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夏婉清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肩膀有点沉重,不适应的翻身,接着一张黝黑的面孔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她和纪白山躺在一张床上!
昨晚记得自己是被纪白山抱着上床的,但后面的完全没印象。
她倏地起身,推了纪白山一把,男人疼的闷哼一声,夏婉清才触电般的收回自己的手。
男人肩头缠着的纱布很快又渗出嫣红的血迹来,夏婉清立即跳下床,冷静的说道:“别动,我帮你重新上药。”
根据昨天的流程又处理了一次伤口,夏婉清发现,纪白山伤口的地方似乎还发黑,她在空间里采的草药作用不大。
没有对症下药,夏婉清思忖许久才提议道:“我给你准备早餐,吃完我们去镇上。”
“去镇上干什么?”
“吴家医馆找吴瑾瑜给你看看伤口,你的毒素我没办法清除。”
夏婉清解释完就起身,开始洗漱,还帮着纪白山打了水,她去厨房避开了纪家的人进空间捣鼓了几个鸡蛋拿出来,早餐做了简单的鸡蛋汤和一道菜,准备去叫纪母吃,最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纪白山来到厨房闻到香味时,眼睛里就像盛进了浩瀚的星空,闪闪发光。
纪母这个时候也闻到了香味凑了进来,色眯眯的看着厨房锅台上的菜和汤,诧异的看向夏婉清发出尖细的声音来:“呦,夏婉清,没看出来你还会笼络人心的啊,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得先抓住他的胃,我们白山就是这么被你抢走的吧?”
话说的难听,但手已经开始端起了一碗鸡蛋汤,她嫌弃的看了一眼夏婉清,哧溜喝了一口,接着就夸赞道:“很好喝,很好喝,你们聊,我这就端走了!”
“等等!”
纪白山轻喊了一声,把夏婉清做的馒头也给了纪母一个,“娘,光喝汤不够。”
只有三个白面馒头,纪母拿走一个的话,剩下两个可能都不够纪白山吃。
男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和夏婉清解释:“那是我娘,就给她吃的,她就不会骂你为难你了。”
“你吃吧,我先回家,我还要给我爸妈做早饭,等我两个时辰后来接你。”
夏婉清并不介意纪白山这种做法,相反,他是被纪母一直打压着长大的,一般人的话,心理早就不正常了,能像纪白山一样还有一份赤子之心,很难得。
她回家后趁着姚兰和夏明忠没起床,就简简单单做了早饭,把家里后院的蔬菜全部摘下来放在了背篓里,还去空间挖了不少的冬虫夏草,以及各种珍贵的药材,叫上王叔的牛车就去接纪白山。
刚开始纪白山还抵触去吴家医馆,但夏婉清坚持,纪白山就妥协了。
王叔在前面驾着牛车,时不时还回头和夏婉清说上两句,“清丫头,你和白山真的很相配,赶紧嫁给白山吧!”
纪白山听着这话心里舒服,就率先回答道:“王叔,下个月十六号是我和婉清的婚礼。”
这样一路说说笑笑就到镇上,途中颠簸之时,纪白山就用坐收把夏婉清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左边的肩头。
到镇上之后,夏婉清开始卖菜,纪白山就在一边帮忙数钱,不过半个时辰,所有的菜都换成了银子,去吴家医馆找吴瑾瑜。
出门迎接他们的是安南情,看见夏婉清是和一个男人来的,就好奇的拉着夏婉清的手问道:“他是谁啊?”
夏婉清也不抗拒,如实回答:“未婚夫。”
安南情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诡谲的盯着夏婉清,“看不出来啊,还以为你至少得等一个那种特别强势的男人,毕竟你都干的过流氓,还这么温柔,心灵手巧,我要是个男人,我一定喜欢你。”
“我觉得不用特别强势,我本身就比较强势,要是再和一个比较强势的人在一起不好,千金难买我乐意。”
夏婉清笑着说道,安南情啧啧两声,“看你这幸福的小模样,就知道你是遇到了对的人。对了,你们来医馆时报喜的吗?”
“不是,他的肩膀受伤了,所以来找少东家给他看看肩膀的伤口。”
安南情点头,随后侵略性的目光就落在了纪白山的身上,“你可千万要对我们婉清好一点,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婉清还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
也算一个媒人,要不是夏婉清一路上护送吴瑾瑜来到京城给她治病,她一定苟延残喘,不久于人世。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喜欢夏婉清和吴瑾瑜。
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安南情发现,吴瑾瑜一颗心根本不在她身上,说不失落是假的。
“放心吧!我一会会对婉清好的!”
