29】、缅甸、暹罗【30】、安南【31】、日本和中国等地。
佛教进入中国是在公元61年的汉朝时期【32】。当时的汉朝皇帝夜里做梦，梦见一位全身发着金光的神人。这位神人在梦里让汉朝皇帝派人去西边的国家寻找自己，还要让这些人把他撰写的书籍以及他本人的画像带回中国【33】。汉朝皇帝遵命派遣两名使者前往西方寻找这位神人，而且要求他们找不到神人就不要回来。这个时间大概也是圣托马斯【34】在印度游历、布道的年代。如果这两位使者遵守皇帝的命令一直向西走，那么他们带回中国的很可能就不是佛教，而是基督教。很可惜，两位使者畏惧前途艰险，刚刚进入印度就不再继续往西走，所以佛教就得到了向中国传播的机会。发现了佛教的两位使者又耗费数年时间才返回中国，随同他们来到中国的还有佛祖的画像、大量的佛经，以及两位印度僧人。这些人返回中国后，便开始着手将佛经翻译为中文。
汉朝灭亡后的几个短暂朝代中，佛教获得了皇帝的有力支持。名叫“法显【35】”的高僧再次横穿中亚地区，来到印度求学佛法。14年后，他取道锡兰和马六甲海峡，走海路将大量佛经带回了中国。记录这位高僧传奇经历的自传性作品现在已经被翻译成了英文。
佛教在中国的传播经历了多个高潮阶段。公元681至907年的大唐时代，由于一位皇帝的提倡，这种外来宗教在中国达到了全盛。这位皇帝被称为宪宗【36】，他当政的时代曾多次举行盛大仪式，供奉从印度传入中国的释迦牟尼佛骨舍利。这段历史因为一位读书人韩愈针对皇帝撰写的大胆文章而家喻户晓【37】。公元1368至1644年的明朝建立者洪武帝原先就当过和尚，成为皇帝后，自然对佛教照顾有加。他的继承者永乐帝异常讨厌佛教，曾颁布法令严格限制佛教发展，不过从他以后的历代明朝皇帝始终保持着对佛教的宽容态度。公元1644年，大清帝国的首位皇帝顺治帝退位后出家当了和尚。上个世纪，乾隆帝则把位于杭州的某处属于他父亲的宫殿捐献出来，变成了佛教寺庙【38】。
中国人对待和尚的态度非常矛盾，僧人在这个社会受到普遍尊重，具有比较高的社会地位，大家争相供养他们，然而出家为僧却被认为是一种比较不幸的人生遭遇，某人如果打算出家，一定会受到反复的规劝和阻拦，因为出家即意味着抛弃世俗生活，包括父母亲人。对世俗人而言，和尚的主要功能是替他们死去的亲人超度灵魂。佛教让中国人相信，一个人做了多少好事，就会遭到多少好报，做了多少坏事，就会遭受多少恶报。这种哲学被称为“善恶因果”。苏州的很多中国人手里都有一种小册子。这种小册子不但对人的各种行为作出了善和恶的区分，而且还给不同的善行和恶行开出了相应的分数，做了某种善行就可以增加若干分，相应的，做了某种恶行，就要减去若干分。最后剩下的分数越多，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的福报越大。杜博斯（Du Bose）先生向我们介绍了这种小册子中的部分内容：
善行
替父亲还债，加10分
在父亲的葬礼上表现得体，加50分
富贵以后不抛弃贫贱时的妻子，加100分
借给陌生人一把雨伞，加1分
为修桥、补路、挖水井、修运河等工程提供捐款，大概每4先令加10分
为穷人提供棺材，加30分
替没有子女的人办理后事，加50分
劝阻某位母亲杀婴，加30分【39】
营救某位即将被杀死的婴儿，加50分
拯救昆虫的性命，每100只加1分
埋葬死去的野鸟，每只加1分
为购买动物放生提供捐款，每5便士加1分
捡起掉在地上的一粒米，加1分
归还街上捡到的东西，按东西的总价，每5便士加1分给乞丐施舍，每5便士加1分
