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短暂的寂静后,是急促的集合警报。
一条长长的走廊上,各宿舍隔间小门打开,两头是玻璃窗,正中央是上下步行楼梯。
一只飞鸟掠过玻璃窗。
喻一宁:“嚯,海景房啊……”
小黑猫被她藏进了床褥底下,留了个小缝,让它得以呼吸顺畅地安然入梦。
曾进过监狱的艾登摇摇头: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某鹏一打开宿舍门就立马冲向隔壁的喻一宁,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宁姐!我差点儿死了!”
喻一宁半个眼神都不想施舍,微笑着冲对门的学员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宁姐,你好冷漠!竟然不救我!”
“救你的大头鬼啊!溜得比见了猫的老鼠还快,名次比我高还好意思搁这儿嚎叫?你脸呢?”喻一宁甩开其手臂。
“宁姐!咱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了!你就这么对我!”
“屁的过命的交情!矫情本矫吧你!”
俩人心知肚明,张鹏那体质,大卸八块都能再长回来,哪来的“过命”一说?
张鹏这样讲话,纯粹是在恶心人,也就喻一宁脾性好,不跟他一般见识。
要遇上个火爆的,例如真理奈的那个异己人格:打不死?那就往死里打!
“现在请各位学员前往一楼餐厅就餐。”
步行楼梯的大门打开,众学员如同流水线上的产品,穿着清一色的白色紧身衣,灰色跑鞋,还没正式训练过就已经有了秩序井然的觉悟,安安静静地下楼梯。
这里的竞争,除了和其他几千名新学员争夺那一百个入选正式学员的机会,还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赢了,就是重获新生;输了,就是死无全尸。
还好,餐厅的座位安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死板。
一百个人的宿舍楼,配置的是足以坐下两百个人的餐厅。
每个人经过窗口,打好饭菜,再自行挑选座位用餐。
“靠,这坨黄不拉几的是什么玩意儿?”张鹏坐在喻一宁对面,低声咒骂,“凭啥他们ABC班的可以自由选择,咱们就只能吃这个啊!”
想想又补了句:“这他妈瞅上去还不如那个烤红薯呢!”
“鹏哥,请你不要再贬低用我的钱买的食物了,好吗?”喻一宁在“我的”二字上加重读音。
红薯是哪番情缘?啊呸,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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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国——
J省?R市?某街道——
黄昏中,车来车往,一个蓬头垢面,除了裤衩啥也不剩,浑身血迹的男人瘫坐在广告牌下,双目晦暗无光。
伴随着“叮铃”一声轻响,一个闪闪发光的宝贝降临在张鹏的面前。
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他张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自食其力,虽然没攒下什么积蓄,但小日子还是过得很舒心的,如今落得这个田地也是迫不得已,想让他接受别人的施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如今这个情况……
算了,终究还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啊。
张鹏捡起地上的那块宝贝,脸涨得通红,对着喻一宁大吼一声:“再多给五毛都不行吗!”
地上那枚五角硬币刺痛了他的双眼。
此时,一盏盏路灯接连亮了起来,把张鹏的脸照得清晰而又惨白。
“怎么是你?”一个穿着卫衣,扎起马尾辫,身材圆润的少女一手插着衣兜,一手抱着一只软乎乎的猫咪,明亮的大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质疑声传遍了整个街道。
她前天晚上又失眠了,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被拉进了一个车祸现场,鲜血混着牙齿齐飞,吓得她冷汗连连,后半夜昏昏沉沉,瞪着眼睛捱到了天亮。
第二天,她就在新闻里看到了一摸一样的报道,和一具躺在床上,浑身裹满纱布,只留下半边脸的活死人……
可如今这个四肢健全,生龙活虎,却和那个倒霉蛋长着同一张脸孔的乞丐,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错,就是我!”张鹏暗喜,没想到自己的大名已经传遍了这个城市。
小黑猫慵懒地瞟了张鹏一眼,神情异常不屑。
“你就是前天下午被一辆车牌号是?????的黑色奥迪撞得半死不活的那个张鹏?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吗?”喻一宁迫使自己平静地开口,在张鹏的名字前加上了一连串不着调的前缀。
“对,没错。”张鹏的鼻子长得能顶破天了。
哎?不对,她是怎么知道车牌号的?新闻里都被打码了啊……
难道……她是来讨说法的?
张鹏的鼻子被脑海里的种种疑惑打回原形,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他就是欺负喻一宁体型圆润,跑不过他……
喻一宁见状,灵机一动,立马喊道:“我请你吃饭!”
不出所料,张鹏那个小混混两秒后就回到了原地,恬不知耻地说道:“走吧,去吃饭。”
喻一宁一把夺过那枚五角硬币,到处瞅了瞅,最后带着张鹏来到一个烤红薯车前。
“你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