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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金鸡岭奇门威江湖

一条曲折山路蜿蜒起伏,绿树遮日,杂草丛生,越往里走越是陡峭难行。小疯子趁四下无人,施展绝顶轻功太乙步,一路飞驰电掣,快似闪电,越走越是心中茫然,这金鸡岭到底在何处?

舒神功,探六识,察觉远处有人走动,举目望去,见远处一人身穿虎皮坎肩,持叉背箭,满载而归一猎户正向自己这边而来。

小疯子眼珠一转,便假装晕厥在山路旁边。

~~~~~

美美一觉,小疯子悠悠醒来,睁眼见自己在一陋室之中,外面天色已晚,偶有月光露进屋内,旁边一堆篝火噼啪作响,篝火之上瓦罐内香味四溢,肉香弥漫。

小疯子一翻身,破旧木踏吱呀作响,却惊醒了篝火旁痴痴发呆的哪个中年猎户。

猎户四十多岁,红黑脸庞,络腮胡须,一摸络腮胡须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醒了?”

小疯子装作不知,懵懂无知般发问道:“大叔,这是何地?”

“小兄弟,你晕倒在路旁,我便把你背回寒舍,这是我家,你安心住下就是,再说外面天色已晚。”

“来来来,先喝一碗鸡汤垫垫底。”一碗香喷喷的鸡汤端至小疯子床前,小疯子此刻正好饥肠辘辘,端起来饮下。

一抹嘴,连忙道:

“多谢大叔援手之恩!”

“哎!山里人举手之劳,不必在意!小兄弟看你一身书生打扮,你是哪里人氏,为何流落到此啊?”

“大叔,小可是江浙人氏,与同窗好友结伴而行,西去川渝投靠亲属,夜宿秭归,我哪好友因有至亲在金鸡岭,便去探望,谁知一去数日未归,小可六神无主之下便顺此寻来,却迷路至此。”

小疯子一番瞎话,猎户听罢连连点头,一歪头诧异道:“哎呀,小兄弟,你们这些书生啊,真是不知深浅,哪金鸡岭常常是虎豹出没,豺狼纵横,有去无回之险地啊!怎么如此莽撞呀?”

一番话听的小疯子也是连连称奇,大惊失色道:“大叔,哪金鸡岭怎会如此凶险?如此我哪好友岂不是凶多吉少?”

猎户见这书生眉清目秀,白皙俊朗,会心一笑,憨厚的道:“小兄弟,你是外乡人,你是不知这金鸡岭名为岭,实则是绝岭之地,你看!”说罢用手一指,透过陋室破窗向外望去,月光中远处高山耸立。

“翻滚哪几座高山,便是金鸡岭,乃是连绵高山,高纵入云,陡不可攀,最高峰名曰狮王峰,更是险峻异常啊!”说罢哪憨厚猎户却露出一股难言之色,便闭口不谈。

小疯子看出猎户有所疑虑,便茫然般惊恐点了点头。

随即便表现出一副黯然伤神之色,委屈至极的喃喃自语道:“如此我那好友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了嘛?”

猎户一摇头,哀叹一声道:“小兄弟,哪金鸡岭据说有妖魅出没,我们这个寨子里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猎户入金鸡岭狩猎,都是有去无回,尸骨无存,所以各种传闻都有。”说罢猎户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疯子心中盘算,这金鸡岭果然蹊跷,在这大山腹地,人迹罕至之处,这庞中岳果然老谋深算,诡计多端。多亏自己没有冒冒然孤军深入,说不定这个老东西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小爷我入瓮。

于是,小疯子便无奈道:“哎!多亏大叔好心搭救,否则小可贸然而入,岂不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哎!你一文弱书生,休息几日,还是原路返回的好啊!”

“多谢大叔提醒,小可不敢贸然,一切听您的便是,可是小可还不知大叔您尊姓大名呢?”

“我姓姜,这里叫姜家坞,就那么十几户人家,大多依打猎为生。”

小疯子点了点头。

“敢问姜大叔,您家中可有家眷?”

