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些日子各国藩王王子使臣等递交国书之后,又前去祭天,赏景,赛马,投壶。宴饮,歌舞。又是安排武场检阅士卒。又命文武作诗比武。每日忙的不亦乐乎,当然是示武为主,娱情稍淡。
众王面上恭维,心中也是各自思量盘算。莺歌燕舞了五日之后众王就纷纷回返了。只剩下回鹘,渤海,南诏三位王子特为求亲而来。现在宫中尚未动身。皇上来到皇后宫中,着皇后找来后宫诸人前来商讨关于公主婚嫁之事。众人济济一堂。
淞宸跟着白昭仪和林妃来到皇后的宫中,路上心中思量。听得三位王子前来娶亲,而宫中皇上亲出的公主只有两位且都尚不足十岁。不能成亲论嫁。恐怕要是要在先皇所出的公主中寻觅了。
只是那回鹘虽然强大。回鹘王子也是俊朗聪颖,但是终是心思诡谲,且此一遭虽是威慑住了。难道日后时机成熟不会挥师中原,到时最难过的就是这位即将嫁给回鹘的公主。若是真能两情相悦还则罢了,要是。。。淞宸想到这里不禁为惠端隐隐担心。
众人聚齐,行礼过后按序归坐。皇后便将皇上所忧之事讲来。众人听后都只是面面相觑,不敢发言。只有陈妃回话。
皇上亲出的公主倒是有几位但且都尚不足十岁,看来只有先皇的公主了。现今有太后亲出的惠孝大公主,还有庶出的惠端公主,惠贤公主三位。已满嫁龄。不知皇上皇后圣心何如?
陈妃所言甚是,只不过本宫和皇上想说的是这三位公主与三位王子如何匹配才最是稳妥?还有一些公主出嫁之后的繁琐事项,要众妃来也做个裁定。陈妃笑道。
娘娘慧心,和皇上觉得那个好必然是好的,我等何能逞这心思?
林妃听了这话用丝帕碰了碰鼻子,冲着白昭仪和淞宸微微一笑。两人看后也是会意一笑。这陈妃尽是熄香烫手,自找没趣。
这主意一定是要上头的两位来拿。但是让我等来只不过是少些话柄罢了。这陈妃先想着逢迎竟没吃透这层意思。皇后看着陈妃的脸心中好没气,但是仍是常色的说道。
众妃不妨都说说。林妃见皇上看着自己,也不好躲闪,只得开口道。
虽说是国事为重,但是众王子毕竟是前来娶亲的,想来也要照顾到各位公主的心意。皇上素来疼爱众多皇妹。臣妾看不如先安排宴饮让三位公主王子各自见一面先。看看个人心意才好做打算。若是各自都有合了心意的人选,那就不劳我等费心猜测了。白昭仪点点头。
臣妾觉得林妃娘娘说的有理。虽都是王子之尊但是各地风貌不一,性情不同。席间再让各人都说说话,显现德行。必要让公主们满意了,才不负皇上一番苦心。皇上点点头,觉得倒是可行。陈妃讪笑道。
林妃姐姐和白妹妹真是不会得罪人的好法子。惠孝公主是皇上一奶同胞的妹妹。也是嫡长公主。想来不可如此草率吧。必要为皇家体面考虑一番。回鹘比渤海南诏国力更盛且回鹘王子已是储君,而渤海王子为二王子。这南诏国王王子嗣众多。这位王子已快到弱冠之年仍未有封储动向,前途难测。难道要嫡出的大公主弃回鹘王后的尊荣去渤海,南诏这样的小国做个王妃?李美人听到此处,附和道。
臣妾愚见,觉得陈妃娘娘说的在理。尊卑有序,来日若有相见之日难道要长公主向庶出的公主行礼不成。
白昭仪听到此处不禁皱眉。淞宸也是一脸的无奈的看着林妃。林妃撇撇嘴未置可否。一旁默然不语的众人一见如此,也是点头称是。倒是一向不爱说话的赵才人开了腔。
臣妾愚以为陈妃娘娘说的在理,但是臣妾身为人母,虽是位分低微,多有力不从心之处。但是心中所念所想无不是自己的公主平安喜乐就好。臣妾想诸位公主既然要远嫁番邦,也要有个中意的人才能甘之如饴吧。徐婕妤好没气的看了赵才人一眼.
