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向沈丰年提出离婚,是在处理好父母丧事的第三天。
那时就连在境外考古带队的沈爸沈妈听闻噩耗后都急匆匆赶回了家,担心她出什么意外,一直陪在左右。
隐忍了许久的清蝉,一下在沈爸沈妈面前哭了出来,待哭累了,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醒来时候,是躺在客厅沙发上,听到玄关处大门的响动,还有沈妈妈的低声叱责与质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清蝉知道,是沈丰年回来了,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坐了起来,眼神还有些微微呆滞,透过窗户看外面阳光耀眼斑驳,已是午后。
一抹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周遭萦绕着是她熟悉的气息,还有那好闻的阳光的味道,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清蝉却再也不敢心动了,她维持了两年的梦终于是醒了。
她听到自己冷静到极致的声音“沈丰年,我们离婚吧”。
那时的沈丰年面容有些憔悴苍白,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似有些倦怠道“好”。
“好什么好!臭小子你疯了!”沈妈妈早已在旁急得跳脚,想拽住自家儿子好好教训,让清蝉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但最后终究是被沈丰年打发进了屋。
沈丰年在一旁沙发坐下,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和缓与歉疚,“清蝉,我……我很抱歉,让你一个人经历这些事”。
清蝉看着眼前爱慕多年的人,却连一丝微笑也扯不出来了,“其实我一直明白,当初我们的婚事是勉强了你,误了你两年时光,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我不敢怨你,也没有资格怨你,”她已经将他的爱情与婚姻毁了,难道还要让他再抛下事业,处理她与傅家的这些事吗。
沈丰年望着她许久,终是将嘴边那些话咽下,只微微一叹,说了一句,“清蝉,我希望你幸福”。
她与沈丰年两年的婚姻生活,终是定格在那一幕,此后她离开了那座城,离开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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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蝉到事务所时,就发现办公室内的气氛不似以往那般轻松,她有些奇怪,待午间时候,茶水间的几位同事聊起了昨日发生的不得了的大事。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严boss跟林律师大吵了一架!”
昨天未在现场的同事不觉得这有什么,“林律师不是经常被严boss拉去教训吗,大家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不不!这次明显两人都动真格的了,听说林律师走的时候,是摔门而出的”。
另一个同事接话,“啧啧,这可就真稀奇了,还没听说过两位当家因为啥争执这么激烈的”。
清蝉也不由疑惑,但想来是什么棘手的业务问题吧,这些事她不怎么关心,毕竟唐老先生的离婚案她尚在头疼中,哪儿有别的心思八卦其他无关紧要的事。
几个同事各自散去时叮嘱彼此,“咱们今天都得小心点,严boss昨儿的火估计没散呢,今天早上过去送文件时候,看到那脸色可怕的很,感觉随时会炸”。
听他们这样说,清蝉忍不住笑了下,严boss毕竟也是爱憎分明的性格,怎会无缘无故迁怒别的什么人。
不过话说下午她是需要跟严boss汇报下案子进度的,虽说明白是这么一回事,但内心还是不由地祈祷了下,希望严boss的好心情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