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雌葫芦遇上了雄葫芦,胡链娃的这坐骑发了羊癫疯似的,被那骑手这么一路狂飙追来,给吓出抽风来。
幻化成了一头五花老母猪,头顶还顶着两个旋儿,对着自己就是一口“吭哧”!
胡链娃迫不得已给了自己一巴掌“啪”——,还是太慢,又往大腿上使劲的一拧,一边跑,一边脸在变着。
杜鹃捉急拨打了自己的电话,铃声:“妈的,这家伙又来电话了”,胡链娃跳起一丈来高,顺手拉了一下,掰下一根冬青树的长枝。
老母猪“吭哧——吭哧”翘着大屁股,见到大枝条顿了顿,血红的舌头卷了一下,把嘴里的粘液吞了,机灵狡诈的眼神四处晃悠,像两枚椭圆的白里着色黑晕儿的漂亮纽扣,那睫毛比那笔毛还长小半,乳白乳白的。
僵硬着笑脸的老母猪,嘴筒子满是凶残,胡链娃举起长枝条“呼”的朝空中挥舞,那老母猪退了两步,头低了点,咬合着大嘴舔口水。
电话铃声还是响个不停:“这家伙又来电话了,你是猪吗,接电话啊,猪——才不接电话,接电话啊,我靠!”。
胡链娃几个假动作完,一个跃起,左回转身,右手以肩力在强劲的腰力带动下朝左下方劈下“嗖”的一声,“啪”的抽在老母猪肥腻腻的花脊背上,一条水浸色的白条子立马显现了出来,老母猪“吭哧”的一声身体痉挛的动了,这声音脆梆梆的怪好听的。
这老母猪先是一个响屁“噗”的,然后咬着长牙一蹦一跳的,还吐着舌头,又退回去又冲过来,走近了自己的长枝条就晃着大脑袋退回去。
“怕了,呵呵,疼是吧”!
胡链娃有峙无恐跨步立在中间,只要老母猪进两步,自己就往地上一抽“啪”,那老母猪身体就跟着突然一抖。
杜鹃、王丽丽朝着胡链娃冲过菜市场的方向疾步走去,而小姨则直行顺着干道走着,两帮人分头找,小姨一边走一边像:“别出了什么岔子”!
“五花马,千金裘”——,这肥猪往哪边闪胡链娃就紧追不舍,那大枝条“啪——啪”的抽在光不溜溜的五花老母猪背上,老母猪急了,狼奔豕突左冲右撞。
那长獠牙得特别留心,自己也是闪乎闪乎,跟着兜圈子,那老母猪没顶到自己,哪能轻易善罢甘休。
正当自己往路基边兜兜转转,想把这畜生引过来,谁知这货反向一个弧线冲过来,胡链娃知道这下可要“撞车”了,一个跃起,那畜生也是后腿一蹬,僵硬的笑脸大脑袋往上一昂,顶在了自己膝盖上。
重心一偏,倒栽下了高坎,带起的几块石块也落入了二十多米的高坎下面。
电话铃又想了:“你是猪啊?怎么就不接电话啊,猪啊、羊啊,快点接电话呀,再不接电话,我就去告你妈”——。
那老母猪呲牙咧嘴的使劲往后拧,可是一股力道又把它向前拉,“老猪我可不想就这样咪西咪西了,这人怎么这么重啊,吃了泡大粉的怎么的”!
“嘭”电话从胡链娃的裤兜里摔了出去,胡链娃右手使劲抓住老母猪的前腿子,这猪越来越疼:“嗯——吭哧吭哧”嘶声力竭的大叫。
胡链娃的神力越抓越紧,可是人行道上的青石板刚被洒水车浇过水,滑溜溜,这老母猪退两步进三步,眼见这两笨蛋就要落下去了。
胡链娃骂骂咧咧:“狗日的老母猪,我操你姥姥”,骂完嘴巴禁闭了一下,觉得有什么不妥。
老母猪甩着脖子,欲要挣脱。胡链娃好不容易倒转身来,另一只手抓住路基底下的一根铁管子,双腿上下颠簸,弹弹两下,靠着全身往上的惯性,“单杠双力臂”用蛮力拽上去,那猪和胡链娃对视了一下,胡链娃右腿一台挂了上去,整个身体也上去了,手一松,那老母猪“啊——嗯啊”突的调头跑了!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人们都说永远不要和一头猪摔跤,你把自己弄得满身污泥,它却开心得乐呵呵。
猪跑了,也没力气去追,“丑的先走!”,说完胡链娃一屁股坐在人行道上。
那笔记本黑包肩带扯断了掉在路边上,无精打采的自己走过去,刚要伸手去捡,一辆车急停在面前,里面坐得满满当当,最起码也有七八个人。
胡链娃身上顿时放出了暗影,湛蓝色光芒闪乎闪乎的,一边跑一边掏出火柴,火柴皮一摔地上,自己连跑带跳一前空翻上了赛摩,那奔驰肚子敞开放出两样东西追了出来
车体一下豁开大口子,那大块头直接从车窗跃马而上,“轰”的俩轮子大马巨声的响管爆裂震耳欲聋。
靠近副驾驶的车顶上,一银白色微型无人机“嗡嗡”的蜂鸣,以十六螺旋叶子眼睛都转花了的凌空飞在大摩的上面。
无人机前面两黄色光束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身体,不断的锁定着跟踪。
无法了,这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啊?
