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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遇强盗险象环生

画意吓得一个激灵,以为是林嬷嬷怪她没有提早禀报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嬷嬷恕罪,奴婢……奴婢也没想到那人竟然真的是……”

“嬷嬷,是奴婢的错,画意已经对奴婢禀报了,是奴婢怕她看错了才没及时告诉您……”不等画意说完,卞姑姑便打断她的话,显然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卞姑姑昨晚其实已经到了林嬷嬷的门前,可她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竟是提早睡下了,这才没有立即禀告,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耽搁了一晚上,公主竟然就这么走了。

“闭嘴!”林嬷嬷喝道。

画意和卞姑姑都不敢再说话,而这个时候却见林嬷嬷脸色一缓,对已经到了她们身旁,也准备跪下的书勤招了招手道:“过来,到嬷嬷这边来。”

不知道林嬷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书勤还是老老实实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画意,求情道:“嬷嬷,这件事情全怪奴婢,奴婢若是昨晚一发现就去禀告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您……您还是让她们起来吧。”

林嬷嬷摇了摇头,轻轻牵起书勤的手,低低叹道:“此时已经不是争辩谁对谁错的时候了。我只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是想活,还是想死。”

三个人俱是一愣——这种事情还用说吗?若是能好好地活着,谁会去自寻死路呢?

“嬷嬷……”

看到她们的样子,林嬷嬷握着书勤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略略提高了些声音:“若是想死,很简单,立即去禀告李将军,让他马上派人去追,这样一来,也许能将公主追回来,只是如今已经过了整整一夜,就算将公主追回来了,只怕也……而李将军也一定会禀告陛下,等到了那时,除了公主,只怕咱们几个没一个能够活下来的!”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立即明白了林嬷嬷的意思,于是卞姑姑稍作沉吟,低声道:“林嬷嬷,您就说我们该怎么做吧!”

林嬷嬷使劲儿攥了攥手中的信,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抬头看着书勤,对画意和卞姑姑道:“你们两人听着,从今日起,这位就是咱们的主子了,你们明白了吗?”

画意一下子怔住了,书勤则满脸通红,眼中满是慌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也想跪下来,可被林嬷嬷硬生生给托住了,林嬷嬷瞪着她道:“公主,您可想让奴婢们活着?”

“我……我……我……”一时间,书勤急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若是公主的话,那书勤呢?书勤又去哪里了?

“至于书勤那个贱婢……”这个时候,林嬷嬷咬牙道,“因为畏惧岭南艰苦,趁着夜晚众人不备,卷了公主的体己逃了。”

说着,林嬷嬷对书勤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一脸懊悔地说道:“殿下,是老奴管教不力,让这个贱婢做出这种有损公主颜面的事,老奴这就去告诉李将军,让他去追,所以,今日咱们只怕要在这驿站里耽搁一日,明日才能上路了!”

林嬷嬷的话让书勤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内心一片茫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看向画意,却见画意的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的,就像是看到了曙光,而后她也学着林嬷嬷的样子,郑重地向书勤磕了一个头,干涩地说道:“殿下,奴婢也有罪,奴婢……奴婢应该将她看紧些的,奴婢真的……真的不知道……她……她竟然有这种心思,还请……还请殿下恕罪……”

卞姑姑的脸上先是错愕,而后则是了然,她担心地看了书勤一眼,终归还是学着两人的样子对书勤施礼道:“公主殿下,您……请您饶恕奴婢,是奴婢没看好那丫头,都是奴婢的错!”

书勤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果然,在生死面前,有些事情很好选择,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哪怕明知这样做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

只是,为什么是她?

“你们……”一开口,书勤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对她们抬了抬手,“咳咳,你们都起来吧!”