姜猎户闻听一脸无奈悲伤之色,眼神有些遮遮掩掩之态,随即便是一阵无语,默然招呼小疯子篝火旁坐下,从外面不时拿来一坛烈酒,二人边吃边聊。

几大口烈酒下肚,姜猎户话匣大开,脸色更加黑红,一副憨态可掬之情道:“小兄弟啊!看你乃是读书人,山里人不会撒谎,实不相瞒,金鸡岭据此地还有五六十里,山路崎岖难行,狮王峰腹地据传闻有一山寨,人称鬼域。里面的厉鬼青面獠牙,个个都会飞,我们这里早些年有几个胆大之人,靠绳索曾经翻越这高山峻岭,因哪里野兽出没,猎味颇多,谁知却都死无葬身之地,连骨头渣都没有找到。”说到此,哪姜猎户自己都吓得有些魂不附体。

随后再看哪猎户突然间流下两行泪水,颤巍巍又道:“我有一女儿名叫玉娇,和小兄弟你差不多年纪,其母早丧,六岁哪年出门玩耍走失,据目击者说是被一青面獠牙厉鬼捋去,传说是被捋去专门伺候鬼域的厉鬼去了。”

猎户沉默了好久,又很神秘的贴近小疯子的耳边道:“不过我知道,我女儿尚在人间。”

小疯子肃然问道:“姜大叔,何以见得?”

“最近几年,偶尔的在我枕头底下发现有人偷偷给我塞了几锭银子,偶尔还有几壶好酒,小兄弟,你想除了我的女儿谁还会有这样的好心来给我这个遭老头子送钱花?”

小疯子与姜猎户对视一眼,思忖着点了点头。

二人相食对饮,姜大叔一阵欣慰自言道:“说不定,这个丫头片子这几天就会回家来。”

小疯子心中一阵惊喜,可是表面上却不敢流露,也半酣道:“大叔,怎会如此作想?”

姜大叔满意一笑,轻声道:“明日便是我的生辰,所以我估计玉娇会回来。”

二人对视一笑,连连点头。

直至酒足饭饱,二人才各自安歇而去,姜猎户回归隔壁茅舍便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小疯子躺在木踏之上,一翻身破床便吱呀作响,直到篝火燃尽,还未入眠。

便在地面之上,席地而坐,盘膝便继续修炼起来哪太乙真诀,过中宫,走二桥,行经奇经八脉,运行十二周天,纳丹田,舒浊气,将残存烈酒舒之于百骇散之于无形,顿时神清气爽,精神倍增。

心中暗自思忖:这鬼域看来是庞中岳老巢,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躲在这鬼域中小心戒备。

看来这鬼域绝非等闲之地,看此地深据绝岭,易守难攻,且敌人在暗,我等在明,万不可贸然行事,再说也不知义弟叶有神等我辈众人是否会按我留奇门暗迹寻至此地。

眼下还是先探明虚实,再做打算的好,免得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突然小疯子耳际一动,运功查探,周围远处有一股暗流涌动气息,难道真如姜猎户所猜测,其女姜玉娇深夜探父而归?

小疯子一跃而起,看破窗无棱便飞身而出,身形翻滚而去,斜里横飞,极速向远处隐去,十几丈外一蓬茅草处栖身隐匿。

不一会儿,便见一条黑影从远处夜色之中闪身而出,左右张望,小疯子在暗处早就运天目神功看的清清楚楚。

此人身材曼妙,乃是一女子之身,一身利落黑色夜行衣,背背一副宽厚皮囊,看来是兵器无疑,黑巾蒙面,一双圆眼秀目甚是有神,小心翼翼,张耳倾听,气沉丹田而察视周围动静。

无异后身形如风而动,身影一晃便来至草堂之前,矗立不动,久久站立,似是在等什么一般,又好似在回想着什么。

夜色中哪个娇小黑影轻轻跪倒在茅屋之前,悄无声息的磕了三个头,只见从身边的一绣囊中取出一个小坛,轻轻放置在茅屋门口,再将两锭白银摆放在小坛边上。

跪在哪儿久久不愿离去。

闻听着茅屋没鼾声阵阵,哪个黑影用黑衣袖试了试眼角,起身便飞身而起,向东南方而去。

哪个娇小身影如夜鸟归林,去势如电,其轻功身法造诣颇深,不一会便飞奔至半山腰处,身形飞跃间突然便惊魂甫定,心惊胆战,只见自己身前几丈处站立一个灰色身影。

黑衣人聚目力望去,此人书生打扮,眉清目秀,殷殷笑脸,正满脸和蔼的看着自己。便提胆轻声道:“何人?”

“玉娇小姐,不要害怕。”

“你,你,你是何人,怎知我的名字?”

