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清走后吴瑾瑜就忙着配置其他的草药,给纪白山换药时,他忍不住莫名其妙的说道:“你什么都没有,你能给婉清什么样的生活?”
清理伤口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是故意的,纪白山疼,但也忍耐着。
他现在全身都变得虚弱,不想和吴瑾瑜争辩,就没好气的说了句:“婉清看重的是我的人。”
吴瑾瑜心里不舒服,反复在想,夏婉清要是先遇到的人是他,故事会不会改写。
夏婉清自己驾着王叔的牛车,把牛车都开出了马车的架势,一路轰轰烈烈,找了个靠谱的安全的地方,才停下牛车,带着暮雪进了空间。
空间一直是亮着的,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所以吴瑾瑜所说的莹草,她很担心找不到。
一路狂奔跑到阁楼上,开始翻阅所有的书籍。
终于在一本特别厚的书里面看到莹草的信息,包括生长条件用法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夏婉清拿着书一起走下阁楼寻找,但是把那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搜寻遍,都不曾发现莹草的踪迹。
暮雪这时候从袖口里蹦跶出来,在夏婉清的脚边停留了一阵子,接着牙齿咬着夏婉清的裤腿,灵动的带着夏婉清上了二楼。
一进屋子夏婉清就看到墙边有一个类似于鱼缸的石头制造的东西,里面有一层浅浅的灰泥,暮雪已经跳跃着关掉了房间的门,逛下完全暗下来……
就像是黑夜。
但刚才夏婉清看到的那个石头缸里,有白色的光团在晃动。
就是吴瑾瑜要的莹草!
这里有十几颗莹草,夏婉清拿着根据书里的记载,把莹草拔下来,一次性拿了两根,妥善的捧在手心里,才下阁楼,又一路向着吴家医馆奔去。
牛车走的比来之前慢了很多,可能是体力不支,夏婉清把自己早上出门前带的水葫芦里的水拿出来,给牛喝了一些。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牛就像喝了红牛一样,又开始奋力向前。
夏婉清确认空间里的水有神奇的作用,她气喘吁吁赶到吴家医馆,吴瑾瑜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
“镇上距离三溪村,驾着牛车来回至少两个时辰,你这来回一个时辰,怎么节省了一半时间?”
夏婉清迅速的冷静下来,面色不改,把莹草交给吴瑾瑜,“先救人。”
她很容易就岔开了话题,总不能告诉吴瑾瑜自己根本就没回三溪村吧……
吴瑾瑜还等待着夏婉清的答案,夏婉清就随意道:“抄了个近道,比较危险,但为了白山,必须争分夺秒。”
“争分夺秒?什么意思?”
哦……
夏婉清忘记了古代根本没有争分夺秒这个词。
她点点头,“就是赶时间的意思。”
快速的回避了吴瑾瑜,夏婉清自顾自去找伙计整了两杯水,快速喝完后随着吴瑾瑜一起到了纪白山的病床前。
“可能清理伤口的过程有点复杂,也很疼。”
“给他用薄荷脑麻醉吧。”
吴瑾瑜还没说完就被夏婉清打断了,她分析道:“用适量的,可以让他昏睡三四个时辰,你就算砍下他的胳膊也没有知觉。”
“你怎么知道薄荷脑有麻醉的功效?我一个大夫,这种药用起来都很谨慎。”
“医书上看到的。”
夏婉清第一次觉得吴瑾瑜问题多……问的她有些烦躁……
“两根莹草,一根给白山用,另一根送给你,我在医书上看到,采了新鲜的莹草,只能搁置三天,三天后就没用了,所以你得找个能养莹草的土壤,给它培育着,说不定还能给你繁衍出几支来。”
夏婉清坐在床边,话那么说,但视线从未离开过纪白山。
此时的纪白山是昏迷状态,根本听不到夏婉清讲话。
吴瑾瑜有些难受,还是慷慨的应了一声,让伙计把另一颗莹草收了起来。
他现在觉得夏婉清有些神秘,上次山上找到了古提,这次是莹草。
而且这一次的时间……
他拉回思绪,来日方长,慢慢了解夏婉清。
研磨了一些薄荷脑,用莹草开始给纪白山处理肩膀上的伤口,刀子把纪白山肩膀上因为毒液侵蚀坏死的肉全部挖了出来,男人肩膀那里就一个洞,汩汩鲜血流着,夏婉清心口闷的厉害。
最后索性起身,不再看纪白山。
等到吴瑾瑜处理完纪白山的伤口,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安南情等的心慌,等他处理完,才拉着夏婉清和吴瑾瑜一起送她。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南情,你回去了按照吴瑾瑜给你的药方按时吃药,等到下个月十六号,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啊!”