1年不吃牛肉或狗肉，加5分
出资印刷1部佛经，加100分
主动放弃追讨某笔债务，加100分
销毁诲淫诲盗的书籍，加300分
终生保持贞洁，加1000分
恶行
爱恋妻子甚于父母，减100分
听信妻子挑唆，致使兄弟失和，减10分
无视继室虐待前妻留下的孩子，每天减1分
长舌头，传闲话，减30分
不诚实，减30分
怀有恶念，减10分
冬天把冬眠的虫子从土里挖出来，每只减1分嘲笑相貌丑陋的人，减3分
弄脏书籍，减5分
把酒肉带进寺庙，减5分
酗酒，每喝醉一次，减5分
谋夺别人的财产，减100分
制造假币，减100分
乱丢写有或印有文字的纸张，减50分
吃牛肉或狗肉，减100分
把别人的棺材挖出来，减100分
官员不主动禁止杀婴，减10分
协助杀婴，减50分
亲自动手杀婴，减100分
出版诲淫诲盗的书籍，罪大恶极无法计分
佛教认为人死后的灵魂将进入六道轮回，至于具体进入哪个道，则取决这个人在类似上面这种表格中的得分情况。分数不同，他有可能转世投胎为昆虫、鸟、牲畜、穷人或者富人。此生行恶的人必定转世为低等生物，只有那些行善的人来生才能投胎到富贵人家。中国人差不多都是灵魂转世说的信徒，他们认为，自己此生的命运取决于前生的所作所为。
佛教的核心思想在于色空，世间一切皆为虚妄，佛教的信徒应该处于认清这个问题以后“不生不死”的状态，通过涅槃达到无忧无虑的极乐境界。普通的中国老百姓无法理解如此玄奥的哲学，因此佛教在中国最为人们普遍接受的理论就是因果报应，寺庙、僧侣努力向人们宣传的也是这样的思想。通常来说，佛教寺庙大多位于名山大川之类山清水秀的地方，不过很多中国的小城镇和村庄也会设有相对简陋的寺庙。佛教的神灵与其他成千上万的神灵和谐地生活在一起，分布在中国的大街上、店铺里，老百姓的家中，乃至桥梁上、门洞里，数也数不过来。
【注释】
【1】商汤求雨的故事出自《搜神记》，大概意思是说，商汤推翻夏朝后，天下连续大旱7年。商汤剪下头发和指甲，自己充当祭品，在桑林，也就是今天河南偃师附近，向上天祈求降雨。
【2】清代北京出版的半官方性质的中文期刊，也称“邸报”。由官方特许经营的报房投递。由于《京报》只是从政府专设机构中誊抄官方拟向公众传递的资讯，只能起到公告板的作用，故不能算作现代意义上真正的报纸。
【3】这则消息参考本书直接引自《清实录》第58册p796，原文为繁体，现改为简体，句读是译者加的。
【4】这则消息参考本书直接引自《清实录》第58册p806，原文为繁体，现改为简体，句读是译者加的。
【5】八国联军侵华时，前门商业区的很多店铺都遭到了抢劫和焚毁，战争结束后，这个地区得到了重建。
【6】清代北京街头有类似今天治安岗亭的设置，里面长期驻扎有负责维持治安的兵丁，这些人官称“看街的”，皮鞭是他们的常用装备。
【7】这种仪式被称为“陪祀”，相当于家里来了客人，请出亲友帮忙招待，陪吃、陪喝。
【8】现代人很自然地认为皇帝祭天必定站在圆丘的最高点，北京天坛公园现在举行的祭天表演也是把皇帝演员安放在圆丘的最高点，这其实是错误的。据史料记载，明清皇帝祭天确实是站在圆丘的最底层，上面2层平台都是安放神位用的，祭天仪式开始后不能有人。
【9】例如佛教的观音菩萨在道教中被尊奉为慈行道人，道教的关帝则是佛教重要的护法伽蓝。
