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不对,我这个魔,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格外喜欢华美精致的东西,无论是首饰衣服装饰,还是男人,我都追求那种美到精致的那种,甚至被温湛狗贼骂是土。
很多魔族人也顺着我的意,送来珍馐佳宝无数,同样也送来了各色各样貌美男人。
我虽然颜控,可对待男人也是彬彬有礼,无论他们怎么挑逗追捧,我都付之一笑,然后宛然拒绝。
那时候我正迷着人间的戏本子,羡慕人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于是我决定去寻找自己的爱情,多么不切实际的瞎想是吧?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后宫越来越大,却没有找到一个值得我给予真心的人。
没遇到玉临溪之前,这么多男人中,我唯独喜爱三个男人。
一个冰冷似北冥山的冰,一个热情似无涯海的火。
喜欢冰山美男白泽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魔尊看待,该怎么不理我还是不理我。这就是所谓的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喧嚣吧”。
喜欢奔放男孩狗温湛的原因可能他热情吧,最奇怪的是那种一见便极度信任的感觉。我信任他,没有任何理由,甚至将魔界的一切事物都委托在他身上。有时候我都疑惑为什么我对他这么放心。他不是别人送给我的,而是我无意中救捡到的。那时候我微服私访,这家伙蜷缩在路边,快要饿死了,还受尽人类小孩欺负。我赶走了小孩,他传了点修为给他,他醒来就发誓誓死追随我,并且为我美貌所吸引,总是时不时脱的光溜溜钻到我的床上。他说是暖床床伴,我觉得此提议不错,于是换了北冥山万年寒冰做的床。
而遇到玉临溪,便是我受邀参加天帝嫁女的宴会。
那时我喝的醉醺醺的,撇开了所有服侍我的天女,独自一人行至瑶池,拨开云雾,朦朦胧胧的瞧见一袭颀长白衣立于瑶池边,清浅干净的目光遥遥的将我望着,俊美异常的脸上虽然没有笑意,可是却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仅此一眼,我便深深地被他吸引,鬼使神差般将其虏回了我的魔界宫殿。
我后来知道那日我虏的是天帝最为喜爱的孙子,但,那又如何?那时候最为膨胀的我眼中根本放不下任何人。
他被我带回了宫殿,变成了我宫第二个冰山美男。无论我怎么讨好他,他都视而不见。整日只是坐在窗前,看着那遥远的九重天。
虽然神仙不需要吃饭,可他也日渐憔悴下去。我像是种中了邪一般,前所未有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温湛向我哭诉,说以为我是铁打的心肠,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别人,可如今我却动了心。只是那个人不是他,他好伤心。
我现在也不明白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死磕到底,下定决心要要了他。天宫请来了很多说客,我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只是掏出了画玖剑,往地上一戳,睥睨众生,冷笑地看着他们。
自此他们天宫便也没人骚扰我了。
之后的记忆我有些遗忘,我隐约有个印象就是我用天宫的安危威胁他,困了他一百年,一百年后把他送回天宫,之后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印象了。但最后一点记忆便是我身着鲜红嫁衣,看着同样身着嫁衣的他将无涯海的封魔剑刺入我的心脏。可笑的是这封魔剑也是我踏过无涯海焚身烈火为他取得。魔尊殿被无数人围攻,理应我也在此刻魂飞魄散。
但是实际上,如今我还存活在这个世上。那我为什么没有魂飞魄散?我开始好奇为什么我没死?
刚才他碰到我,我的一分魂魄便借此上了我的身。
没想到我前世竟然如此爱他,就连死都要留一分魂魄伴他左右。
他愣愣的看着我,我也傻傻的看着他。
突然灵台清明,我意识到前世我那么困他,他定是会恨惨了我,就从他最后把剑深深刺入我的心脏就能看出来。如今让他知道我没死透,那他不得杀了我!我现在和以往不同,我不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魔尊了,也没有那么强大的修为,如今的我只是一只小鬼。
他幽幽地将我望着,漆黑的眼底慢慢浮现出莫名的情愫。我感到后背一凉。说时迟那时快,我撒腿跑了起来,只要我速度够快,他就追不上我。
我跑了好几条街,溜进一条小巷,自认为自己安全了便停下了脚步,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
哎嘛……累死我了,幸亏刚才跑得快,要不就被他劈死了。
我刚为侥幸逃过一劫而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挺直了腰板,转头就见到了他白衣执剑,立于我身侧。
这无疑是我见过最恐怖的画面了。
我就愣了那么一小会儿,刚要张嘴叫出来一把剑横在我的细脖儿上。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生生把未出口的叫喊声咽下。如今我已经没了肉体,外貌也不是那个白隐,可额间那红色水滴状堕魔印记却怎么也抹不掉,这万一被他发现我是白隐,可不得切我切我切切我。
我后背紧紧贴在青苔遍布的潮湿墙上,指甲里抠满了青苔,鼻间混着潮湿的墙皮味道以及他的檀香。
他仔细地看着我画的白漆漆的脸,突然抬起袖子用力的擦拭我的脸。玉临溪这人……我记得我印象中他举止端庄,并不喜欢与人亲近而且有着洁癖。
没一会儿我的脸就被他搓出来了,他看着我的脸后原地发愣。
我抖的厉害,此刻可比当时冥界被恶鬼围住还窒息多了。当他的目光触及我额头印记时,他眸子一紧,眸底澄清潭水瞬间奔涌沸腾起来。
完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名字。”他薄凉的唇瓣轻启,声音低沉好听。
我听到他的声音一怔,心口处有很酸痛的感觉,这种感觉如白蚁慢慢吞噬着我空荡荡的心口。
我低头嘲笑,都没有了心,还知道疼?
“白……”我下意识想说我的名字,后来又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还要问我的名字?难道还不确定我的身份?那我可要装的像一点了。
“白飘飘!你看!我是不是很会飘啊!”我扭了一下身子,没飘起来。以前我就好奇,为什么别的飘飘就能飘起来,而我飘不起来,难道我分量足?
不可能的!
他目光紧紧缴着我的脸,并不理会我的动作。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白隐,是你。”他沉静的说着。
我心下叫了一声不好,连忙跟话,“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别人都叫我小白。然后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知道以往那些恩恩怨怨的白隐已经死了,我只是一只可怜无助的小幽魂,放过我吧!”要不是被他压制的厉害,我想我在说完这句话后一定会朝他磕个头。
“都忘记了吗……也好。”他低声呢喃,眼底既有失望又有轻松的神情。
“如果下一秒你就会灰飞烟灭,可还有什么未了的执念?”
这句话像是给我下了死亡宣言,我目光放空,反正要逃不出去,不如说说真心话。
“我的记忆里,我就没有好好泡过一个美男,我不想只是摸摸手,我还想亲一亲。下辈子我要做最厉害的,养一群面首……”
我这样悲怆的想着,我生前那么体面,男人那么多可自己却那么疯,整日在外面放荡,也不知道回家多陪陪美男,这么长时间下来一个美男都没吃到。
“你胡说!”他突然生气,打断了我的幻想。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红一阵白一阵绿一阵的脸色,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无耻!低俗!”他生了半天的气,最后憋出这几个字。
看他举起了手中的剑,我闭上了眼睛,只一次可不是死那么简单了,我这丝能够独立思考和行动的主灵魂体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