她来这个世界认识的人不多,交心的没有。
能真正给她送上祝福的少之又少,但她也是一个女人,内心还是有小女人的期待。
“知道了,一定会来!”
安南情走了一段路,又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朝着夏婉清吼道:“记得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啊!”
夏婉清回了安南情一个坚定的眼神。
与吴瑾瑜一起走进医馆时,身后的男子突然顿住脚步,深情的喊了一声夏婉清的名字。
“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
夏婉清自然知道吴瑾瑜口中的“他”是纪白山。
其实刚穿越过来时也犹豫过,根本就不喜欢纪白山,碍于娘亲和爹爹每日说,她便拖了一段时间。
这么久,纪白山一直真心待她。
而且意识到纪白山很有可能和王姑娘在一起时,夏婉清心里不舒服,她想,她还是喜欢纪白山的。
“是的。”
她笃定的回答道,站在医馆的台阶上,回眸嫣然一笑,“白山醒来我们就回村里,今天给他处理伤口也用了不少其他的药,我给你带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还有一些冬虫夏草,算作小小的心意。”
没有任何的牵扯,她利落的进屋子,就一直在纪白山的床前。
吴瑾瑜跟了进来,“婉清,纪白山醒来就申时以后了,你和他回去会有危险,今晚就留在医馆吧,我又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他总有一种感觉,夏婉清已经刻意在疏远自己了。
夏婉清纤细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不用了,我们回去,住在你这,我们也不习惯,而且,你还要接待其他的病人。”
拒绝了吴瑾瑜的好意,夏婉清趴在纪白山的床头一直等。
早就备好了一杯温水,纪白山醒来朦胧中看见自己床头有人,下意识的抓住了夏婉清的手。
“我这是睡了多久?”
男人声音沙哑,想要单手支撑身体坐起来,后知后觉,浑身无力。
夏婉清摁住纪白山的脖颈,“你躺着,我喂你喝水。”
纪白山坏笑,“你拿着碗怎么喂?”
夏婉清冷哼一声,碗里的水自己全部喝下去,之后低头慢慢靠近纪白山。
男人怔愣,喝了她喂的水,霸道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几乎是啃咬的姿态,夏婉清差点没招架住。
她觉得自己可能对纪白山有什么误解……
在屏风后面一直站着的吴瑾瑜,看到这一幕后烦躁不已,转身就去了后院。
“你休息会,能起床了我们就回去。”
“我能,咱们走吧!”
纪白山迫不及待的拉着夏婉清的胳膊坐直了身体,肩膀处疼的撕心裂肺,他额前青筋条条绽开,一直隐忍着。
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那好,我给吴瑾瑜说一声。”
夏婉清找吴瑾瑜时,却找不见。
无奈之下,只好留了一张纸条,表示纪白山已经清醒,自己就先回去了。
路上,月明星稀,夏婉清把牛车驾的比较慢,身后的纪白山思索了许久才问她,“婉清,我没有一处好的房子,给你不了太好的婚礼,也没有牲畜和田地,你会不会觉得太委屈了,不过这些我都能拼命给你赚回来。”
“不用你拼命,银子都是小事,只要咱们心齐就成。”
回到纪家,夏婉清搀扶着纪白山进去,纪母也看见夏婉清来了,走进纪白山的屋子询问道:“以前受伤也没见怎么大惊小怪,这一次有了未婚妻,就娇贵的不行了?”
夏婉清抬眸看着纪母,“他中毒了,要是去的晚一些,恐怕连命都没了,你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为你自己和你儿子积点德?”
纪母无言以对,愤愤扭头就离开了。
纪白山在一边低低的笑,“婉清,我发现,你比以前大胆多了。”
以前不会反驳别人。
现在,人若惹她,她比以牙还牙!
“那你有没有找过你的父母,你是几岁被人抛弃的,还记得你父母长啥样吗?”
夏婉清看着纪白山,突然问道纪父的事情。
纪白山脸色有些不好,表情也讳莫如深,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爹早些年去京城上工了,之后下落不明,很多人都说他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
要是纪白山找到父亲的话,或许就不用跟着纪母过这样的生活了。
“没钱,没权,没有背景,去了京城,我自身难保,你不知道,京城,比我们想象中更可怕。”纪白山看着地面,失落的说着。
其实,他父亲的确是去了京城,牵扯到一些秘密,他不能告诉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