“公主可是答应了?”林嬷嬷脸色一缓。

见书勤点了点头,林嬷嬷这才领着画意和卞姑姑站起。这时,书勤盯着林嬷嬷,眼圈微红:“嬷嬷,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站起来后,林嬷嬷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低声道:“殿下,难道您不觉得你们两人的身材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而且殿下往日里都是戴着面纱帷帽出入,除了我们几人,根本没几个人认得您的样貌。等过了这几日,进了王府,那些不相干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再留在南临了,会随着送亲的队伍返回平安城,所以……”

原来如此……

这下,书勤终于明白昨晚公主对她说的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想来公主早就打算好了,而这林嬷嬷也果然不愧是公主最信任的人,两个人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打开房门后,林嬷嬷立即带着画意去找李将军,告知他逃奴的事情,而卞姑姑则留在房间里为书勤装扮起来。

结果这一装扮下来,果然如林嬷嬷所说,戴上帷帽后,只要书勤不说话,就连卞姑姑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看着被帷帽遮得严严实实的书勤,卞姑姑红了眼圈,颇感内疚道:“公主殿下,早知如此,奴婢昨晚就算用砸的,也该砸开林嬷嬷的房门,把林嬷嬷叫醒……都是奴婢的错!”

书勤使劲儿攥了攥卞姑姑的手:“姑姑言重了,您难道不知,咱们几人中,只怕最不想死的就是我呢!”

听闻竟然有奴婢从驿站里逃了,李将军也大吃一惊,马上派人沿着来路找寻,但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一无所获,而一日之后,林嬷嬷便央求李将军立即上路,借口生怕夜长梦多,想要尽快抵达南临城见到岭南王。

有了逃奴的事,李将军也不敢再耽搁了,第二日一早便带着车队开拔,并派人提前前往南临通知岭南王接亲,赶路的速度也比往常快了许多。显然,经过此番变故,他也盼着能早点儿到达目的地,好尽快完成这趟漫长又煎熬的送亲任务。

只是,谁都没想到,眼看他们就要到达南临城的时候,竟然会遭遇强盗,发生这种惨事。

没错,她的确不能死……想她九岁时因家中获罪入宫为奴,迄今为止,已经整整七年,侍候端和公主也有五年,可若只有她一个人,死了自然没什么遗憾,但她若死了,只怕她父亲的冤屈就石沉大海,再也无法平反,她们宋家的污名可就永远都无法洗脱了!

所以……

心念电转间,书勤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来一股力量,抱紧卞姑姑就向一旁滚去,竟真让她从几个强盗身侧挤了过去,然后沿着一旁的斜坡滚到了一条沟渠中。

沟渠中的水只有一尺多深,却让她们的衣服在瞬间湿透,更是滚了满身的泥浆。可此时两人哪里还顾得上满身狼狈,从沟渠里爬起来就跑。

只是,她们跑得再快,又怎么比得上强盗的速度?很快又被他们追上,再次抓住了。

这会儿,强盗头子的眼中戾气更盛,他甩着鬼头刀走到书勤面前,让两个手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让她再也动弹不得,而后他高高举起鬼头刀,作势向她恶狠狠地砍了过去:“公主是吧?实话告诉你,老子也是被人坑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真想去阎王爷那里告状,就告诉他,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鬼头刀便已经落了下来,书勤只感到一股凌厉的寒气向她的颈项袭来,让她只能再次闭上了眼,而下一刻,她感到一股温热黏稠的东西扑到了她的脸上,这东西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腥气,更让她的心中涌上一丝悲凉。

她实在是想不到,一个人竟能如此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死亡,这让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可笑的想法——只可惜人死了之后拿不得笔也说不了话,不然她一定要把这种感觉记录下来。

不过这种想法只在她脑中闪烁了一瞬,随即听到周围传来一声声惨叫,然后是一连串“扑通”“扑通”倒地的声音,她被禁锢的双臂,也一下子松开了。

书勤急忙睁开了眼,却见自己仍旧好好地站着,她又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脑袋也好好地在上面长着。她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却触到了一片黏稠的东西。随即她将手凑到自己眼前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

这个时候她才低头看向眼前,只见刚才想要杀她的强盗头子已经倒在地上,咽喉处插着一黑一白两支羽箭。两支羽箭紧挨着,全都穿透了强盗的脖颈,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支先射中了他。

