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昕并不甘心,她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了。但在这个世界上,认人唯亲的年代里,她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在这个诺大的都市,她们简直就是一个微小的尘埃,谁又能注意她们的冷暖温饱呢?梁昕惊喜的心情一下子被“哐当”的小窗关闭击落到零点,可是,她还是强忍着欲要爆发倾泻的泪水,忍耐着,吞咽着,一次又一次的做着深呼吸抑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
丈夫李超看着她颤颤巍巍的失落样子?轻轻地抚着梁昕的胳膊走出了楼道口,走在楼下的花园里。突然黑云压城,风起云涌,一阵雷鸣闪电,暴雨倾盆……哗啦啦瀑布一样倾泻着。他们在大雨中都来不及躲避,眼前章疤子家楼花园凉亭虽然不大,四面透风,俩人只嗖嗖的抖动着钻在凉亭里,任由狂风暴雨的洗刷,也任由那委屈的泪水像决了提的河流一样自由自在的奔腾着……奔腾着,洗涮着梁昕心里的委屈和这人世间的凄凉……梁昕泪涌如泉大约是丈夫李超抽了一支烟的功夫。丈夫李超不说话也不流泪,只是闷头一口一口缓缓的吸着金丝猴烟卷,那是他今天特地来章疤子家前新买的一盒好烟,看来没用上排场,就自买自销了。梁昕的情绪终于随着暴雨的冲刷渐渐平静了许多。
想必当时章疤子会幸灾乐祸地在玻璃窗上窥视着这俩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被迫赶在楼下遭受暴雨的侵袭局面了吧?否则,她也应该多少有点怜悯之心吧?人在做,天在看吗。
一切办法都想尽了,卫生局人事科的工作仍处于铁板一块,毫无进展。也弄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梁昕干脆放弃了每天奔跑人事局这一令她最头痛的事情,顺其自然的让自己平静了一段。
那段时间,她再也不想看到章疤子了。自从那次自尊心被章疤子无情的伤害后,梁昕失落了好长时间再也没有去卫生局了?她甚至看见卫生局这座楼也想躲着走呢。她想:“就这样打工也活的是人啊,何必去受那些窝囊气呢?!”后来她才知道了章疤子对梁昕的冷落态度的实际情况是,原来章疤子自己有一个亲密的人选,要凭着她当人事科长的权利,硬要往市医院妇产科安排?她那个人是个普通的医生,又不会做手术。医院不愿意养活白吃饭的人,她就开始和医院顶牛……可怜的梁昕却被她们夹在他们权利的俩峰交战的中间尽情地践踏和蹂躏着。忍受着不明不白的委屈和冤枉。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梁昕的勤劳努力下和对医院做出的贡献,终于深深的感动了院长,院长亲自在卫生局开会时过问了卫生人事科关于梁昕的调动的情况?卫生局人事科长章疤子又想出一个花招提出说:
“要想调动你们的人?就必须在局里考试,合格后才可以调在医院工作的。”这也成了都市卫生局人事科调动医护人员实行考试制度的首例创新啊。又等了约半年的功夫,卫生局人事科才组织了长安市各大医院的妇产科主任,专家实地考了梁昕的业务水平。现场在医院做了剖宫产手术,考试时梁昕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专家的鉴定。卫生局人事科长才勉强给梁昕签了这个“同意调动”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