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清冷笑,一步一步走到汪桂花面前,她比汪桂花高出去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盯着汪桂花时,对方迫于她凛冽的眼神,生生向后倒退了两步。
汪桂花皱着眉头,大声说道:“你爹娘可都在这呢,你还能上天不成!”
此时正值午时,来往的路人也比较多,夏婉清面上多了盈盈的笑意,直指汪桂花的面门:“大家快来人看看,我们家第一天摆摊卖吃的就碰到了贼!”
路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夏婉清一张小脸满是委屈,“我爹爹娘亲挣点钱养家糊口不容易,结果这个女人就非要拿了我们家的东西理所应当不给钱!”
一些人看不下去,就朝着汪桂花吆喝:“好好的欺负人家一家做什么,赶紧该给多少钱给人家多少钱!”
汪桂花嘴里还有猪头肉没咽下去,她没想到夏婉清会来了这么一出,只好别扭的解释:“这孩子叫我大伯母,我们都是夏家的,一家人,她和我开玩笑!”
话音甫落,夏婉清就扯着嗓子愈发卖力的尖叫:“她一直仗着是我的大伯母,就老来我家里抢东西,我们不是一家人,已经分家了!我们家的银子不是风刮来的,她不付钱就是偷!”
“你是人家大伯母就更应该给钱了,快拿钱!”
汪桂花哪里有钱,她准备伺机逃跑,结果被围观的人直接绑了去见村长。
汪桂花一直辩解,却没有人相信。
夏婉清向村长说了实情,村长出面对汪桂花说道:“六文钱也不多,赶紧拿了给这个丫头。”
汪桂花只好答应,她跑的飞快一只回家,刚到家就抹着眼角掉眼泪,坐在自家的台阶上大声哭:“不得了了,夏婉清那个丫头要死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贼,我就吃了她家一个馒头,两块猪肉,就把我绑到了村长那里!活不了了,被一个贱丫头骑在了头顶!”
夏艺闻声走出来,坐在汪桂花身边,“娘,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哭啥?”
“你进屋给我拿六文钱出来,给夏婉清送过去。”汪桂花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一边说着。
夏艺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里一直疑惑。
按理说,夏婉清一家子应该穷的叮当响,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盖好了两层楼的房子,还做起了小生意?
走之前夏艺手里把玩着六文钱,阴阳怪气的问汪桂花,“娘,夏婉清这阵子是不是经常去镇上?”
“是啊,怎么了?”
“她肯定是去镇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怎么会这么短时间里就发财,以前的夏婉清柔柔弱弱,你说一,她不敢说二,现在的,比母老虎还可怕,上次撞树没死,也没傻,怎么就突然变了心性,这肯定有猫腻!”
夏艺不甘心的说着,他脸上显现出一抹捉弄的笑,“娘,等我打探清楚,一定让他们家翻不了身!”
给夏婉清送钱时,没见着夏婉清,夏艺就吊儿郎当的把钱丢给姚兰:“婶婶,你们家婉清现在可是要上天了,为了这六文钱,把我娘绑去了村长那里。”
夏明忠沉沉地咳嗽了一声,“夏艺,自问我们家对你们家一直不错,你们家从我们这里抢了多少银子,多少吃的,过去我们都没有计较,现在就是分家了,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要讲亲情,夏一鸣打我的时候也没见手下留情。”
夏艺愣了一下,这叔叔……
说话都和以前不一样了,都怪夏婉清那个死丫头。
他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状,眼底的愤恨几乎都要溢出来。
最后他冷笑一声,讽刺地开口:“叔叔,你们这生意看上去还真的不错!”
“今天刚开张,还好。”
夏明忠神情冷淡,和以往确实不一样,夏艺没话说,惺惺的转身,回去了。
他在第二天夏婉清要去镇上时,早早就跟着夏婉清一起去。
一直在夏婉清和王叔的牛车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见夏婉清那一车菜,夏艺好奇。
夏婉清家里就那么多点菜田,不可能每天都有这么多的菜。
除非夏婉清背着他们家还在什么地方偷偷种地了!
刚到镇上,夏艺就发现,夏婉清的菜比寻常人家的菜卖价高了不止一倍。
关键是还有很多人抢着在夏婉清跟前买。
就寻常的菠菜,都是五文钱一撮……
夏艺随便抓了一个买了夏婉清菜的人问道:“这么贵,你们买这干什么?往前走,其他人卖的比那姑娘卖的便宜多了!”