正是小门小户的出身,才会这般短见。惠孝公主乃是太后所出岂能是一般庶出可比,决不可有伤体面。
赵才人碰了钉子也没说什么。看得众人都是一番尴尬。徐婕妤性格泼辣,有什么话说出来也不顾谁人的体面。宫中位分低些的都没少得她的数落。
皇上叹了口气。爱妃莫要如此说。赵才人也不过是说说自己所想罢了。众妃的想法朕都知道了。朕回去再思量一番,但是这陪嫁的器物,仆从,仪典等事是要张罗起来了,就有皇后总理,陈妃,林妃从旁协助。其他众人依令而行,不得懈怠。
众人起身领旨,便等皇上走后各自散去了。
路上白昭仪不忿道。
这婚嫁之事乃是女子终身所托,若不是顺心遂意的,岂不是凄苦半生,我等也没说如何。这陈妃一说的,倒显得这提议如儿戏一般。
林妃嗤笑道。那些人可不管我等用心良苦,只顾着反对我们,顺着那些俗流的想法走就是了。林妃看着淞宸不发一言,就问道。
宸儿,你怎么想?
娘娘,奴婢怎敢置喙这等大事,但是娘娘的苦心奴婢是清楚的。其实到底是谁嫁到那处也跟咱们没什么相关。但是奴婢心中想着惠端公主若能选的中意之人,嫁的和乐也不枉我等姐妹一场。
白昭仪恍然大悟,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惠端公主的母妃是你的姨母,你们是表姐妹呢。
我也是给忘了。然后笑道。你与惠端公主是姨表姐妹,而我与惠孝公主也是堂姐妹的。看来此事我等是摘不出去了。三人听了不觉一笑。
三人才笑罢。只见陈公公陪着笑前来传话。
皇上请两位娘娘还有宸儿前去议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道了一声好,就一起去了。
见到皇上行礼归座。皇上直说道。
爱妃想必也知道,朕找你们来的目的,诚如臻儿所言,朕亦望众皇妹可嫁的顺心。这宴饮之事还是要有的。具体的事项就由二位爱妃来办,有什么就直接跟陈公公说,不必禀报皇后。省的又生出许多事端来。务必要让三位皇妹得偿所愿。
臣妾遵旨。林白二人行礼告退。陈公公看着三人的背影回道。
皇上。奴婢斗胆禀告一声,这林妃娘娘宴请番邦王子恐怕不合规矩。是错了尊卑顺序的。若是皇上执意如此总要知会皇后娘娘一声。皇上看了陈公公一眼。然后笑了一下道。
你这老奴,平日里十个人精绑在一起都抵不过你的脑袋,怎的今日没有看出朕的意思。陈公公蹙了一下眉头,然后骤然释怀。
皇上是想让林妃娘娘和白昭仪与。。。话说了一半顿觉失言,忙掩了口轻笑道。
皇上圣明之处,奴婢难及万一。皇上满意的笑笑。
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忙吧。记得宴饮之时不可有失排场体面。
陈公公讳莫如深的笑道,奴婢遵旨,定当用心。
三人走了半路都想到应先到太后宫中有个知会才好。说罢三人便往太后宫中去。可巧惠端公主正在殿中侍奉,众人行过礼后。林妃便将皇上的旨意说了一遍。
太后道,这下嫁之事是国家大事,纵然我心疼这些皇女也是无奈,也难得你们还能花心思成全她们的心意。也算是功德。说罢怜爱的看着惠端一眼。惠端微微一笑道。
太后不必为我伤怀,我生在皇家,受万民供养,自然也要为国分忧。皇上和太后怎么说,惠端就怎么做就好了。
太后听到此处。不禁眼眶一酸,惠端小时便与自己亲近,而自己降了她母妃的位,虽是无奈之举但是心中总有亏欠。只先皇走后,嫔妃都送到了庙中修行,惠端不仅不生怨恨,反倒是更加懂事,心中一片慨然。便对银儿说道。
惠端公主贤明知礼。你去转告皇后,出嫁之时,惠端嫁礼,依仗等各项均同惠孝长公主置办。惠端刚要施礼谢恩。殿中就冲进一人。小奴婢慌忙跑进来跪在地上回禀。
太后恕罪,惠孝公主来的急,奴婢来不及通报。太后素知惠孝心气,气势汹汹的样子必然是关于下嫁之事就打发了众人,让惠孝坐下说话。惠孝看了满殿的人也没有说话,等到人都散了,便到太后身边撒娇。
我听说皇兄要将我嫁去外邦,女儿不依,女儿,要永远陪在母后的身边。才不去那荒瘠之地。太后也是无奈。
你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你看你的两位皇妹都未置一言,你却如此不懂事,叫你皇兄和母后为难。
女儿不依,又不是迫于无奈的和亲,为何要下嫁给他们。女儿一想到要嫁给素未谋面的蛮人心中就难过。说罢嘤嘤的快要哭出来了。太后听到此处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