又跑了两站路,恨不能回到宋朝,那样没有飞机就能靠体力吃饭了。
胡链娃掏出笔记本黑包里的一塑料袋,撕开,扔了一坨,砸在草地上。
那追来的大摩“滋”的一个急停,从后视镜望去,车歪了下来个人去捡这东西。可是那无人机还在头上,“死苍蝇,盯着别人的饭粒子也要追上三天三夜”!胡链娃咒骂了,又一脚油门拐了一弯,往一小树林飞驰而去。
在小树林里,虽说对方看不见,可是那无人机就是盘旋在头顶上。胡链娃藏在一棵小花龙血树下面,给杜鹃打了个电话:“我看这钱咱们不要了,我凭着第七感,对方一股子邪气,是有法力的”,杜鹃说:“脱身要紧,给他们,以后再说”!
说是说,谁嫌钱多呢?胡链娃试着冲出小树林,“咦”——,胡链娃吃了一大惊,大摩跟着无人机卫星定位来了,那无人机还对着小树林一顿乱射,有一颗还打在自己腮帮子上。胡链娃大吼大叫:“想让老子漏饭啊”?
一个急转弯,自己随机应变将那包整个给扔了,那包“嘭”的掉到旁边脏兮兮的水沟里。
胡链娃见无人机降了下来,右手神力一掰,右前车灯整个就掉了下来。紧紧的抓在了手心,大摩轮子一别,横着在路中间把沙子都推去了好几米,那顶着大红头盔的顺势双掌一拍坐垫,腿一抬,从龙头正前方抱着双腿连续两个后空翻着地,一个落地侧滚。
胡链娃右手往前一掼,圆溜溜的右前灯如离弦之箭穿了出去,飞跃小树梢,一下撞在了无人机的机尾上,这机器横过去好几米,然后冒着浓烟,像断线风筝一般摇摇晃晃坠了地。胡链娃自言自语:“老子扔水漂长大的,嘿,闷轰豪放”!
“大红头盔”操起笔记本黑包带子把包扔进车里,从腰带上取下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无论怎么遥控,那无人机整个身子卡在树枝上动弹不得。
这人眼神一定,按了一下,“磅”的巨声,无人机炸成了碎片,火苗四面八方飞窜。
胡链娃见到对方越来越远扬起的灰尘,这才放慢了速度。
杜鹃挽着自己的手腕走进“魔法啦现代剪发走廊”,花了一百五十块钱,胡链娃把长发给剪了。
四个人在店面里垂头丧气,小姨说:“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完的坎”,王丽丽说:“小姨说得好”!
杜鹃撑着下巴,呆呆的望着自己,胡链娃举起一把不锈钢长刀,那刀的一面还有几个钢印:“小李飞飞刀”,“咵”的一刀把茶几上的新疆阿克塞大西瓜给“腰斩”了,几颗西瓜籽儿掉了出来,还有两粒就剩一半。
小姨说:“车气馁,多大点事儿,啊?!”,王丽丽就是懂得哄人开心,她笑眯眯地凝神望着杜鹃:“诶,我说,我说姐妹儿,你吃瓜群众得带头吃瓜,不然我光是干愣着”!杜鹃说:“你个死货,还说,哪个时候不是你宣兵夺主的,吃吧,你胡大哥请客”!
胡链娃王顾左右而言他,提提气氛:“这小李飞飞刀可是我托朋友专门从外省带来的,这快递邮差不干”!
王丽丽说:“怎么不干了?”。
胡链娃说:“说杀气太重,运货的司机容易犯邪气,出车祸啊”。
杜鹃急了:“胡扯,明明就是危险管制物品,不准带”!