“玉娇小姐勿惊,在下并无敌意,姜大叔对在下有相救之恩。”

黑衣人身形微微一颤,柔声道:“我爹知道我探望他老人家一事?”

“姜大叔怕寨内族人流言蜚语,不敢声张,可是他却早就知晓你栖身鬼域。”

黑衣女子轻轻一声娇叹,泣声道:“烦劳公子转告家父,小女子事身鬼域一切安好,切勿挂念,近些时日来鬼域异常森严,恐怕以后不能常来探视,还望公子相告家父。”

“这个小姐放心,敢问玉娇小姐,鬼域中除了庞中岳和左东,左西二侍卫之外,还有哪些江湖败类聚集此地?”

哪黑衣姜玉娇闻听,身形吓得一阵颤抖,厉声道:“公子,你到底是何人,怎知鬼域中事,难道你嫌命长不成?”

“小姐身居鬼域,肯定不知这庞中岳是何来历吧!”

姜玉娇沉默片刻,语气有些和缓道:“这个,这个小女子属实不知,可是只知这个人功力高绝,乃是我师傅鬼域城主的亲叔叔。”

“奥,原来如此。玉娇小姐,这个庞中岳乃是天鹰教的师爷,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勾结西域番邦,屠杀我中原志士,乃十恶不赦之徒,万望小姐小心从事。”

姜玉娇近前几步,曼妙身躯走动时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然后才道:“多谢公子实言相告,可能公子还有所不知,小女子自幼被我师傅捉回鬼域后,倒是没有什么不轨之举,向来与外界秋毫无犯,除非是那些觊觎鬼域之徒。

可是自从前些日子哪庞师爷来临之后,好似如临大敌,令我等日夜防范,不得松懈,今夜便是我与师兄巡夜风门之机,才偷的片刻时辰下山探父。公子,到底所为何事?”

“玉娇小姐,此事说来话长,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姐赐教。”

“公子但讲无妨。”

“庞中岳居于何处,这鬼域如何而入?”

谁知姜玉娇张嘴正欲回话,小疯子却突然察觉远处一股气流涌动,且来人功力不弱,连忙冲姜玉娇一打禁声,身形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妹,怎么还不回归风门,在此做甚,不怕被师傅责罚?”

姜玉娇被眼前一切惊的目瞪口呆,回头张望,哪里还有小疯子身影,周围只有夜风阵阵。再被这师兄庞林一阵问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惊恐的看着师兄庞林,进退两难。

哪庞林也是一身黑衣蒙面,将蒙面黑巾扯下,露出一俊美脸庞,俊眉一挑,鬼笑道:“师妹是不是还在惦念老父,有些恋恋不舍啊!”

姜玉娇顿时心中释然,柔声细语道:“师兄,家父生辰却不能团聚,好令人生悲也!”

哪庞林俊面一紧,低声道:“师妹,我等门规森严,谁敢违背师傅禁令,你偷偷探望叔叔,如果被师傅知道,我俩也要受哪三刀六眼之刑啊!”

“林哥哥,谢谢你!”

“玉娇妹妹,谢我做甚,谁让我俩青梅竹马呢,走吧,还是速速赶回风门把守,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俩可能小命不保!”

姜玉娇近前几步,拉住庞林一只手,轻轻摇了摇娇羞的说道:“林哥哥,三日后再轮我俩值守风门,我想再回家一探可好啊?”说罢,姜玉娇双目向四处张望不已。

“哎呀,玉娇妹妹,如若此事败露,师傅定然不会轻饶我俩啊!”