而在书勤的两旁,那两个抓住她的强盗也倒毙在地,也是被一箭射穿咽喉毙命,不过他们两人一个被白色羽箭射中,一个咽喉上插着的箭是黑色尾羽的。

随着头顶上有道影子一晃而过,书勤抬头望去,却见一个穿着青色衣衫戴着斗笠的男子,正骑着白马立于驿道上向她看来。

见她抬头,青衣男子微微颔首,然后扯了扯马缰,便离开了路边,很快就从书勤的视线中消失了。而在他离开的那一刻,腰间箭筒里的箭翎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大概只有白色的羽毛才会发出这种耀眼的光。

显然,正是他射中了强盗,救下了书勤。而此时,书勤远远地便听到一阵喊杀声,想必有人正在同路上的那些强盗交手,看来,是有人救了她们。

正发着呆,书勤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重重一抻,吓得她差点儿叫出来,可还未等她转头,却被一个人紧紧抱住,而后一个哽咽的声音颤抖地响起:“公主,咱们没事了,咱们真的没事了,真好,真好……”

此人喜极而泣,已经抽噎得说不出完整的话,竟是浑身泥水的卞姑姑,看到她也没事,书勤的眼泪也一下子落了下来,一把抱住她,又哭又笑地说道:“是呀,姑姑,我们不用死了。”

泪水冲掉了少许她们脸上的泥水,却让她们的脸颊更花了,看到卞姑姑脸上的泪水泥水纵横交错,书勤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拿出还算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污渍,嗔道:“你瞧你,脸上都是泥呢!”

“你不也是。”卞姑姑说着,也用自己的衣袖替书勤擦拭起来。擦了几下之后,终于露出了书勤原本的肤色,书勤忍不住尴尬地笑了笑,但一低头,看到了卞姑姑衣袖上的血渍,她却愣住了,然后她又低头看了眼已经毙命的强盗头子,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立即跑到一旁呕吐起来,同时用帕子胡乱地擦拭着自己的脸,恨不得擦掉一层皮下来。

卞姑姑见状,也急忙跟了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脸的担心:“殿下,您还好吧?”

书勤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回应她,只觉得自己差点儿要把苦胆吐出来了,而这个时候,却听“哧”的一声轻笑从她们的身后传来。

两个人转回头去,却见驿路边上又出现了一人一骑,不过这次,却不是那个穿着青衣戴着斗笠的男子,而是穿着红衫金甲的武将,就连他胯下的马,也同那人的不同,是黑色的,他头上的金盔闪闪发光,盔顶上的那一抹火红,想必应该是缨子。

看到这个人,卞姑姑连忙道:“殿下,正是这位大人救了咱们。”

红衣金甲,乌马墨箭。

书勤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看完的那本《琼物志》的书中所述,立即问道:“姑姑,我眼神不好,你再看看,他的腰间是不是挂着黑色的箭囊,箭囊里的箭羽也是黑色的。”

卞姑姑闻言向他腰间看去,果然看到了黑色的箭囊和箭羽,不禁惊道:“殿下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我刚刚都没注意到呢。”

书勤苦笑:“那是岭南王府的府军。”

“红衣金甲,乌骑墨箭”,正是《琼物志》这本书中对岭南王府军的描述。想当初,岭南王闵荣随着太宗皇帝南征北战建立大安的时候,他所辖的军队正是这一身装束,每每让同他对战的敌军闻风丧胆,丢盔弃甲。而大安朝建立的时候,太宗封了三个异姓王,其中一个就是闵家,不过闵家却在西川、漠北、岭南三个地方中选了最偏远的岭南作为自己的藩地,声称世世代代要为皇家守护南门,直到今日。

“岭南王府军?”卞姑姑听了一脸欣喜,“李将军早早就派人去送了信,岭南王府回信说是世子要亲自来迎接公主,难道他就是岭南王世子?”