纪白山刚说完话,迎面就看见吴瑾瑜走了出来,看到夏婉清时,吴瑾瑜眼里分明有掩饰不了的惊喜。
“婉清,今天又带草药来了吗?”
吴瑾瑜叫夏婉清叫的特别亲切,纪白山觉得很是刺耳,眸子里的光渐渐变得阴鹜。
安南情一下子跳到了吴瑾瑜身旁,指着纪白山说道:“他是婉清的未婚夫呢!”
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吴瑾瑜都笑不出来,身边的安南情似乎想起了什么,便直率道:“你们什么时候大婚?我到时候就有借口来三溪村了,来喝你们的喜酒。”
“下个月十六号。”
夏婉清淡淡的回答,安南情手舞足蹈,对着夏婉清勾了勾手指头,“婉清,你过来,我有悄悄话和你说。”
安南情把夏婉清拉到了一边,医馆的大厅里就只剩下吴瑾瑜和纪白山。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吴瑾瑜先说道:“婉清是我的朋友,今天听到她要和你大婚的消息,很开心,一定要照顾好她。”
“我的女人我自然会照顾好,就不劳少东家操心了。”
这么明显的敌意吴瑾瑜不会感觉不到,但他选择装聋作哑。
另一边安南情放低了声音和夏婉清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就是吴瑾瑜比较优秀嘛,我怕我回到京城,就有别的女人勾引他,前两天还担心他爱你爱的不可自拔,现在完全没压力了,你帮我看着吴瑾瑜,让别的女人别靠近他就行。”
安南情做了个失落的小表情,夏婉清也实在不忍心拒绝,就答应了安南情。
夏婉清转身看着吴瑾瑜,“少东家,白山他肩膀在打猎时被野兽咬伤了,伤口我昨晚上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但感觉不行,所以还得有劳你。”
吴瑾瑜正在抓药,听到夏婉清的声音,内心一沉,但努力克制着。
他把药放在盒子里,没有转身,背对着夏婉清说:“好的,稍等一下。”
安南情一直注视着吴瑾瑜,她心里清楚吴瑾瑜的目光从来都不在自己的身上,但现在夏婉清已经有纪白山了,她还是想抱一丝希望。
“婉清,我今天就要启程回京城柳州了。”
安南情声音很低,但医馆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吴瑾瑜这时候才有了一丝反应,“留下来,吃完饭,我送你。”
就仅仅一句话,安南情就好像得到了糖吃的小孩子。
那种纯粹的感情很让人羡慕,夏婉清想了想,自己似乎没有。
或许她和纪白山与南情和吴瑾瑜是两种感情吧……
吴瑾瑜快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和纪白山挥挥手,“你过来,我给你检查伤口。”
夏婉清担心纪白山又有心结,就对纪白山挤了挤眼睛,宠溺的说道:“快去!不然婚礼前你的身体没恢复怎么办?”
纪白山知道夏婉清对吴瑾瑜没有其他的心思就放心不少,吴瑾瑜检查他肩膀上的伤口,有些踌躇,最后才和夏婉清说道:“咬伤他肩膀的野兽确实有毒,但毒性不大,属于慢性毒,会慢慢渗透到血液里,根据血液流通全身,渗透经脉,最后人就会死。”
夏婉清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种了什么毒?”
“虻眼兽的毒,需要一种特殊的草药,叫莹草,莹草只在夜间生长,夜间的时候会开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灯花,灯花里面含有一滴精华,就是那个精华可以治疗纪白山身上的虻眼兽的毒。”
莹草?
夏婉清皱眉,快速的脑海里翻阅空间阁楼上的书,好像有一个叫“莹草”的草药。
吴瑾瑜以为夏婉清在愁药的事情,他不想看着夏婉清愁眉苦脸,就主动说道:“皇宫里应该有莹草,但是拿到很难。”
夏婉清对吴瑾瑜打了一个响指,“我知道哪里有莹草,我们家后山就有,你必须帮白山暂缓毒素蔓延,我现在就回去采草药。”
“婉清,你知道莹草的生长条件吗?在潮湿的泥潭里,要是一不留神掉进去,就没命了。”
吴瑾瑜没想到夏婉清为了救纪白山,都不惜豁出去一条命。
夏婉清对吴瑾瑜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别让白山听到,我一会就说回去采一种特殊的草药了,你帮我圆场,时间来不及了,不然当我返回来就天黑了。”
话音甫落,夏婉清就已经离开了医馆。
吴瑾瑜站在医馆门前看见夏婉清离开的背影,更加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