“师兄,几日后便是我娘的祭日,我拜祭一番有何不妥嘛?”说罢便嘤嘤哭泣不止。

庞林无奈,只得道歉应允,二人才飞身而去。

隐在密林深处的小疯子怎会不知哪姜玉娇的弦外之音,回茅舍后便安然入睡。

鬼域,阴森恐怖,群山环抱中暗无天日,半山腰上云雾缭绕,黑漆漆,阴漫漫,獠牙厉鬼城门楼虽不见血迹斑斑,却恐怖的没有一个人走动,有的只是阴风阵阵。

城门前没有道路,只有一条汹涌大河横陈于前,奇怪者虽然河流湍急却没有一丝声音。

鬼王殿前站立几个黑影,服色各异,手中却各持有同样样式的快刀,看不见脸色,看不见表情,扇面排开,不言不语。

“魑魅魍魉,天鹰余孽,奇门中人前来索命!”一声巨喝,响彻云霄,久久不绝,回荡声中激震的山石哗哗落下。

突然一青面獠牙之鬼在鬼火照亮之时现身大殿,身后还有几十个鬼面人持械而立。

“杀!”不知此言出自何人之口,大殿内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起,那几个奇门黑影突然间不见踪迹,鬼王殿内就觉一阵阴风吹过,而那些鬼面人身形在晃动中突然间僵立不动,唯独哪为首青面鬼手中鬼头刀在一晃动诧异时,那些鬼面人身首移位,血脉喷张,手脚散落,身躯两半者有之,上下分离者有之,去腿断手者有之。

哪为首厉鬼在惊呼之中突觉一道黑影闪过,撕心裂肺声中便被大卸八块,散落一地。

这鬼王殿片刻间便成了真正的炼狱。

那些奇门中人身形如旋风一般,轻飘飘直奔后堂山腹而去,哪狮王峰原来是中空之地,里面如蜂巢般暗室星罗。

这几位奇门中人不是别人,正是风云山庄庄主邗云夫妇,潘纾,杨骏,萧水寒等昔日正义八鹰。快刀九式出刀如弘,刀刀斩尽杀绝,这些魑魅魍魉被大卸八块,鬼域中之厉鬼皆是活生生的人所假扮,茫茫人世间哪来厉鬼,那些人被这如此的杀人手法吓得屁滚尿流,毫无还手之力。连滚带爬躲避唯恐不及,顿时这鬼王殿内四散奔逃声,喧嚣呐喊声,痛苦哎啕声响作一团。

而在狮王峰头,狗头军师庞中岳正带领左东,左西二亲随突然闻听山腹之中鬼哭狼嚎,邗云,风飘影夫妇二人首当其冲飘然落在狮王峰头,见峰头之上三间茅舍,云雾缭绕,茅屋前两个劲装侍卫手持回旋双刀在屋前打坐。

邗云夫妇虽然头戴面具,眼圈却似是喷血般赤红怒目,早就听小疯子言讲,此二人乃是庞中岳亲卫随从,从这二人同一样貌便了然于胸。

左东,左西二人身经百战,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见两个戴面具人突然飞临峰头,且身法诡异,落地无声,知道大敌来临,身形呼啸飞起,手中回旋刀飞舞而至。

双双刀剑相接,清脆相交,伴随一声破巾之声随即传来,只见与邗云交手的左东肚皮处衣襟洞开,哪左西勉强接下风飘影一招落花剑法。

被哪破巾之声吓得亡魂皆冒,张目望去,见哥哥左东肚皮处突然血雾升腾,哎吆一声叫喊,腹内血肠流出,哪左东咧嘴痛喊着伸左手将肚腹按住外流的肥肠,一咬牙手中回旋刀起,以间不容发之快飞旋而去,直奔邗云面门头颅。

厉声破空声起,回旋刀来势迅疾,邗云持快刀,定身形,岿然不动,眼看回旋刀直奔脖颈,突然就听一声清脆声响,哪回旋钢刀突然间加速而去,却是直挺挺直奔左东,硬生生用内力将回旋刀逼回来路,且速度比之来势还快几倍有余,哪左东眼神还来不来惊恐,回旋刀已然飞过,“嗖嗖嗖”飞入身后茅舍之中。

“噗”的一声血雾腾空,漫天红色,哪左东一颗硕大头颅咕噜噜滚轮地上,其弟左西惊恐之中被风飘影女侠一记快剑穿心而过,龇牙咧嘴中来不及说一路临终话语便也一命呜呼。

邗云提快刀直奔茅舍屋内,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个衣衫褴褛老者,弯腰驼背,战战抖擞,吓得龟缩在墙角处,面无血色,手中前怀处紧紧抱住一扫把,不敢正视。

邗云见其乃一打扫茅舍的下人,不愿多造杀孽,愤然与夫人下山而去。

回归山腹之中,见这鬼王殿中已是血流成河,阴森骇人,死尸遍地,断肢残臂横七竖八。心中愤然舒出一口恶气,率领众位兄弟,飘然渡河而去。空留这鬼王殿阴风嗖嗖,呜咽不绝。

再说鬼王殿西北沿河而上十几里处,乃是这鬼域另外一处进出之地,名曰水门。

河道水流湍急,两边高山耸立,而在这两边壁崖之上,临近江水一丈处左右各探出半截栈道,好似两座木屋临江而建,必要时可以伸出木板两岸相通。

此刻哪木板正连接两岸栈道,木板之上站立一排横眉厉目之人,正是奇门门主叶有神,陆胜,鲁炎明,还有一白袍玉树临风公子吴易文。

远处河面之上驶来一艘客船,乌蓬遮盖,船头站立二人,一个秃头无毛,一个络腮虬髯,秃头手持鬼头刀,另外一个腰悬板斧,眼看船至栈道,只见哪秃头扬声高喊道:“水门鬼域兄弟,我等乃是川西不死谷汪氏兄弟,谷主令我等星夜兼程驰援鬼域,以解庞师爷之危。还容各位兄弟通禀一声如何?”