胡链娃:“还是娟儿冰雪聪明啊”。
吃完了大家就准备暂时避避风头,就通了关系,小姨的二孃是个孤老婆子,就让过去挨着住上两月。
小姨的二孃住在一个废弃的厂矿,这不大不小的地方,院子倒是有几百平吧,就住的窄了点,才四五十平米。
胡链娃起头,干脆把旁边有个加工房给收拾收拾,挺宽敞的,除了窗户特别小,还能生火做饭。
酷啊,怎么酷?一个小间还带巨大的地下室,烟囱约有五十来米高,三个人才能和抱。
这大间的是码零件的,小间原来放有一个传送带和小推车,是用来把零件放进地下那层淬火,大烟囱原来每天都冒着浓烟,一刻不停。
好在没有啥毒性,就是一些铁锈。“真是宽敞”王丽丽说。
小姨默默的干活,把大间用竹屏风隔开,四个人各有一隔间。竹屏风还是这厂矿角落的招待所小房子里的存货。好几年了,都没有谁记得了,不用白不用,连烟灰缸、脸盆、搪瓷缸,东西多了去了。
胡链娃看上一个大玻璃桶,“哎呀,这个泡枸杞酒真是棒极了”,杜鹃说:“先放着,人家的东西,你真是”!用手指指了指他。
四个人整整忙活了两天,终于把这大车间收拾干净了。
疲倦了,一夜好梦!。
半夜胡链娃晚饭那紫菜蛋花汤吃得太多了,翻骨碌爬起来,这地铺硬得能把王丽丽的手肘拐子搁折了。
“嘘嘘”完了,睡眼惺忪的自个儿,摸着大车间的外墙往里走,前面的大烟囱真大啊,借着远处大门的零星灯光,仰望这拔地而起的“擀面杖”,盯着盯着就好像晃晃悠悠,本能的就要逃,似乎要倒下来了,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
“哎,兴衰也,人也有荣华和贫贱的时候,就像这厂”,在往门卫大门看,那小姨的二孃躺在床上看电视,里面的抗日剧打得翻天覆地的。
“这老太太瞌睡真少啊”,“咳——咳”。
胡链娃神经质的碎碎念:“二孃——二孃,你不要慌,梦到周公有床有炕,你一个人睡好爽”!
老太太:“诶!早死早好,现在啊不想睡,死了睡得头上起青苔,哼哼——咳——咳——”。
胡链娃觉得这话听着不是滋味!这老太太耳朵挺灵光的。自个儿好不尴尬,垫着脚尖大步的溜进去,拖着的靸鞵掉了一只。
走过去,伸腿套上靸鞵,老远处拖煤的大卡车灯光穿过破陋的窗窟窿。
有个东西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墙上有一些笔画,是一些涂鸦,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手轻轻一抹,白墙粉末带着湿润落了一缺。
第一行歪歪扭扭写着:“青龙帮你大爷的”,下面又有几个字:“爸爸妈妈好”,再找找,墙角两排字,是红粉笔写的:“完了——完了——”。
第二天吃完饭,胡链娃悄悄的向小姨打听,小姨不说话,再问,她说:“先吃饭,我打听打听,看我二孃知道不,或许就是孩子闹着玩的”!
凭着第七感,自个儿觉得怪怪的。中午趁大伙儿都出门摘野菜,自己四处打探打探。
杜鹃、小姨、王丽丽在这偏僻的厂区后面,没多远就是些荒野。小姨忙个不停,什么灰灰菜,米浆子菜漫山遍野都是。王丽丽乐呵呵的说:“娟儿,你看小姨多会过日子,咱还真得学着点”!杜鹃嘴角翘了翘:“就你话多,快点看懂噻,懒虫”!
胡链娃走进地下大间,地下这层比上面稍微矮那么两尺,倒是没啥不同的。
“无味得很”!又这儿翻翻那儿摸摸。
老太太在夹蜂窝煤,往炉膛里面塞。“咳——咳,哟!这火不透气咋的,通一下就带劲喽”!
胡链娃猫着腰钻进大烟囱,这大烟囱有个半人高的门洞,破开的一圈边缘好像是被蛮力撬开的变形硬块儿。
烟囱底下比地下大间还要矮下去一层楼高,“钻下去,看看”!胡链娃双手抓住大烟囱内壁的铁环,“这应该是曾经的工人检修用的吧”。
最后一铁环离地两米多,自个儿两手轻轻一放,微微一蹲的缓冲,落底儿了。
烟灰腾了起来,有一点煤渣子的味儿,还有一种油闷臭加上胶皮的焦糊味道。
“一点也不好闻”,自己轻声念叨,轻轻的声音在这大烟囱的空间里“嗡————嗡————”。
准备上去了,自己垫了垫脚尖,准备一跃而起,去抓住头上那锈蚀了的铁环儿。
动了动脚,有个硬物搁着脚尖特别的不舒服。
用鞋尖挑了挑,亮晃晃的。
“啥东西”?
弯腰捡起来,“不会吧”!胡链娃在烟囱铁内壁上划了划,居然闪闪发光!
是一银镯子,只不过被砸扁了。
拿起一根锈蚀的铁皮,用那尖角挖,挖了几分钟,拨开表面的各种杂物,胡链娃傻了!
金耳坠、银手镯、钻石戒指、发钗等,用一个垃圾堆的塑料口袋装起来,胡链娃环顾四周,那老太太躺在床上,电视响着,她睡着了!
拿外衣裹了夹在腋下,三下五除二快步进了大间,往床下一推,再把几双鞋挡在床沿下。
胡链娃听到那仨女人欢天喜地的打闹声,自己躺下闭目养神起来!
杜鹃一进来,看到第一隔间的胡链娃躺着,就说:“这位少爷瞌睡大如牛,你看,都睡着了”!王丽丽说:“哪儿像牛了,明明是头大肥——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