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片安静,季风衍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预想中的雷霆盛怒,血廷之变没有发生,他抬头看见小皇帝的表情几番变化,由暴怒到惊愕,再到咬牙切齿,最后嘴角好像刚要挤出一丝“和蔼”的微笑,却好像因为想到什么快速收回,变回了小暴君的模样。
季风衍若有所思,他幼年曾经跟随纪湄的母亲王烛阴,南疆圣女见过类似的情况—夺舍。
就连南疆圣女王烛阴本人都精通此术,要不是他看得通透,下手的早,王烛阴也不会放弃夺舍,只是最后拼尽全力在他身上种下同生蛊了,否则现在这副壳子里,住的就另有其人了。
虽然是个蛊人,但是毕竟是在王烛阴“悉心照料”下,他才能够像如今一样百毒不侵,甚至他的蛛丝傀儡,亦是在这些年的淬炼下,无坚不摧,在血肉里穿行,如在无人之境。
他戴上触感舒适的人皮手套,用他亲手打造的一套刀具,亲自为王烛阴做了一套完美的琵琶,每一个动作,都极尽优雅,赏心悦目。
她保养得当的背上的那颗朱砂痣,显得琵琶愈发的惊艳,和血腥。
看着地上没有了皮肤,肌肉血管走行分明的王烛阴身体呈现怪异的姿态不断地抽搐,季风衍的心里莫名的兴奋,王烛阴的阴狠叫骂,慢慢地变成了告饶。
季风衍内心愉悦,慢条斯理地脱下手上的人皮手套,“放心,我现在对这个国家没有兴趣,我倒是想知道,你的那个小皇帝,哦不,是那个小女儿,能够撑得了多久。”
王烛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心里面一片惊恐,她早该看出来,这个人就是一个恶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因为她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夺舍么?季风衍的眼里饶有趣味。
真正与小皇帝在书房碰面的时候,小皇帝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他的肩膀。
唔,这个夺舍者还是个没脑子的。
他没有挣脱开小皇帝的手,眼里一片笑意,李公公睁大了眼睛,揉了揉,发现没有变化,又揉了揉,发现还是没有变化。
咦?莫非,王爷又有新计策?
听说银嬷嬷旁敲侧击地敲打小皇帝远离他的时候,小皇帝严厉的训斥了银嬷嬷,并且之后即刻出宫来探望他。
又听阿大说小皇帝临时改道去了新晋状元府的时候,季风衍不高兴了,直接去小皇帝的宫中等她。
看着她手忙脚乱地丢掉匕首的时候,他心里更加不高兴,正要催动蛛丝傀儡,却听到对面软软地传来一句,“皇叔……你听说过……分桃吗?”
小家伙,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季风衍眼中波澜不起。
如他所料,小皇帝偷偷地再次从皇宫里跑出来,他站在暗处的阴影里,看见小皇帝在偌大的摄政王府里迷了路,走进了那间屋子。
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季风衍很好奇。
只见小皇帝很快地走出来,面不改色,手里面抱着一个很大的包袱,里面装着的貌似是,那些残骸?
小皇帝走到一个开的灼灼似彩霞的四季海棠树下,准备徒手挖了一个大坑,只是在中途的时候,小皇帝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直到看清楚了手里面的是一节腐烂生蛆的断指时,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