叶有神将长刀立于身后,应声道:“庞师爷早就有命,令我等在此恭候,各位入我鬼域就是。”

“如此多谢!”说话间客船已过栈道,哪汪氏兄弟抱拳相谢。

谁知船头刚过,突然从两边栈道内飞出两条飞爪绳索,“嗖嗖”两声便直奔哪客船后尾,“啪啪”两声便硬生生将客船拉住不动,客船随之一震,哪汪氏兄弟险些失足落水。

此刻哪客舱之中一下闪出四条身影,一个高个甚是奇异,犹如包谷地里长出的一颗高粱杆,又细又长,脸型更是瘦的吓人,在其腰间处却站立一个圆溜溜的胖子,此人更是怪异,犹如一个肉球一般,眼睛鼻子似是长到一处,突然从肉球上张开一道裂缝,传话道:“你等何人,胆敢拦我不死谷众人,活的不耐烦了?”

此人话音未落,就见一道寒光直袭面门,一团血雾顿时笼罩船尾,血色弥漫,在波涛荡漾中煞是艳丽,哪个肉球顿时消退下去,好似瘦了一圈。

原来是叶有神凌空一记快斩,青霖宝刀寒光霍霍,刀气将哪个肉球斩杀的血雾升腾,身形一个回旋便飘然落在桅杆之上,聚目望去。

不看则罢,一看大吃一惊,哪个肉球虽然瘦了一圈,却并未死去,也无半点受伤之态,叶有神也是眉头一皱,暗忖:这不死谷果然有些门道,此人到底是练的什么邪门功夫,被斩而不死,让人闻所未闻,不觉脊梁勾发麻。

既已交手,哪有回头之路,从上而下,再次杀向肉球,哪个麻杆倒是身形凌厉,腾空便落在乌蓬之上。

叶有神宝刀青光一闪而过,哪个肉球再次被生生砍中,紧接着又是一团血雾弥漫,叶有神已然没有退路,身形在半空中一记回旋,便再次回落在船尾之上。

而就在此刻,陆胜手中钢刀也呼啸而至,头一次见陆胜出手,却是非同一般,稳准快狠,快刀九式之打草惊蛇,寒光过处,荡起一阵恍惚刀影,就闻听“咔嚓”一声脆响,甚是干净利落,咕噜噜哪个高个麻杆那颗又尖有小的小脑袋便滚落在乌蓬之上,随即“扑腾”一声落于河水之中,杳无踪影。

谁知哪个高个麻杆,伴随着血雾散去,却从哪血糊糊的脖颈出又钻出一颗脑袋,更为神奇者与原来的那颗脑袋一模一样,除了血污满脸。

此番举动吓得奇门中人个个心惊胆战,自从出道江湖,从未见过如此的江湖人物,这到底是何功夫如此诡异?

叶有神定住身形,定睛观瞧,再用手一抹哪个肉球所喷洒出来的血雾之气,捻在手中,却感觉没有一点血腥之气,也没有半点粘稠,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不是血液,而是红粉弥漫,好一个欲盖弥彰之诡计。

叶有神一声冷笑,轻蔑道:“什么不死仙术,皆是些弄虚作假,欲盖弥彰之不齿伎俩!”

