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时星辰密布,想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彩云沏了杯茶,撷芳在躺椅上眯着眼看星星,这些星星一直闪烁在天空中,有时亮有时暗,放佛他们在说话,它一句它一句的。
“公主,盖上些,你前几日受了寒,这几日得注意些!”彩云给她盖上一层薄毯子。
原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只要一闲下来心里总会情不自禁的想到他,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石头沉在胃中,惴惴难安。
一边是不能确定的心,一边是随时可能远嫁,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随时可能降临。撷芳两手合十,对着天空最亮的星星,心里默默念着: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离开这里,再给我一点希望就好。
“彩云,彩云!”撷芳喊了一声。
彩云出来说:“公主我在这里。”
撷芳道:“这舞真不好跳,你可有什么法子?”
彩云左思右想:“公主,白芷姑娘不是最会跳舞吗?不如明日请她来指导一番?”
撷芳一直没想起来:“对呀,那明日你去接她来吧!”
彩云道:“是。皇后娘娘这次出来请了完颜辕王子还有许多朝中青年才俊,也是为三位公主找驸马的意思。”
撷芳黯然:“嗯。”
彩云道:“连郑太傅也去呢!”
撷芳心中一喜又伤心了:“我知道了。”
彩云有些奇怪:“前些日子你不是还很高兴吗?怎么这几日都不开心了,尤其提到太傅大人。”
撷芳道:“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彩云应承道:“是!公主没有!”
撷芳望着天空,幽暗之中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事情。
白芷如今倒是换了一番面貌,一举一动之间多了几分大气:“拜见公主!”
撷芳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陪我聊聊天!”
白芷道:“我听说近日公主在学习舞蹈,是不是因此烦扰?”
撷芳笑道:“是……也不是。”
白芷道:“如果公主愿意,白芷愿意一听。这天下人都一样,我一个小小女子,你一个尊贵的公主,各有各的忧心,没什么的。”
这时白白轻巧的踩着步子走过来,它正四脚朝天蹭着背部求摸摸,撷芳摸着它的肚子道:“是,只有白白是最开心的。”
白芷也想伸手去摸摸,撷芳阻止她:“别,它第一次见你,容易伤着你。彩云去拿一把猫食过来,你与她先亲近一下。”
白芷缩回手:“公主所言极是。”
白白闻到食物的味道有些兴奋,伸着爪子想要去触摸食物,突然白白一伸头,添了舔她的手,舌头上的刺划过她的皮肤,有些怪怪的感觉,白芷张开手,温柔的说:“吃吧,白白!”
白白坐在那里舔着食物,开心极了。撷芳手划着它的身子:“现在你可以摸它了,它已经认识你了。”
白芷摸着它:“是,他们的爱恨分明,它们也自由自在,随意的多。”
撷芳道:“要是能做一个猫就好了。”
白芷道:“这猫哪里来的?”
撷芳手停了下来:“郑燮瑜送来的。”
白芷继续摸着白白的头,白白谄媚的“喵”了一声:“是吗?看来太傅大人对您很是用心,我听说邺国的完颜辕王子来了,想要结秦晋之好,也不知道会选中哪位公主。这完颜辕在大汗心中地位很高,若是嫁给他,日后也许就是王后了。”
撷芳道:“太傅也许对旁人也是这样的,我看他不显山不露水,也不知道他心中想的什么。”
白芷道:“公主,任凭是神仙,也是过不了情关的。公主现在还在昭国,还有机会,日后不管在邺国做王妃还是王后,还是在昭国嫁与重臣,再想对人有感情是很难的。年龄,心境,这些变了再难生情。如果这一生就这样被安排,成为安邦定国的一颗棋子,你会不会后悔,在你心中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没有追根究底,没有为此努力呢?”
撷芳低下头,心中难过,轻轻咬着左边的红唇角:“嗯……可是……可是我去了,那天我去找他,我问了,他没有回答我。什么都不说,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情,怎么会那么对我?”
白芷笑道:“公主,您也知道他的心思深,所以就算有什么,也藏着呢。不如公主试他一试?”
撷芳皱起眉头:“试?怎么试?”
此时白白已经滚在她的怀里呼呼作响,满足极了。白芷道:“太傅再聪明也是男人,男人对于喜欢的女人,从来都是占有欲很强的,如果公主在众人面前,一鸣惊人,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到时你再看看他的反应就明白了。”
撷芳道:“那你的意思是?”
白芷道:“既然公主要在宴会上献舞就好好准备着,你不是为完颜辕王子跳的,你是为郑大人跳的,但是那天你要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他才行。”
撷芳道:“可……这样有用吗?”
白芷道:“当然有用。”
撷芳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天赋,这舞蹈跳的太差,能够不丢脸就是万幸。”
白芷笑了,喝了口茶:“公主,你想错了,这宴会上,你不是去献舞的,你去去激发郑大人对你的感情的,所以,你要看太傅大人喜欢什么,表现你的优点,而不是跳舞的功底,要知道,公主您可是没什么底子,在乐苑随便挑出一名女子都要比你跳的好。”
撷芳一拍脑袋:“对,我怎么没想到。”
白芷道:“相信教公主的人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如果这么做公主有一个风险。”
撷芳疑惑:“什么风险?”
白芷道:“完颜辕王子是来选妃的,所以很可能,公主会被王子挑走。”
撷芳道:“那可有什么办法避免?”
白芷摇摇头道:“两全其美的法子我没有,只希望完颜辕王子不喜欢公主这个类型的女子才好。”
撷芳道:“那……若是有人喜欢完颜辕王子,一心要嫁他呢?”
白芷道:“能够放弃这宫中的锦衣玉食随他去邺国,用情应该很深才是,这哪位公主有这心思呢?”
撷芳心中一沉,是呀,我这样想,别人不也这样想。
“而且,你们三人中一定会有一人要嫁去邺国的。有些事是命运的安排,不是人力可改的。”白芷道。
撷芳想着,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