书勤摇了摇头,而此时驿路边上的男子突然晃了晃,他的红衣金甲也随之晃动起来,就像是一团流动的火,抑或是血……这让书勤突然想到那股喷向脸颊的温热腥气,当即恶心的感觉再次涌到喉间,她再也无法正视那人头顶上的那团火红,又一次低下头狂吐起来。

看到这位公主殿下竟然又吐了,完全没有刚刚护住自己奴婢时的强悍,闵江再次觉得这位从北边平安城过来的公主实在是娇滴滴得不像话,原本的那一点点改观也很快烟消云散。

他立即掉转马头,先是点了几个士兵和从王府一起带过来的侍女嬷嬷去照看这位公主殿下,自己则再次冲向仍旧混乱的驿道,大声喊道:“他们的盗首已死,注意别都杀了,留活口。竟敢在这里袭击皇家的车队,分明是不给咱们王府面子,我倒要问问,是哪一家盗匪,竟然有这个胆子。”

府兵一出现,这些强盗哪里还敢恋战?当时便想逃走,可因为早已被团团围住,所以完全没有机会,只能硬着头皮死战,故而一番血战下来,原本三十多个强盗,只剩下了七八个还在负隅顽抗,其余的那些死的死、伤的伤,全都倒地不起,再也形不成战斗力了。

如今,听到他们的首领阵亡,剩下的这几个人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于是,随着其中一个强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同时将自己的武器高高地举过头顶,大喊着“饶命”,其余几个强盗也争先恐后地跪下来,投降了。

虽知这些强盗即便投降了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好在能省却自己的一番工夫,更何况他还有事要问他们——闵江绝不相信这些强盗没人指使竟敢劫杀大安朝的公主。

把几个强盗绑好了让他们跪成一排,闵江带人在这里审问,其余的府兵则去打扫战场,看看还有没有存活的人。然后他扫视了这些强盗一番后,冷笑道:“你们可知你们杀的都是什么人?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几个强盗面面相觑一番,其中看起来是个小头目的强盗战战兢兢地开口道:“将军,我们当家的说,平安城有一个大官犯下重罪被流贬岭南,他的家眷老小也在后面跟了过来,带来了全部家底,所以我们才……才想碰碰运气。”

“犯官的家眷?”闵江再次冷笑,“哪里来的犯官!你们抢的是平安城送亲的队伍,杀的是皇城里的内侍宫女。你们以为这样说就可以躲掉侮辱皇家的罪名,躲开那凌迟之刑吗?”

“啊!”几个强盗听了脸色大变,顾不得双手被绑着,身体一下子扑到地上拼命地磕起头来,同时哭喊着,“冤枉呀,将军冤枉呀,我们真的不知道呀,我们真的以为是犯官的家眷呀。”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闵江眼睛眯了下,“我就问你们,最近你们那里可否来过什么陌生人,就是这几天。”

“来人……来人……”小头目使劲儿想了想,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道,“是来了个人,据说是以前在我们那里入伙的,有几个老人还认识他,但是小的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来的时候遮遮掩掩的,一来就去了我们当家的屋里,结果隔日当家的就带我们下山了……”

说到这里,小头目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他骗了我们,亏我们当家的还把他当兄弟,还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一定是他!”

“你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那他若是再出现,你还能不能认出他来?”闵江追问道。

小头目仿佛看到了希望,拼命地点头,然后恨恨道:“将军放心,虽然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可那日我刚巧进去办事,看到了他的样貌,只要他再次出现,我一定能认出他来。我们出来的时候他还没离开,看样子是想等我们当家的消息,您现在去我们山寨,一定能抓住他。”

小头目提供的信息,总算对闵江有些用处,他立即点兵,让他们随着这几个强盗回山寨,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个人,而此时,搜索战场的兵士也回来了,却抬来了一个老妪。

老妪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而她从肩膀到下腹的位置,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甚是狰狞。闵江抬头看了眼抬她过来的士兵,却见他摇了摇头,显然这位老妪已经难以医治了。

不过,即便如此,看到闵江身上的装束,意识到此人身份的不一般,老妪还是想要强行起来行礼,却被闵江体贴地拦住了。

“阁下可是岭南王府的将军?”老妪气息奄奄地问道。

“在下世子闵江。”闵江低声道。

“闵……闵世子……”老妪眼睛一亮,却向四周搜寻起来,着急道,“公主……公主呢?公主在哪里?”

闵江向旁边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兵士去通知书勤她们,这时老妪虚弱道:“老奴姓林,是公主的乳娘,公主她……她……很可怜,日后……日后世子一定要多……多多……原谅她……她……”

原谅?

闵江皱了皱眉,想他同公主刚刚才见面,又何谈“原谅”二字!想来这一定是陪着公主过来的林嬷嬷,估计是因为受伤,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她想说的应该是“照顾”二字吧?

