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元素论》和《简易占星术》，请在这里填上姓名，好的，记得在两个月内归还，下一位。”罗德面带微笑地对一名魔法学徒说，一个小时后，罗德下班休息，拒绝了同事邀请出去吃饭，独自回宿舍，邮箱里有威尔即来的信和包裹，询问我在艾斯城初等魔法学校的状况，并再次对普兰特为我带来的麻烦感到抱歉，包裹里是精心挑选的茶叶。罗德原本准备参加正式巫师考核，普兰特自作主张请考官吃了顿饭，然后罗德不仅失去了考试资格，连在奥沃村继续作为实习巫师的机会也没了。之前，威尔不止一次对自己的父亲解释现在考试比以前严格多了，贿赂根本行不通，而且罗德好好准备就能通过，当然普兰特还是认为加一道保险更好，于是威尔刚对父亲产生的崇拜感消失得一干二净。最后威尔联系了一位在学校教书的同学把罗德安排进学校图书馆工作，工作倒是清闲，毕竟学生有一半时间在上课，罗德也乘着空闲时间在图书馆里寻找和巫术有关的资料，在奥沃村近两年的时间里他对巫术的理解仅限于咒语，那大概是六七十年前的施法手段，不过他的法力已经高于下位巫师，所以罗德有了完善自己巫术的想法，目前进展不算顺利，毕竟是魔法学校。一个多月后，校长告诉图书馆的管理员们，为了响应魔法议会号召的全民学习运动，艾斯城图书馆将全天开放，打算从学校这里调人手过去，考虑到城立图书馆资料更健全，罗德提交了申请，很快就被批准改变工作地点。刚到城立图书馆，罗德很倒霉地抽到夜班，虽然被前辈们告知晚上到十点左右就不太有人过来，但为了应付有一定几率查岗的领导，最好不要太明显。于是罗德只好调节作息时间，第一天，还不到九点，图书馆就剩罗德和还没到同样倒霉抽到夜班的同事戈瑞斯，倍感无聊的他只能努力集中注意寻找资料，和城立图书馆相比，学校的图书馆更像是大号书店，不过罗德需要的有关巫术的书籍比他想象中更加艰涩难懂，因为这部分书籍大多是数个世纪前的作品，独具时代感的语言风格导致这一类书籍往往有数个版本的简化版以及比原作厚一倍的注释及名家解读，比如《炼金术阵》这本书，作者为炼金术士约翰·迪尔，出生于新元608年，从小受航海思想的熏陶，后来参加殖民战争，亲身经历名为黑暗时代的岁月，因此他早期的作品总是带着浓浓的悲观主义，认为人类将灭亡，后来随着神圣教国成立，作品中往往出现宗教用语和概念，基本不可能看懂。罗德正翻看那厚厚一本宗教词典以区分圣灵和圣魂，戈瑞斯困得不行，告诉罗德如果有人来查就叫醒他，“要是我睡得太熟就打醒我，我允许你揪我的头发。”换言之不能打脸，也不管罗德有没有答应独自找个靠里的书架睡觉。罗德只一会儿就忘了这事，完全沉浸在书的海洋里，“沉睡的蛟龙被惊醒，海啸覆盖了大陆，贤者的帆船，圣人的靴子，惟有勇士的剑能斩开。”罗德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注释只写了帆船指贤者之石，勇士的剑象征不屈精神，这谁能看懂，罗德抓着头发，“大概意思是开辟第二精灵泉眼会造成识海暴乱，可以用贤者之石或者圣光来帮助自己恢复，当然更重要的是本身的意志。”罗德抬头，面前站着一位年轻的法师，他穿着黑色的占星式法袍，戴旧式的圆尖帽子，微笑着看着他，罗德第一反应是查岗的来了，转念一想，这人白天好像没见过，应该不是，于是摆出职业笑脸，“请问需要寻找书籍吗？”“不，我就出来看看，毕竟晚上原本不开门。”“从今天开始图书馆改为全天开放，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这样啊，你对巫术很感兴趣吗？”他看向罗德手里的书，“其实我是巫师学徒。”罗德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现在的巫师很大一部分都是法师，只是换个称呼比较好找工作。”他暼了一眼罗德继续说，“不过要真成了巫师反而找不到工作，巫术应用范围比魔法小，不过你应该不一样，毕竟用了精灵原石。”“精灵原石？”“只有新大陆才能找到的稀罕玩意，用来开辟精灵泉眼最佳催化剂。”罗德很自然想到那枚“宝石”，试探问道：“你对巫术有研究？”“学过一阵子，多少知道一些，关键在于不要用魔法的思维构建巫术。”他摊开双手，“这是魔法，”左手出现一个水球，“这是巫术。”右手同样有一个水球。“有区别吗？”罗德看了一会说。“用灵视仔细看。”罗德闭眼进入冥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右手水精灵即便受法力驱使聚集在一起，依然做不规则运动，而左手的水元素却是有规律的循环，“在你指挥元素按你的意愿违背原有状态时，它们是物质，是死的；相反，当你诱导精灵完成你期待的结果，它们是生命，是活的。