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史上最怂的魔尊,连喜欢的人都不敢留。
我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看了看我的身侧,似乎昨儿下午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嘴上的疼确实真实的。太怂了,早知道昨晚就应该上了玉临溪,等生米煮成了白饭,看他要不要我负责,就算他心宽,那我还可以反咬一口让他对我负责。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这才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学鸟叫声。
这么粘人的,自然是狗温湛了,我连想都不用想。
外面的阳光甚好,院子里摆的小花小草也生机勃勃的,一派欣欣向荣景象。这些花草是白泽带来的。自我被狗温湛嘲笑后,我便不允许别人踏入,最受宠的狗温湛有事找我都要在外面学半天狗叫猫叫鸭子叫,可白泽经常不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这不,刚知道我圈了我的地盘,他便抱着各式各样的花草,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是一脸安逸的进来了。
他不打算住这里,却闲着没事就悄摸摸抱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装饰我的院子。
如今发生了这事,我也想毁了这花花草草。奈何本尊心肠子也不是玄铁打的,并且觉得对这些柔弱无辜的小东西动手,着实不是在下的作风,罢了罢了。
我捞起我的红衣黑金绣纹的外衣,随随便便的搭在肩上。
“叫唤什么?听着呢。”我倚在大门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狗温湛面色不是很好看,仔细看看我嘴唇上还有伤口,脸色更加不好。
我收拾了一下乱发,又问了一遍他有何事。
他这才黑着脸说,魔族叛乱的余孽最近又有些动静,然后妖族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有很多反常行为。
又要搞事情啊!我有些郁闷,当时要争夺魔尊之位,我与魔族敌人打了三天两夜,最终以他们的老大——一位上古魔主被我掏了心,冰封在北冥寒潭,此事才终了。而我也受了颇重的伤,处理完魔族的事情后才敢倒下睡几天。
我沉吟了一声,“到那个时候就交给我吧,你就处理好魔界的其他大小事务便可。”我扬了扬手,屏退他,又转身打算去睡觉,突然一抹白衣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等一下。那个,玉临溪……”
温湛瞬间不开心,酸酸道:“早就收拾走人了,一刻都不想多呆的那种。”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有些心灰意减,挥了挥手屏退了他。
之后的记忆我串不成线,只知道下一次我俩相见的时候正面临着不断发起围攻的血尸,那时是有人告诉我他有危险,心念之人有危险,我来不及思索便直奔而来。如今我俩已经被困山上三天了。
我看着因保护我而被血尸咬死的侍卫慢慢爬了起来,脸上紫黑色的血纹蔓延,眼白慢慢铺满整个眼眶。
“魔尊,快,快走……杀了我……”他脖子慢慢扭曲,最后弯曲到一定角度,不能发声了。
我又怎么会对我的人民下手呢!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血尸蛊控制,一点一点失去了生命气息。
在我悲伤的时候,已经完全尸化的侍卫朝我扑来。
“小心。”
玉临溪一拉我,我被他拉至身后,他长剑一出,一片血色。
他的说的冷酷却又无可置疑,“他已经死了。”
我缓过神,自认为他说的在理,便取出画玖剑,把想要靠近我俩的血尸砍到。
这些血尸很难彻底死去,没了头也能准确地对我们发起进攻,那就意味着操控他们的人正在我们附近。
我俩第一次背对背作战,靠着他的后背,我安心了不少,至少是死而无憾了。
“咱俩做个交易,虽然他们早就死了,但我实在对我的子民下不了手,你来处理他们,我处理别人,如何?”
我看不到他,但从他的动作里知道他是同意的。
光砍是砍不完的,不如一把火烧了。
“你要干什么?”他拉住了我,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
“这山附近住了很多人,你毁了这座山有可能会乱杀无辜。”
这个时候还跟我说这些,“我不烧山,那我俩只能死在这里了。”我语气越发不悦,带着催促他的感觉。
他皱眉,十分不赞同我的做法。“不行。”
他样子是那样的决然,我并没有高洁的心灵,要是拿着我的命和其他人做选择,我定要保我自己。
“小心!”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二次小心,但这一次他却被血尸咬伤了。我回过神,看着迅速移动的黑影顺着他的手臂上伤口钻了进去。
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我连忙抱着站不住的面色铁青的玉临溪。“玉临溪!你……我对不住你。你振作一些!”