陆胜闻听,心中惊骇之情立减,才凝神望去,仔细端详之下才发现端倪,原来这对手再次冒出的头颅,虽然看似惟妙惟肖,但却毫无生气,原来是一颗假头,手中钢刀不再耽搁,快刀九式夜战八荒,只见刀光不见人影。

站在栈道之上的人此刻才真正见识了陆胜的刀法,神出鬼没,出手便是杀招,毫无留情,顷刻间便再次将假头颅砍下,如此这番一连砍去了哪个麻杆人三颗假头颅。

陆胜心中念道,看你有几颗头颅可砍,手中一式万念俱灰,刀影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几乎就在同时,一前一后相继传来两声哀嚎,哪肉球和麻杆人被叶有神和陆胜刀劈两半,这次鲜血淋漓,与那些红色粉末看似一般却更加泾渭分明。

鲁炎明此刻正在观看,一撇嘴将手中早就点燃的松油火把翻滚着便抛向乌蓬客船。

片刻后客船火起,剩余四人见后不妙,飞身欲向栈道而来,谁知身形刚起,突然嗖嗖嗖破空之声大起,鲁炎明,吴易文手中的箭弩排排发出,可怜哪四人浑身被射满箭矢,落入涛涛河水之中,在翻滚几下之后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鬼域山腹之中,一条斧凿山道蜿蜒而下,一巨石之后映出一黑暗洞口,弯腰而过,再次拾阶而下,昏暗无光,潮湿路滑,气味更是臭气熏天。

一个黑影,头戴鬼首面具,青面獠牙,腰中悬挂长刀,乃是鬼域中人装束。来至一厚实铁门前,伸头从铁门窗拢处向里观瞧。

只见牢笼之中漆黑一片,蟑螂爬虫四处乱窜,比之鬼域更加恐怖阴森。散发出难闻刺鼻发霉气味,令人做呕,墙角处蜷缩一个披头散发,身上服侍已分不清是白是黑,条条屡屡衣不遮体,狼狈不堪之极,肮脏长发遮挡脸面分不清是男是女,也不知是死是活。

鬼面人伸手摘掉面具,露出一绝美面容,正是小疯子假扮鬼差,趁父母等人突袭鬼域之机,混水摸鱼潜入这诡异地牢之中。

趁看守不备,屈指点了两个看守穴道,在其中一人身上摩挲出一串钥匙,哗啦啦打开厚重牢门,取火折燃起墙上火把,恶味随之扑鼻而来,差点呕吐出来,掩鼻来至哪个蜷缩之人面前,那人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小疯子附身蹲下,轻声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被囚于此?”

良久,才见哪个披头散发之人,微微有一点颤抖。

“你不必害怕,我非鬼域中人,被鬼王囚禁于此的人,想必绝非歹人,我这就放你离开此地可否?”

蓬松乱发再次动了一下,颤巍巍有气无力,且气若游丝的发出一语:“你,你,是何人?”

“一个爱管闲事之人,今日偶然闯入这鬼域之中,适逢其会而已。”

“能,能入~鬼域~的人,高手也!”

“不敢当!”

“少侠还是~早点~离开此炼狱~之地吧!我~一将~死之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其后便再无下文,小疯子诧异之余,探手相试,谁知大吃一惊。

此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似是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

小疯子伸手欲拉其站起,谁知“哗啦啦”一声铁链声响令小疯子震惊不已,拢其乱发才发觉,此人被两条长长的镔铁链锁住双肩琵琶骨,不知被锁了多少年月,已然血肉都与铁链长到一处。

小疯子一愣神,随即取出飞炼匕来,运玄功“咔嚓咔嚓”两声将铁链斩断。

曲身将此人托起来至牢房外边甬道之上。分此人乱发才看清其真实面目。

脸色刷白,毫无血色,皮包骨,两眼深陷,下面半边脸被乱须遮挡,从其身着破衣之中正有爬虫,蜈蚣,臭虫等等污秽之物爬出,好生恶心。

小疯子顾不上这些,太乙内力运至手掌之上,贴近此人心脉渡力过去,柔和温煦内力丝丝入里,片刻后那人才微微睁开双眼。

“少侠~救我~何来?”

“前辈,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那人脖颈处喉结一阵窜蹿动,沉寂了好久才道:“倘若不是在下还有未了之事,恐怕~恐怕~我早就魂归西去。”

突然那人好似有些回光返照,精神一振,双目全睁,说话声虽然微弱,却比先前有力了许多,悠悠道:“少侠是何门何派?可否实言相告?”

“小可乃是奇门中人!”

那人眼神中略过一丝惊喜,又道:“难怪少侠~有如此伸手!可是正义八鹰门人弟子?”

“不瞒前辈,正是!”