人家抱着怀里的菠菜像抱着宝贝一样,鄙夷的看着夏艺,“小伙子还不知道吧,清丫头的菜有神奇的功效,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抢着买她家的菜,身体都比以前强壮了!”
还有这等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夏艺嗤笑,“肯定加了其他的东西糊弄你们!”
“清丫头要是糊弄我们的话,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清丫头的菜好,小伙子,心地善良点,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就夏艺问这几句话的功夫,夏婉清的所有菜已经被抢空了……
她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染的一点点泥,就去了临街的铺子里买猪头还有调味料,以及不少大豆面粉,米。
夏艺看着夏婉清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寻思着可以和夏婉清可以搞搞合作。
自从他成亲后就一直在家里闲着,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
他们家过得日子和夏婉清过得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夏婉清把买的那些东西全部放在王叔的牛车上后,就又提着两个布袋子去了吴家医馆的方向。
夏艺一路追随,本以为夏婉清是进医馆给叔叔抓药的,没想到……
她直接朝着后门的地方走了过去。
夏艺心中警铃大作,他觉得这家医馆一定不简单!
表面上是医馆,实则是一个窑子!
他笑的嘚瑟又忘形,看来夏婉清真的是个为了钱可以干出一切事情的女人啊,身体都出卖了,这婶婶他们家有个出去卖的女儿,日子过得不好就奇怪了!
夏婉清带着草药去找吴瑾瑜,隔着不远的距离就听到吴瑾瑜在药房里一直咳嗽。
她轻轻抠门,里面传出声音来,“是婉清吗?”
她进去后,把手里的草药交给吴瑾瑜,“你救那么多人,自己的身体也得先过关才行,晚上用梨子切开,核去掉,里面加入红枣和银耳以及冰糖,上锅蒸半个时辰,喝下去,明天就不咳嗽了,这些草药你检查下,我去账房领钱。”
吴瑾瑜眼里都快要冒出星星来,刚才夏婉清的这番话,字里行间全部都透出对他浓浓的关心。
“好,晚上就照你说的办!不过你这法子是从哪听来的,我给病人开方子最多就是把梨子切成块,和银耳熬制,加点冰糖。”
夏婉清低笑,“其实一样,我不过是懒的将梨子切成块。”她顿了顿,又道,“我娘最近最近体虚,你帮我开点补气血的药,我给我娘带回去。”
吴瑾瑜立即应下,给夏婉清开始抓药。
在外面等着的夏艺,一直没有见夏婉清出来,就气势汹汹的提前回到了村里。
夏婉清说他娘是贼,那夏婉清更加十恶不赦!
夏艺一路跑去了村长的家里,高声野气地对村长说道:“快跟我去夏婉清家里抓人,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安分,还没成婚,现在还是纪白山的未婚妻,就进了卖淫的管子,应该抓去浸猪笼!”
村长也不信,就对夏艺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先回去吧,你没证据凭什么说人家清清白白的丫头干了这种事?”
“我要是没证据我能跑来叫你?我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就等你叫上人,现在就去夏婉清回家的路上守株待兔,等到查清楚,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所言属实!”
村长见夏艺说的挺像这么回事的,就答应了夏艺的要求。
带了不少的人随着夏艺去了村口堵夏婉清。
等夏婉清办完事情带着药和王叔回村时,刚从镇上的大道拐弯,就碰见了张师傅和白老头的工人来给她家送她定制的家具。
是三辆牛车拉着,都是红木的,看上去很气派。
“张师傅,你让白老头的工人送我家去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了一趟?”
“给你们家盖房子,就要负责到底!”
张师傅在夏婉清身后说着,夏婉清看着那些家具忍不住惋惜道:“张师傅,你这么有能力,为什么不自己干一家厂子?那样的话,赚钱会更多,盖房子和家具,一条龙服务!”
“清丫头你不知道,整个镇上,方圆一百里的木头都是被白老头家买断的,我要是办个厂子,就得和白老头合作,不然很快厂子也会被破坏掉。”
夏婉清仔细想了想觉得是那么回事,她和张师傅聊了很多,牛车快到村口时,一眼看过去,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是村里的人都在这聚集着,而且瞅着夏婉清的牛车还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