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丰拱手道:“大人,可否容我看一看药方和药丸。”
李知县立马道:“师爷,拿给他看。”
师爷拿了药方和药丸给蒋丰过目,蒋丰先看了药方,和自己交给李瓶儿的那张一模一样,只不过上面多了一个自己的落款,不过要说这药方不是自己开的,那也可以抵赖的。
蒋丰可是穿越过来的,早就不是那个废物蒋竹山,这字迹肯定也不相同了,一对之下就可以抵赖掉。
不过这不是蒋丰查药方的缘由,他只是想确认一下是否存心颠倒黑白,冤枉自己。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这案子坐实了要栽赃冤枉他了。
蒋丰心中冷笑,脸上则毫无表情,再拿药丸嗅了嗅,偷偷的把一颗药丸塞入了袖子里,然后回禀道:“大人,我已经检查完毕,这的确是我开的药方,只是这药丸,请恕在下不敢苟同。”
啪!
李知县怒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刁民,你谋财害命,还敢狡辩,还不速速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蒋丰连忙求情道:“大人,别动刑啊,这要是动了大刑,大人你难免落个屈打成招的坏名声,这可是对您的官声大大的不利。”
李知县气急,拍下惊堂木,就要呵斥,师爷连忙奔到跟前,附耳低声劝诫道:“大人,倾听学生一言,这蒋丰说的没错,官声要紧,否则来日升迁考核,此事一旦捅破,可就不妙了。”
李知县脸色一僵的,面露难色,着急低声问道:“可是不用刑,如何叫这厮认罪伏法?”
师爷脑筋急转,连忙附耳嘀咕两句,李知县听的头头是道。
当下拍下惊堂木,喝道:“蒋竹山,你保安堂所开之药毒死武大郎,证据确凿,休得抵赖,师爷,让他签字画押,若是不从,来人啊,大刑伺候。”
师爷立马拿了供词和笔给蒋丰。
蒋丰读了一下供词,不由轻笑,这栽赃的也太胡来了。
没有武大郎的验尸报告,连中什么毒都没有查清楚,就说是吃了保安堂的开的药丸龙津丹死的,查验药方的确有害,犯人供认不讳,签字画押。
师爷放下纸笔,对蒋丰低声劝说道:“蒋大郎,我劝你还是乖乖签字画押吧,大人说了,若你肯认罪,便可以轻判,这不过是误诊致死,不会太重的,最多就是打几十下板子的事情。”
蒋丰心里鄙夷死了师爷,真当自己是无知村夫,这点哄人的小伎俩都看不透吗。
不过蒋丰心里同时清楚,今天这官司是左右逃不了的,再不认罪,屁股就要受罪了。
蒋丰当下脸上装出无知的傻笑:“真的吗,那我画押。”
蒋丰提起毛笔字,当即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摁了手印。
事业拿了口供,美滋滋的冲李知县使眼色。
啪!
李知县惊堂木一拍,立马宣判:“堂下听判,清河县人氏蒋竹山,庸医误诊,致死武大郎新婚之夜暴毙而亡,证据确凿,今判尔秋后问斩。”
潘金莲立马跪拜磕头,高呼道:“青天大老爷。”
蒋丰瘪瘪嘴,寻思自己该不该喊上两句冤枉,可最终想想算了,叫了也是白叫,平白叫躲在后堂的西门庆看笑话。
蒋丰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尘土,对衙役道:“走吧,送我去牢房。”
蒋丰出奇的配合关押,这叫李知县,师爷,一般衙役,以及躲在后堂听审的西门庆大为震惊,这人难道是个大傻子,哪有被判了秋后问斩一点都不害怕,不知道喊冤的?
蒋丰见衙役不动手,问道:“我说还不押我走,我还等着去牢里歇歇脚呢。”
李知县脸色气的铁青,喝道:“押下去。”
衙役连忙押着蒋丰进了牢里。
又是上次的牢房,牢头瞧了,嘿嘿取笑道:“蒋郎中,又进来啦。”
蒋丰自嘲笑道:“可不就是,都快把这当自己家了。”
牢头挖苦笑道:“快了快了,秋后就得搬家啰。”
蒋丰对牢头的挖苦无动于衷,等他一走,便钻入了实验室内对药丸进行化验,化验结果如他猜想一样,这药上面下了砒霜,武大郎如原著一般,死于砒霜中毒。
“古人的智商真是够低的,下毒也不知道下个无色无味查不出来的毒。”
蒋丰鄙夷的回了大牢。
“蒋郎,你受苦了。”
李瓶儿使了银子,带着丫鬟绣春和小厮阿宝来探监。
阿宝捧着两床芦花被,绣春拎着食盒,李瓶儿哭的杏眼红肿,和个泪人似的。
蒋丰心疼极了,连忙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我死不了。”
李瓶儿急道:“蒋郎,你好糊涂啊,干嘛要认罪,你可知道这一认罪,可就是秋后问斩了。”
蒋丰打个哈气,无所谓道:“怕什么,现在是五月天,离秋后还有三四个月呢,这么长时间足够我翻案了。”
李瓶儿面色一喜的,连忙问道:“蒋郎你可是已有了对策?”
蒋丰嗯了声,看向阿宝,不放心的交代道:“阿宝,要看好门户,晚上不可睡死了,我估摸你这家伙睡下了就会和个死猪一样,一会儿你回去,就给我在院墙上拉根红线,红线两头,连到花楼和外宅,只要有人夜里敢翻墙,必定牵动红线,到时候铃铛一响,你给我往死里揍那王八羔子。”
“哥儿你放心,你的话我一定照办,绝对不叫贼人闯进来。”阿宝重重的点头。
李瓶儿见蒋丰这时候了,居然还惦记着防备西门庆,忍不住粉手拍了他胳膊一下:“蒋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些,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蒋丰嘿嘿一笑,说道:“官司再大,也没我娘子的安危重要。“
李瓶儿一怔,原想着蒋丰不过是担心自己被戴绿帽,可没成想他竟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不由心中一暖,眼泪簌簌的滚落,哽咽的扑到蒋丰怀里:“蒋郎,你对我真好,你放心,我明日就启程到东京为你疏通,我还就不信了,这天下竟没有说理的地方。”
“有劳娘子费心了。”
蒋丰笑着挥手让绣春和阿宝先出去。
绣春和阿宝急忙出了牢房,在外面等候。
蒋丰抱着李瓶儿,安抚问道:“你去东京,是想求自己的金兰之交童淑珍吧。”
李瓶儿诧异的抬头看向他:“蒋郎如何猜到的。”
蒋丰耸耸肩,说道:“很好猜的,只是不知道你想怎么疏通,和我详细说说吧。”
李瓶儿回道:“我想用你制作的那两方水晶,再奉上西洋大珠一百枚,求她帮忙去童太师跟前说项。”
蒋丰摇头道:“这样不行。”
李瓶儿诧异问道:“为何不行。”
蒋丰解释道:“娘子你想,倘若求情失败,又或者童贯索求无度,那你又该怎么办?”
李瓶儿下定决心道:“哪怕倾家荡产,我也誓要救蒋郎出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