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对方明明只是深闺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无尽的冷意在眼底翻涌,裹着一丝凌厉的杀意。
初见,她奉茶被辱,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再见,她清白被疑,也是温和平静的。
而如今,她大变的情绪却让他心生惧意,他只觉得自己方才踢过那老仆的腿似乎在慢慢僵硬。
但很快,他压下了这种感觉。
他堂堂七尺男儿,还能怕这样一个小丫头?
纵使她是祁府未来管家人又如何?如今她这副样子,怕是要进祠堂审问的!
更何况......
祁勇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未来的祁府是不是他长房的谁知道呢?
祁勇自己前前后后想了个通透,腰板也直了起来,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嫂嫂,你也别怪我。主子跟前下人不能插话,这是规矩。”
南星看着他那副小人得意的嘴脸,只是沉了目光没有说话,她转过头来,淡淡道:“翠玉,把刘妈妈扶进屋。”
翠玉吓得抖了抖肩,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下意识看了公孙柳一眼。
公孙柳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仆,点了点头。
一个奴才罢了,她没必要计较。
南星看得真切,苦笑了一声:“如今我是连你都使唤不了了吗?”
翠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连忙跪了下来,摇头道:“奴婢不敢。”
南星没有再看她,她抬头看着公孙柳,声音低缓却偏偏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给她请大夫。”
公孙柳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屑一笑:“请大夫?做出这般伤风败俗的事情,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心去管一个奴婢的死活?”
“来人!”她扬了眉,声音狠厉,“把这个有辱门风的女人拉到祠堂去!”
公孙柳话音刚落,几个婆子就来拉南星,她们下了狠力,南星眼底血丝的颜色愈深,晕染了一片血色。
她抬手挣扎,那几个婆子却咬着下唇面色狠厉地动手掐她。
那力道,似乎不把她手臂拧碎不罢休。
宽松的袖口随着那几个婆子的有意拉扯已经褪到了手肘出,白皙如玉的小臂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透亮的光芒。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让南星觉得屈辱。
她看着那些粗糙的手,夹杂着黑色的指甲落在她的手臂上,内腑中气血翻涌,她眸子里泛上了寒光,深吐一口气,指尖抬起——
这时,“咳、咳”两声。
被翠玉扶着的刘妈妈掩嘴咳了两声。
南星眼里的寒芒瞬间散去。她看向刘妈妈,苦涩地勾了勾唇。
是啊,她什么都不能做。
在极乐净土面前,一切侮辱都算不了什么。
放弃了挣扎,南星任由婆子把她拖了起来,膝盖突然的直立让她痛得吸了口凉气,感觉那一刻,心都在碎裂地颤动。
“今早云清苑倒是热闹。”
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南星抬起了头,眼底星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