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皇子去世,成化帝很伤心,他不敢去后宫,万贵妃寸步不离地陪在身边。
在钱义的安排下,整个内务府有条不紊地操办着这场丧礼。
灵堂设在清宁宫。
沐浴、括发、穿上太子服饰的皇太子犹如睡着了似的,安静地躺在那儿。
祭台上,摆满了各色祭奠物品,皇太子最喜欢的木马等玩具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灵前,整个清宁宫的太监、宫女都穿着素服哭灵。
贤妃一身素净,赶到清宁宫,白茫茫的一片,差点儿让她再次晕厥。她冲进灵堂,抱着皇太子的仙体痛哭不止。
这边,万贵妃也没闲着,一边哄住皇帝,一边在皇帝小憩间隙,立即召见钱义。
听了钱义的汇报,她问道:“钱公公,你看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钱义一听,心知肚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立即答道:“贵妃娘娘,早点大殓出殡吧。”
万贵妃一听,似有所悟,说道:“你去趟钦天监,就说,为避免皇上触情伤情,皇太子的大殓出殡宜早不宜晚,找个最早的时辰。”
商府。
商辂、李院判接到这一消息后,相视,会心一笑。
李院判说道:“果然不出商大人所料,钦天监这边根本就无需关照,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么接下来......”
商辂接着说:“接下来,院判大人,要委屈你了。”
李院判说道:“商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且不说,作为臣子,力保皇室血脉是我们的份内事,再说了,这几年皇宫里发生的这么些个事,哎。”说着,他摇了摇头:“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多少冤魂葬送在太医院流出去的药,不仅害了那些无辜的女子,更多的是未成形的胎儿。老夫早就想告老还乡了,只是这一路回去也是凶险,怕那妇人有所察觉,来个赶尽杀绝。”
商辂说道:“这个你放心,那晚你走了之后,我就联系了张大哥,他会随你一起回乡,早你动身,你出了京郊后,也就一天行程,他在官道上的福来客栈等你,你就把太子交与他,由他带回处州,那里都是山区,比较容易掩人耳目。”
说着,商大人拍拍李院判的肩膀说道:“你这边一告老还乡,我又要头疼一阵子啊。”说完,商大人又拍拍自己的额头。
奉天殿,早朝。
钦天监冯监正上奏,根据天象,皇太子宜今日巳时大殓,隔日出殡。
皇上听了,惊讶地说道:“这么快。”随即,他又摆摆手,无奈地说道:“着内务府照办。”
晚上巳时,清宁宫灯火通明。
灵堂内,哭声一片,贤妃娘娘趴在皇太子的仙体上不肯撒手,痛哭不止。
大殓准备工作就绪已久,眼看着时辰就要过了,在钱公公的示意下,小桂子和小喜子合力架起贤妃娘娘,钱公公亲自上阵,快速抱起皇太子仙体,放入棺中,随即封棺。
贤妃娘娘一急,哭晕过去。
夜更深了。
钱公公带领小桂子、小喜子等几个小太监一一清点陪葬物品,都用小木箱装着。其中一个木箱里装着的都是被褥等物。
差不多丑时时,钱公公跟几个小太监说道:“这里差不多了,赶紧找地方去眯会眼睛,寅时就要准备出殡的活了。”
“小桂子、小喜子,你们在灵前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这些随葬的可都是宝物。”
太监们听了,立即走了出去。
灵堂内,布幔后,只剩下了钱公公一人。
钱公公把垫着被褥的小木箱移到棺木下方,伸手在棺木下方一按,移开棺木下板,皇太子的身子正好落在小木箱中。钱公公快速复位,并把小木箱合上盖子。
丑时刚过,天还是一片漆黑,正月里的早晨阴冷得很。
钱公公立即布置出殡事宜,他吩咐小太监们先把随葬的木箱一一送到清宁宫宫门口。
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口,马车上的正是李院判。
见钱义带领太监们抬着箱子出来,他赶紧迎上去。
“李大人,你好,这么早,可是来送送皇太子。”钱公公边说边向李院判作揖。
“哎,可不是嘛,老夫这心里堵得慌,特来送送皇太子最后一程。”李大人边还礼,边说道。
这边,小太监们麻利地将箱子一一码好在马车上。
见他们码好了,钱公公吩咐道:“你们先进去,将剩下的都整理一遍,千万别落下什么东西。”
李院判见状,立即吩咐抬轿的二个家人道:“你们也进去给皇太子上柱香吧。”
太监们一转身,钱公公立即抱起那只木箱放到李大人的马车上,并将李大人马车上一模一样的木箱搬到装太子随葬品的马车上。
一切办妥后,李大人随钱公公跨进清宁宫宫门,在灵堂上香后,又随同钱公公、小太监们一起出来。
李院判和钱公公在清宁宫门口客套一番,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