它们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奇妙特性决定了它们构成万物本源的能力。”罗德怔怔地看着眼前朦胧的绿色，他没有念咒语，像是写字随意改变笔画，最后弄的像乱涂乱画，水流萦绕在手指间，像是群山环绕的小溪。“巫术术式奇妙的地方在于即便没有正式学习过术式，巫师第一次使用效果相近的巫术，构建的术式总是如此相似，就好像它一开始就被印在所有巫师的识海中。”法师不禁感慨，“非常感谢，额，先生。”罗德这才记起没问对方姓氏，“莱曲。”他伸出手，“亚道纳伊。”罗德同他握手。之后一个月里，莱曲每隔几天就到图书馆教罗德，罗德曾问他是否是晚上工作的，但莱曲没有正面回答，罗德认为他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难处也不再提。这天图书馆不知道又从哪里逮回一个新人，照惯例我们该让他先体验守夜的滋味，不过罗德最近感觉到了瓶颈，于是拿出前辈的气度要跟他换班次，没想到这个叫丹斯的年轻人却主动要求值夜班，结果滑头的戈瑞斯又翘掉一星期的晚间工作。显然新环境对丹斯很有吸引力，他趁中午向所有管理员打听消息，“幽灵？”戈瑞斯没好气说道：“你可是生活在有魔法王国之称的法兰克，你居然相信有那种东西存在。”罗德更是无语，丹斯之所以肯来这里就是因为传说这里有幽灵出没，这也是为什么他非得上夜班的原因。当然现在他已经后悔了，求戈瑞斯和他换回来，罗德随口问丹斯：“那个传说是怎么回事？”“很久以前这里有一座占星塔，住着一个脾气古怪的法师，后来城里时不时有小孩失踪，大家就怀疑是法师搞的鬼，但一直没有证据，直到有一天一名邮差进入占星塔后吓得逃出来并告诉其他人他在占星塔里看到小孩的尸体，愤怒的人们把法师抓起来烧死，拆掉了占星塔。我们建了图书馆后有人在晚上看到那个法师的鬼魂还留在这里。”戈瑞斯也说：“我小时候也在童话书上看过这个故事，不过不太一样，书上说法师将儿童献祭给魔鬼，占星塔下都是残骸。那个法师的姓氏挺罕见的，好像是叫莱曲。”罗德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渗到头顶，他忍不住站起来，“我出去晒晒太阳。”罗德出了图书馆，漫无目的地转了转，突然不想回去，干脆往街道上去，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一家店面门口，“定制魔杖。”罗德便推开门想进去看看，但是门后是一片荒地，罗德退出来看了看牌子确定这家店不是最近开的，“最近怪事可真多。”罗德心想，“要买魔杖吗？”罗德转身，一个戴着单片眼镜的中年男子站在台阶下，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罗德点头。“我这就开门。”他拿着钥匙向前，罗德刚想提醒他门没锁就听到撤门销的声音，“请进。”罗德惊讶地看着一应俱全的店铺，不过不好当面问，老板递给罗德一份书册，让罗德先选魔杖样式，他到后室取魔核，罗德翻看册子，第一页288塞斯特司（银币）的价格险些让罗德把书丢掉，“现在抢钱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罗德腹诽，要知道这只是杖身，还不计入加工费和最关键的魔核，不过后面价格就降回正常范畴了。过了一会儿老板拿着两枚魔核出来，“风火双属性，或者单一风属性。”罗德问道：“我还能用火属性的？”“你对风火元素的亲和度比其他高很多。”老板解释。“价格呢？”“双属性要贵一点，加工费一样。”“还是用单属性的吧。”罗德想了一下说。“样式选好了吗？”罗德把一款比较朴素的指给他看。老板心算了一下，“一共54塞斯特司2阿司（铜币），现金还是转账。”“转账。”“出门左拐前行500米就有银行，这是本店的徽记。”他递给罗德一张纸，上面是半闭合的含羞草图样。罗德出门后老板就开始工作，先对魔核进行预热，然后标记好要保留的部分，利用炼金阵刻印魔导回路，修缮边角，完成后开始切割，抛光，包金，接下来在金属底材上镀一层秘银，最后将魔核放入魔杖。罗德回来后魔杖和备用魔核已经放在桌子上了。“试一试吧。”老板带着罗德走出来，锁上门后轻轻推开，正是先前的荒地。罗德握着魔杖，感受魔力从杖身传到精神空间，原本被精灵覆盖的魔法刻印又显现出来，“无形之刃。”随着罗德挥动魔杖，一道半米长的风刃瞬间将野草削去一块，罗德又施展几次，感觉对精神影响不大，之后，老板将魔杖和魔核装到盒子里，往里面放了名片，罗德回到住处后才拿出来看，“霍华·萨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