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转到李长风与楚越人这边。
李长风弱冠之年便受到时任镇威将军的父亲推举,得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官职,虽然平日里铁面无私的李将军确实有任人唯亲的嫌疑,不过李家大少也并非纸上谈兵的庸才,至少在开头半年里是相当英明能干。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脑子过于直板,李长风并不懂得官场之上的权术与心术,一番勾心斗角下来,他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李家少爷不忍羞辱又没法辞官,只好告病在家,每个月随便去兵部转转看看。
如此便在家里蜗居了一两年。
今日他突然拄着一根奇怪拐杖出现在朝堂之上,众官员皆是吃了一惊。也是他手中那根闪耀着金属光泽有四只脚的拐杖太吸引眼球,上自皇帝下到太监,都无不惊奇地盯着他看。
一旦有人问起,李长风只说是家妹所赠,剩下的就不再多言。
退朝后楚越人被迫卷进八卦的中心,此情此景他就算堵上耳朵,周围的心声也是嘈杂到令人发疯。
这群大老爷们实在是无聊的要死,更有甚者还下注竞猜,到底是李少爷的哪位贤妹如此蕙质兰心。
楚越人在李微霜这一边下了十两银子的注,现在予欢与微霜两人比率九比一,这十两银子搞不好能翻个几番。
“越人兄,你是不是有什么黑幕?”一位翰林院同僚用胳膊肘撞撞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最近在李府混的风生水起啊。”
“哈哈哈哈,哪有什么黑幕,不过就是花点小钱给我的女徒弟争点面子罢了。”楚越人一脸嬉皮笑脸。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在李大小姐上面加注五十两!”
这边楚越人在闷声发大财,那一边李长风则被召进宫,跟他贵为皇后的姨母喝茶。
御花园中阳光正好,入夏之后天热,宫中人将北方运来的冰凿成小块,满满地堆在镀金水鉴中,放在凉亭里,又派宫人把扇,这样纵然身处室外,也有凉风习习,扑面而来。
岭南的荔枝、西域的葡萄蜜瓜、东海的梨子。这些娇贵的水果特意冰镇过,用琉璃盘呈了,摆在昆仑玉做成的小桌上。
李家秉承漠北风俗,家风粗犷崇尚节俭,家里人往往不在这种小事上做文章。李长风见此情景,心中略微估算了下,光这一个御花园,一天下来花掉的银子,恐怕就能养活贫民窟的所有人。
他捻了一个荔枝剥了壳塞入口中,甜蜜冰凉的汁水立刻充盈口腔,十分惬意。
纵然见不惯皇室如此铺张,可自己本就是承蒙皇室庇护的外戚,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好,没必要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
皇后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眼神相当慈爱。
皇后姓竹,是李家主母竹夫人的长姐,因为膝下无子,对李长风与李微霜两姐弟总是多加照顾。
“这两年来你受苦了,看把你瘦的。”竹皇后抚着心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立刻有宫女将药端上,皇后抿了一口,挥挥手让周围人退下。
“有劳姨母担心。只是入夏之后有些厌食,已经在调理了。”
“等下叫太医来看看,顺便给你开张方子......只是你的腿……你这拐杖又是何人做的?”竹皇后欲言又止,便换了个话题。
“这个…说来话长。”李长风看了一眼放在边上的四脚拐杖,“昨日晚些时候,有两位铁匠敲了外甥家的门,说是送货。外甥心存疑虑,派人打听了一下,那两人确实是城西铁匠铺的匠人,便放他们进来问清楚,结果人家直说要微霜出来提货。”
“可是霜儿又闯祸了?”竹皇后掩口微笑。
“并非如此。”李长风摇摇头,“那丫头前些日子偷跑出去一趟……我便让她在祠堂面壁思过几晚上,也不方便叫她出来见外人,就暂且替她收了这份东西。”
“那铁匠将背上背的长条包裹打开,露出来的是一件铁器。外甥心想这丫头定是买了什么武器,没想到……”
“没想到那居然是一根拐杖?”
“是的,”李长风点点头,“那两个铁匠虽然蠢笨,却护那东西跟宝贝似的,说什么,这是二小姐给她哥哥专门定做的,弄坏了可不得了。”
“这丫头到底是长大了。”竹皇后笑吟吟道,“看来你们兄妹之间关系缓和不少,你看你一提起你妹妹,脸色都和缓许多。”
有么?
李长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