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柳灼热且愤怒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有些慌了神。
圆房之后没有落红,她无法承担这个罪名,但她更无法解释。
这一次,她体会到了什么叫束手无策。
她该怎么办?
说祁君不屑于碰她,还是说昨夜祁君出去了?
祁君昨夜留宿云清苑,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吧?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说出实情。
呵,可笑。
南星突然咧了咧唇,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为那个人着想。
公孙柳见南星不仅不知悔改,还“毫不在意”地笑了,她更为愤怒,厉声呵斥:“你还不跪下认错!南家竟然教出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南星抬头,一夜未睡,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公孙柳的话句句带刺,句句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最恨,最恨他人羞辱南家。
刚想开口,突然膝下一痛,她毫无防备,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重力,屈膝跪了下来。
双手下意识地撑住地面,细小的沙砾擦过她光滑细嫩的手心,顿时通红一片。
膝盖的疼痛十分剧烈,南星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这力道分明加了一分内力,若是普通的女子,此刻这双腿怕是废了!
是谁出手如此狠辣!
南星忍着痛意回头,只见祁勇一掀袍角,脸上带着轻蔑的淡笑。
他见南星看她,冷声呵斥道:“大娘命你跪着说话!”
南星没有理会祁勇的刻意刁难,她没有起身,只是腰板挺得很直,一张小脸白得透亮。初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橘色的暖光洒在她的衣摆上,映衬的跪在地上的女子那张清冷的脸庞多了分坚韧。
她仰起脸,看向公孙柳,那双眸子里却很平静:“母亲,我是清白的。”
是的,她是清白的。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能说。
一旁的刘妈妈见南星被踢跪地,受了屈辱却不辩解,眼底闪过心疼,她也跪下帮着求情:“夫人,老奴看着少夫人长大,她从小洁身自好,绝对不是不知廉耻之人啊!”
“你这老奴才!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一声厉呵,祁勇抬腿便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刘妈妈的腰上。
“哎呦——”刘妈妈痛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刘妈妈!”
南星满眼皆是惊痛,起身就想去扶刘妈妈,但她刚一动作,膝盖上的刺痛感传来,她咬住了唇,额间冒出了冷汗。
刚才那一脚受的伤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几分,此刻,她根本无法自己起身。
她看着刘妈妈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嘴唇,她年事已高,怎么能受得住这一脚!
祁勇!
南星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祁勇一眼。她原以为祁勇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虽行事娇纵了些,但也不过是个不成器却又蛮横的纨绔子弟罢了。
没想到他竟如此狠毒,连一个老仆都不放过!
祁勇被南星看的猛然一震,那双眼睛冷清得若湖水一般,此刻像是有点点寒光从湖中迸发而出,又化为利刃,每一道都向着他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