那人微微欣慰般点了点头,断断续续道:“天不亡我大明也~少侠!~在下已知~时日无多~肯求少侠能否帮在下一个忙?此事~此事~关乎我大明存亡之甚啊!”

“前辈,尽管说来,只要是不违背江湖道义,在下定然尽力就是。”

“好~好,少侠听我说,我乃北镇抚司五行暗察缇骑,乃是土禁门总旗,我乃苏州人氏,姓文名宣,二年前我奉锦衣卫指挥使玄彬大人之命,秘密查访当今国舅爷寿宁候暗中勾结京都卫,保定卫不法之嫌。

历经岁月,几番周折后便查到这鬼域之地,此地鬼王姓庞名熊,功力通玄,暗中培植鬼卫,大多是从各地掠夺来的良家儿女,好似欲行不轨之事。

这山腹之中庞熊曾经聚集一些旧部人马,乃是曾经暴乱的荆襄流民之后,被其蛊惑,意图不轨。

我暗中查明,这庞熊每年出山三四次,皆到开封府雁月楼与朝中秘密人相见,分别是端午节,中秋节和上元节。所商之事皆是一无所知,不过~不过据我暗查与朝廷国舅爷张氏一门必有牵连。

少侠,待我死后烦劳你将我大腿内侧皮肉割开,里面藏有一细小竹筒,我已将所查详细记录在竹筒内薄绢之上,还请少侠远去开封府雁月楼之上,在,在此楼之上,朝南方向,第三层琉璃瓦下有在下所藏之物。”

小疯子见其说话越来越是费力,便安慰其歇息片刻再言。

“瓦片下~瓦片下乃是我锦衣卫总旗令牌,请少侠~少侠持令牌和竹筒交于指挥使大人。还有~还有就是在下遗留之物~如果如果少侠有遐,请交给在下苏州家人,在下感激涕零!”

小疯子知道这文宣已是油尽灯枯之态,苦于自己虽然精通医理,却毫无回天之力。

“多谢~~多谢少侠!”哪文宣在欣慰中闭目辞世。

小疯子自从与玉娇小姐会面之后,便在姜家坞静等奇门来人,果然奇门中人按图索骥,沿奇门暗记一路追寻而来,老少相聚一堂,共商计策,再约来姜玉娇和庞林陈明厉害。

哪姜玉娇和庞林二人自幼青梅竹马,共同经历患难,已然心意相通,说道自从庞中岳率残部隐遁鬼域后,深居简出,终日在狮王峰头不见外人。

姜玉娇与庞林二人自幼一起习武,对外界事一无所知,二人生性良善,再加上奇门中人晓以利害一番说辞,自然和盘托出鬼域中事。

于是小疯子便趁二人再次巡守风门入口之际,与庞林换了服饰,趁外面喊杀震天之机,独闯地牢,才有方才之举。

鬼域此刻已是人去楼空,庞中岳所率余部已是尸横遍地,而哪庞熊毕竟经营鬼域多年,再者又是老谋深算,轻车熟路,自从得知叔父庞中岳惹下滔天大祸后,便知有今日之举。早就带领自己辛苦多年训练出来的所谓叫鬼卫者,躲的远远的,二十四鬼卫除了姜玉娇和庞林把守风门外,皆都隐藏在狮王峰南山洞之中,坐山观虎斗,一则是故意隐藏实力,二则也怕引火烧身,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所以小疯子才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地牢之中,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虽然将文宣救出,可是哪奄奄一息的文宣没能逃过这一劫,终究还是魂归地府而去。

小疯子出鬼域寻一隐匿之地将文宣悉心安葬,便悄然无声离去,直奔姜家坞而去。

姜家坞以北几十里外小镇之上,奇门老少再次聚首,小疯子闻听老少之举,也是大快人心,可是当父亲讲到没有发现老贼庞中岳时,小疯子眉头紧皱,思忖不已。

突然间一拍大腿,连呼失误,猛然间提醒父亲,哪个打扫的老仆便是庞中岳是也。试想这深山绝岭之地,哪里来的老翁奴仆。

于是奇门老少在一阵懊悔当中,分别而去。邗云等人带领老辈人马回归兄弟山庄,以观其变。

小疯子因心中有文宣临死之托,便只身赶往开封府。

叶有神众人则一路查访奇门叛逆上官氏之风吹草动,与小疯子一明一暗,一前一后也奔开封而去。

天空中,哪两只神隼却是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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