他重重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我撕开他衣服,那黑色烟雾在他心口上徘徊。
遭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心脏。
他的意识慢慢涣散,唯有逐渐冰冷的手拽着我的衣袖,“杀了我。”
杀了他是不可能的,至少我现在做不到。这下,活的久已经不是我所厌烦的事情,至少我知道该怎么救他。
眼前慢慢变红,感觉流了眼泪,我用手摸了一把,是血。墨色长发随着我周围的气上下飘飞。体内的煞气再也控制不住,我知道我要暴走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玉临溪,希望此次暴走我不会伤了他,他,也不要害怕我。
可瞧见他满脸震惊,费力的张嘴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很喜欢他这双墨色眸子,如头顶上的夜空,拥纳银河北斗,这让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他那时,拨开云雾,朦朦胧胧的瞧见那一袭颀长白衣立于瑶池边,清浅干净的目光遥遥的将我望着,俊美异常的脸上虽然没有笑意,可是却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可这么清澈的瞳仁正慢慢溃散,我瞧着这两面“镜子”,看到我的七窍正在流血,样子诡异可怖。
我本身就是一把充满煞气的凶剑,后被战神玉泽收服,得以在战神的照顾下慢慢控制煞气修得灵体,这也就是后来我成不了仙,却成了魔的原因。
我彻底暴走前,他说的两句话我听的不清不楚的,“控制住自己……他们会伤害你的……”
什么意思?不明白。
等到煞气慢慢消退,那座山差点被我夷为平地,红莲业火烧红了半边天,暴雨都没能浇灭,直到污秽全部焚烧殆尽,这才熄灭了。
我背着玉临清来到了一个洞穴,打死了里面的巨蛇后,这个洞便就是我的了。我感到浑身所有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一样,本打算好好找个地方休息睡一觉,可想到还有事情没做便连忙坐了起来。
他的情况不是很好,脸上已经的黑纹已经要开始生长了。
不过幸亏他的修为很高,能自己压制坚持那么长时间。
他冷眼看着我,语气冰冷,“你明明可以不用屠杀其他无辜的人的。”
煞气爆发了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没伤了你已经很不错了。
我撕开他胸前的衣服,他却抵触我的接触。
“你爱护你的族人,连死去的也不忍心杀,那你又为何要杀掉那些无辜的人!你这种人……”他的语气激动,彻底激怒了我。
“我这种人?对!自私自利恶心狂妄自大,这便是我,我残暴也是真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玉临溪,你不要仗着我现在放不下你你就在我面前放肆!”我取出短刃,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他昏过去前脸上还挂着震惊。
哼,不杀你我也要吓唬吓唬你。
“你……不该……”他没说玩就晕了过去。
想想我就有些委屈,血尸必须除干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否则一个留了下来,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影响未来的六界。而且,这些血尸中大多数是我魔族人,你又怎么会理解我杀这些人内心的痛苦呢。
他的心脏已经被蚕食的千疮百孔,这么痛,亏他还能忍下来。
当下我要做的是取出我一半心脏移植给他,可当手指探入我的胸膛,我甚至能感受到剧痛正随着我的动作逐渐传来,如水纹,一波又一波。我的身子越发冷。身子抖个不停,我都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冷的。幸亏我提前用法术封住了我俩的命脉,这样移心结束前,大家都不会死。
我给他我的一半心,这样他便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如此甚好。
移心结束后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倒在他的胸前睡去了。
再次醒来没有等很长时间,可能我现在也处于警惕状态,一点动静就容易醒。我发现我已经被他放置在一边,他则坐在另一边。
我本是在看着他的,见他目光转移到我这里,我连忙移开脸,目光直视黑压压的洞顶。
气氛有些尴尬,我试图打破僵局:“今晚的阳光有些昏暗啊。”说完后我就暗骂自己沙雕,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谢谢,但是你根本不用这个样子,我本应是死人。”他转头不再看我。
我费力的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我体质不一般,胸口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就是有些痛,“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也要还这个人情。”老娘喜欢你,不喜欢你我还能救你?如今你有我的半颗心脏,每一次脉搏跳动你都要想到我!
他沉默良久,又道:“不要乱用煞气了,一个人太过于强大会引起其他人的针对。”
我耸了耸肩,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会控制也要学着控制!”他似乎会读心术,直接猜到了我想的什么。我觉的,我虽然给了他半边心脏,可那也只能用来保命,不至于和我心意相通吧。
看着他这么严肃的样子,煞是可爱,尤其是那双明亮清澈的浅褐色眸子,加上他又不愉快的皱着的眉毛,着实让我起了欺负一下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