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的我,终于可以用香皂将手上还隐约留有的字迹去掉,洗了个热水澡后,无力的瘫在床上,昏昏欲睡间突然想起纸币上还抄有夏楠高考的答案,突然精神起来,便起身前去翻找。拿到纸币后,我将答案整理在一张纸上,回到那张只属于我的床上,打开床头柜第一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从小到大记录着电话号码的磁力本,磁力本的封皮有磁条,扣合本子的封皮,磁条便会相吸,虽使用多年,但每次打开时仍可以感受它的吸力。
翻开本子,看着上面小时候幼嫩的字迹,记录中的某些人已经回忆不起最初他们的模样。夏楠家的电话,之前我是能背下来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熟悉的号码已经变得陌生,默念着点着按键播出,又感觉到曾经号码的熟悉。电话听筒中传来了嘟、嘟的铃声,我悬着的心就像回到了初中那时候和夏楠通电话的情景。
随着电话的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声音可猜测出是夏楠的母亲。
“阿姨,请问夏楠在家么?”我字斟句酌的说着。
“哦,她在,楠楠……楠楠接电话。”
稍许的时间,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夏楠的声音:“喂?”
“喂,夏楠。是我,许天。”当我说出口后,话筒里传出另一端夏楠缓慢拖着长音的“啊……”,声音拖足了一口气后,她又缓缓的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哦,夏楠,我前几天去录入高考试卷,看到了你数学的试卷,我便把答案记了下来,你看看估分时是否能用的上?”我也来不及寒暄,只是一口气将所有话语都倾泻而出。
“是真的么?我一直以为自己忘涂了试卷上选择题的答题卡。”
“你涂了,当然涂了,不信你看!”我一连串的念着纸张上的答案,让夏楠和她已记录的答案核对着,念完后听筒那边传出夏楠激动的声音,“真的谢谢你,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考完试当天,我走出考场就觉得自己忘涂了答题卡,结果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哭,这几天正忙着估分报志愿,我真的没了什么心情,都不知怎么报。真的太巧了,你居然能看见我的试卷,真的谢谢你。”
“这么客气干嘛,也只是碰巧能看到你试卷,刚好那份试卷装订的不好,所以才能看到你的名字。没想到,还能这么的帮上你。这次你放心吧,别再觉得自己没有涂,你真的涂了,好好估分报志愿吧。”
“好的,那等我报完志愿后,请你吃饭吧。”夏楠说着。
“好,那等你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的接到了几次夏楠的电话,基本都在向我借鉴填志愿的经验,其中还有两次是她母亲打过来的,一是对我表示着感谢,二是在电话里向我咨询着填志愿的意见。我也无非是寒暄了几句,按自己的经验客气的应付着。就这样在夏楠填完志愿后,她约我在六中附近的一个新开的港式茶餐厅见面。
见面那天我提前了近一刻钟到达,进门后先在前台放了三百元,我想这些金额足够我和夏楠的这顿饭。即使表面上是夏楠为了感谢我而要请的这顿饭,但让个女孩子花钱,我心里还是会不舒服。进门后,我挑了个二楼近窗边的位置坐下,给夏楠发了信息,告诉了她我的位置。用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夏楠穿着一身白色碎花连衣裙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头发比高中时要剪短了一些,中分着刘海,我问着她这是什么发型。
“BOB头,昨天刚做的,还可以么?”她答着。
“BOB?”
“也叫波波头了,就是三点水那个波。”
“哦,你这么说倒是看得出波浪的样子。”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就是昨天回家后,我妈吃了一惊,问我为啥要把头发剪短了?”
“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为啥啊?这不挺好看么?”她笑着说。
“那是不是如果先告诉她了,便剪不上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告诉她。不然肯定剪不上。”
“那她看到剪短后,是不是觉得还可以?”我继续问着。
“当然,她昨晚还觉得不太适应,今早就告诉我,越看越好看。”
“当妈的还不都是一个样子,自己的娃儿,肯定都是最好的。更何况你从小就天生丽质。”
“你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啊,小时候你可从没这么勇敢的直接夸过我,还说的如此自然。”
“是么?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说话的样子?”
“对啊,还记得你说话到好紧张的样子。”
我抬眼看着夏楠,她正狡黠地看着我笑,看她的一瞬间,她强忍着收住了笑容,并迅速躲开了和我对视的眼神儿。
“点菜点菜,看看吃点什么?”我忙催促着她避免着尴尬。
虾饺皇、白灼菜心、面豉蒸排骨、葱油鸡、生菜鱼片粥,另点了两杯经典奶茶,夏楠说她吃不了太多的东西,于是就叫了这么多,我想也足够两个人开动一阵子。
“都考完了,假期计划着做些什么?”我问着夏楠。
“我报了一个舞蹈班,古典舞那种。”
“是么?之前有过舞蹈基础?”我问着。
“哪里有?小时候也没学过跳舞,但自己一直都挺喜欢,越大越没有时间,赶上高考结束,就把小时候的愿望实现下。”
“都说跳舞会提升女孩子的气质,有时间学学也不错。”
“嗯,我也这么想。对了,上大学后有什么新鲜的事物给我分享么?你有女朋友了么?”
“我?没有啊。倒是有个高中的女同学,一直是好朋友,她也在我的学校。我进了学校里的一个乐队做主唱,她帮着乐队处理着一些演出的事情。”
“你的高中同学?”
“对啊!高中同班的。”
“我见过那个姐姐么?毕竟你上高一时,我初三,我们还是在同个校园的。”
“我想不会认识吧,或许见过面,但肯定谈不上认识。”
夏楠认可的点了点头。
“璇儿借读后和你同班吧?几年前我见到她时,她告诉我的。”
“是,和我同班。”
“可以冒昧的问下么?”
“什么?”
“你俩初中时,挺好的,但后来我发现不经常在一起了,发生什么了?”
“这都能被你察觉到?那阵子我喜欢了一个同班的男生,但他喜欢璇儿,就这么简单。”
“哦。”我意味深长的吸了口气。
和夏楠的这顿饭就这么一言一语的进行着,她说很想去看看乐队的排练,于是便约着她过几天前来,她欣然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