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清蝉还要再退,就被沈丰年拉住,清蝉手上拿着资料抵在他胸口,虽然动作很暧昧,但是沈丰年还是万年的面无表情,让人无法想歪,可清蝉就是控制不住地心动起来。
她怕自己沉溺在这种情绪里,挣扎起来,可是沈丰年却低头吻住她,一股奇异电流通往全身。
清蝉霎时停止了所有动作,唯有眼睛中瞳孔放大再放大,然后沈丰年只是轻轻一用力,两人倒在了脚边的床上,透过窗帘的那道阳光落在两人身上。
沈丰年离开了她的嘴唇,在她耳边轻轻叫了声“清蝉……”
那样温柔的两个字,让大脑一片空白的清蝉,猛然似抓住了什么,酒后的记忆碎片忽然窜进脑海。
“清蝉,你喝醉了”
“清蝉,乖,不哭”
“清蝉,听话,把衣服脱了”
……
细心照顾她的沈丰年,温柔安慰她的沈丰年,低声软语哄着她的沈丰年,那些昨晚的画面让清蝉呆傻住,一双眼直愣愣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沈丰年早已将身子挪开,担心压到她,只是将脑袋伏在她肩窝间,她还能感觉到沈丰年呼出的温热气息,他的声音有几分疲惫“清蝉,我睡会儿,一个小时后叫我”。
清蝉还在呆愣,但是本能的答应了句“好,你睡吧”。
时间被拉得无限长,她渐渐反应过来时,微歪了头看着趴在她肩上的沈丰年,他离她这么近,近到只要她稍微歪下头就能吻到他的额,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眼下有淡淡青晕,她折腾了一宿,而沈丰年一直陪着她,天亮还去工作,想必是累极了。
清蝉好久都没有动,等沈丰年呼吸平稳了,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沈丰年也没有应答。
这才将沈丰年的脑袋从她肩膀上移开,接着轻轻地一点点起身,将一边的薄被盖在沈丰年身上,小心翼翼地将枕头垫在他脑袋下,然后才拾捡起散落在地的资料,蹑手蹑脚出了屋子。
沈妈妈看到清蝉出来,招呼着她吃中饭,“来,都是你喜欢吃的”,看了看没见沈丰年的身影,问“那臭小子呢?”
“他睡着了”,清蝉答了句。
“看来这小子就是没口福,算了,让他睡吧,咱娘俩吃”。
“好”清蝉笑着应了声。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清蝉也已换上沈妈妈找出来的衣服,还是婚后那两年,总被沈妈妈念叨,沈丰年才时不时象征性地走流程般为她买些礼物,衣服包首饰……离开的时候她都留在了沈家。
沈妈妈在门口送了送她,“丰年就快醒了,你真不跟他说一声?”
“妈告诉他一声就好了”清蝉笑着,然后又说了句“衣服我改天清洗了再送过来”。
沈妈妈立刻拉下脸“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些本来就是你的,妈都给你好好收着呢,你永远都是沈家人,就算你对那小子失望,不想当儿媳,当闺女也成,你这么说妈会伤心”,说着当真落了两滴泪。
清蝉慌忙安慰“妈,我错了,这话以后不说了,您跟爸永远是清蝉的家人”。
沈妈妈这才高兴。
沈丰年醒来后,身边自然早已没了清蝉的影子,而且对方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沈妈妈上楼看到已经醒来的沈丰年,嘱咐了句“醒了就洗把脸,吃完饭再去公司吧”。
“清蝉是不是走了?”这句问话沈丰年说得倒是很肯定。
“是啊”沈妈妈叹气,“昨晚上那种情形,妈妈跟你爸都觉得清蝉心里是还有你的,但是今天她醒来,便又是这种时时与你疏离的样子,跟我和你爸也客套得很,依我看,这丫头啊,心里有个结,解铃还须系铃人,老祖宗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个结得你自己解开,我跟你爸也无能为力”。
沈妈妈说完起身走出屋子,站在屋门前又提醒了句“记得吃完饭再去公司”,接着下了楼。
房间里那道阳光已落在门边地板上,沈丰年喃喃了句“心结吗……”
清蝉回到宅子里,进了自己的房间,屋里还放着些许行李未拆开,还有整理到一半的衣物,她此刻无暇顾及,匆匆将放着杂物的案几上清出一片空间,拿出那份关于唐太太的资料,细细研究起来。
里面的内容很详尽,她原本想着拿到近两年的资料即可,没想到竟是从八年前唐太太带着孩子离开起皆有记录,虽不至于事事巨细,却能将这些年的生活轨迹一览而尽,如果不是唐老先生时时关注,这些资料如何能在短时间内便送到她手里。
资料间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的正是唐太太如今在Z市暂时落脚的地址,附带的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清蝉想了想,拿起手机拨了过去,嘟嘟几声后,便被人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一道干脆利落的中年女声,“喂?哪位?”
清蝉很有礼貌地询问“您好,请问您是方婉女士吗?”
电话里开始有些嘈杂,隐隐听见那中年女声喊着什么人,没一会儿就被另一个人接住。
“喂?”那是一种轻缓略带低沉的中年女声,听起来让人很舒服,对方问“是哪位?”
清蝉直觉这就是唐太太方婉无疑了,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唐德先生的代理律师傅清蝉,方便的话,可以跟您见个面吗?”
话落电话里一阵沉默,只偶尔隐隐传来些细微的嘈杂声音。
清蝉本打算再开口,就听到一句冷漠疏离的话,“如果有什么事,还是请跟我律师谈吧”。
“唐太太等下!”清蝉知道对方是要挂电话,立马拦住,但还是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真是出师不利啊,清蝉内心长叹。
还未叹完,肚子里传出叽叽咕咕的声音,清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饿了,再看看屋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她决定先解决腹中餐这个问题。
简单收拾一番,清蝉本打算随意在路边小馆子吃些东西来打发,还没离开屋子,大门就被敲了几下,外头传来小孩子稚嫩的声音“清蝉姐姐!清蝉姐姐!你在吗?”
清蝉走出去,将大门打开,来人正是谢阿姨八九岁的小孙子,肉墩墩的十分可爱。
清蝉蹲下,不由捏了捏他的脸,放软了声音叫着他的小名“小豆子,找姐姐干嘛?”
小豆子躲着清蝉的那双魔爪,直将手里的食盒篮子往她怀里塞,“这是阿奶让我带给你的排骨汤!”
清蝉刚接住,小豆子就一溜烟跑了,也不管清蝉在身后叫他,好歹这小屁孩在巷子里算是个混世小魔王,但唯独见了清蝉害羞得直躲。
清蝉无奈,看来这食篮子她改天再还给谢阿姨吧。
正打算要进屋把排骨汤放下,但目光一转,她就看到巷角处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