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感到身体被一只有力的手稳稳地拖住,紧接着,传来那温润熟悉的声音,不过嗓音带上了几分害怕般的微颤,“寒姑娘……寒酥,寒酥!”
她的意识仿佛有一丝被瞬间抽回,她努力地使眼前清明,男人丰神俊郎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高……高景行?你为什么会……”
“先别说话,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客栈!”高景行一把抱住她,步履加快,匆匆往客栈走。
她的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听到他因骤然加快的步履而搏动加速的心跳。
寒酥很快被送回客栈,推开门,里面坐着的妇人慢慢转过身来,妇人褪去华服,只穿着一袭低调的浅灰色朱兰花褙子,云鬟上只插着一支素银簪子,但尽管如此,还是掩不住妇人举手投足间的教养,在她一旁的圆桌上,放着一个檀木箱子。
这令寒酥很意外。
端姝长公主!
妇人见高景行抱着寒酥进来,心中暗喜,可很快,她就眼尖地发现了寒酥满是血痕的手掌,眸中划过一丝惊慌,她赶快迎上来,“这,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母亲,她手被岩石割伤,血肉已翻,您快给她看看吧!”
端姝长公主点点头,“自然,你快把她放到床上。”
端姝长公主提着药箱做到床边,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寒酥的手,只见如玉的手心划过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沟,两边的皮肉已经翻开,除了血沟处的血没有凝固,流到手心、手背的血已经凝成了暗红色。
长公主心疼地喃喃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啊……”
她心疼地看着寒酥,仿佛在看自己亲儿媳妇一样,她小心地给寒酥擦拭着血迹,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药粉,轻轻洒在寒酥伤口上。
药粉洒入伤口,微微的刺痛从手上传来,寒酥疼的轻“嘶”了一声,高景行担忧地上前,“母亲……”
端姝长公主眸中划过一丝流光,“你来给寒姑娘清理伤口,为娘去开药房,一定要仔细,不许弄疼她,听到没有!”
高景行心中担忧的紧,连忙点头,从长公主手中接过湿棉布,拿起她的手,他的瞳眸骤然一缩,因为,她血肉模糊的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支净莲枝,怎么也不肯放开。
端姝长公主望着意识有些模糊的寒酥,轻声叹了口气,“真是个痴情又倔强的小姑娘啊……”
然后,她又瞪了一眼高景行,那意思好像是说:好好对她,不然弄死你!
高景行岂能不明白?想到她那日毫不犹豫的拒绝,眸光有些黯淡,可很快,他取出了净莲枝,交给长公主,然后动作极轻柔地替她擦拭,洒上药粉,包上干净的纱布。
他动作小心地好像在呵护一个极易碎的瓷娃娃,仿佛一用力,她就像水晶落地一样破碎了。
寒酥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了,外面似乎有打更的声音,好像……已经二更了吧?
她想用手撑着床坐起来,可手掌处传来的钻心的痛让她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