【10】Dr Martin，应指Wiliam Alexander Parsons Martin，中文名“丁韪良”，字冠西，号惪三。美国传教士、汉学家，1850年来华，1858年参与起草《天津条约》。1865年出任北京同文官教习，后升任总教习兼清政府国际法问题顾问。1898年以二品官的身份就任京师大学堂总教习，相当于主管教学的副校长。戊戌变法后在北京创办崇实中学，也就是今天的北京21中。1916年12月17日在北京去世，安葬在西直门外的外国人公墓。
【11】中国传统文化只允许男人进入祠堂参与祭祖仪式。
【12】作者把很多中国民间传统文化都算在了儒教的范围内。
【13】指仓颉造字。
【14】中国传统文化将孔子和关公都尊称为“夫子”。
【15】关帝庙都要陈列青龙偃月刀的复制品。
【16】指明宪宗朱见深。
【17】cyrus，又称居鲁士大帝，古代波斯帝国皇帝，被今天的伊朗尊称为国父。
【18】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19】孔子的第76代嫡孙，1877年袭衍圣公爵位，1898年奉谕为翰林院侍讲，衍圣公有时居住在山东曲阜孔府，多数时间则居住在北京太仆寺街的衍圣公府。
【20】即福禄寿三星。
【21】指作者写作本书的1903年。
【22】即今天北京东便门城墙上的古观象台。
【23】chintzu，即长春真人丘处机。
【24】据上下文内容推测，作者指的应该是燕九节，即每年正月初九，长春真人丘处机的生日，过去北京白云观要在这天举办庙会，游人如织。
【25】这里说的是道教的羽化飞升，类似于和尚的圆寂。
【26】指白云观老律堂。
【27】这种祈福形式是白云观的传统，今天仍然存在，只不过把道士换成了一枚巨大的铜钱，能够用手里的硬币击中铜钱就意味着好运。
【28】汉语佛经也有译为“婆瓦村”的。
【29】今斯里兰卡。
【30】今泰国。
【31】今越南。
【32】即东汉。
【33】东汉永平十年，公元67年，汉明帝夜寝南宫，梦见金人，身长丈六，飞绕殿庭，顶佩白光。第2天早上，汉明帝让众位大臣替他解梦，博士傅毅告诉皇帝说，西方有神，其名曰佛，正如陛下所梦。明帝信以为真，于是派遣蔡愔、秦景、王遵等十多人出使天竺，求取佛法。这些人在西域大月氏国遇到了在当地传教的天竺高僧摄摩腾和竺法兰，就带着这两位高僧，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回到洛阳。第2年，汉明帝下令在洛阳城西修建寺庙，供天竺高僧居住，这就是洛阳白马寺。
【34】st Thomas，即托马斯·阿奎纳Thomas Aquinas，意大利人，中世纪著名神学家和哲学家，代表作《神学大全》，号称“神学之王”，死后入圣。阿奎那其实并没到过印度，不过他曾在拜占庭，也就是东罗马帝国游历、讲学，这个地方距离印度不远。
【35】334年—420年，东晋高僧，中国历史上第1位到海外取经求法的僧人，公元399年，法显等人从长安出发，经西域至天竺，游历20多个国家，收集了大批梵文经典，历时14年回国。
【36】hsientsung，即唐宪宗李纯，他在位期间大唐国力得到恢复，史称“元和中兴”。
【37】唐宪宗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唐宪宗打算把佛骨请入宫内供养三日，韩愈听说这个消息，写下《谏迎佛骨》一文，差点因此丢掉性命。
【38】原文如此。史料并未发现相关记载，作者指的可能是北京雍和宫。
【39】中国古代重男轻女，很多地方都有杀死女婴的陋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