此时,书勤和卞姑姑已经被岭南王府的侍女嬷嬷们搀扶着重新回到驿路上来,她们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林嬷嬷,当即惊呼着直奔她而来。

闵江立即站起,想给她们最后的时间多留些空间,可就在这时,却听一名府兵的声音突然响起:“世子,小心!”

随着这个声音,一道破空声直奔闵江而来,闵江立即抽出长剑想要抵挡,却不想这破空声却从他的头顶上越了过去,而后他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待他转回头去,却见那名正要带他们回山寨的小头目,已经被一支白色的羽箭贯穿了左眼。

这箭力道极大,箭头竟从他的脑后穿颅而出,而后,只见这名小头目摇晃了下,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闵江大怒,立即顺着羽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青色的身影在一块巨石上晃了晃,便跃下巨石消失了踪影,而后则是从巨石后面传来的一阵马蹄声。闵江立即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当时同他一起出手,射杀强盗头子的人。

只是,他原本以为对方单单是为了救人的游侠,抑或是荣盛帝偷偷派来保护公主的暗卫,所以在公主得救后对方虽然一言不发地离开,他也没多在意。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没走,不但没走,还出手射杀了最重要的证人。故而,此人一定同此次劫杀公主有着莫大的关系。

闵江立即翻身上马,对着身后低喝一声:“追!”

说着,他便像一支红色的利箭,循着马蹄的声音快速追去。

闵江带走的只是部分骑兵,他离开后,立即有副将模样的人指挥剩下的兵士将书勤他们围在了中央,背对着她们,将她们护卫起来。

刚才书勤只顾着林嬷嬷,根本没想到会有箭突然射过来,一开始她还是担心的,却不想那箭竟然只射死了一个被抓住的强盗,而紧接着,她便看到一团团火一样的身影绝尘而去,至于大石上晃动的青色人影,不要说她,就连卞姑姑也没看到。

人走了,清净了,书勤和卞姑姑再次向林嬷嬷冲去,到了她身边,书勤一把将她抱起,却看到她身上可怕的伤口。她强忍住心中阵阵呕意,泪如雨下:“嬷嬷,嬷嬷你怎么样了?”

然后她抬头看向周围人,恳求道:“大夫,快去请大夫来!”

周围的兵士面露难色,却又不知该如何同书勤解释,只有一个王府的老嬷嬷,低低地说了句:“殿下有什么话还是快些说吧!”

书勤一怔,此时她觉得自己的手一紧,却是被林嬷嬷紧紧握住,她立即低下头,却见林嬷嬷对她扯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她说得对,我……我怕是不行了。”

“嬷嬷,您别这么说,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咱们马上就要到南临了呀……”卞姑姑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林嬷嬷又摇了摇头,再次握紧书勤的手,显然已经气若游丝,她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公主……公主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你们也一定要好好照顾公主,千万……千万不要让她出……出事啊,平安……平安真的好美……老奴……老奴也想回……回平安……回平安啊……”

说完最后一个字,林嬷嬷握着书勤的手立即垂了下去,再也没有声息了。

书勤和卞姑姑怎么也没想到,林嬷嬷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心心念念的还是端和公主,她刚才对她们说的那些话再明白不过,这是让她们继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让她们确保公主的平安,让她们继续将错就错下去。

只是,如今知道内情的只剩她们几个,纵然车队里的人辨别不出她们的真伪,可没有林嬷嬷的指点,她们要如何才能将这件事情隐瞒得天衣无缝呢?

这时,书勤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着急地看向四周:“画意呢?画意哪里去了?她……她是同林嬷嬷在一起的呀!”

出事的时候,画意去了林嬷嬷的车里取东西,可如今林嬷嬷死了,画意却没有在身边,难道……书勤不敢想下去。

王府派来的那个嬷嬷闻言,立即同旁边的一个军士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低低地劝道:“公主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岭南王府一定会好好操办林嬷嬷的身后事的。至于您说的那个画意,兴许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如今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咱们还是快些下山吧,再晚,山路就难走了。”

书勤不甘心地向周围扫视了一番,正要开口,却被卞姑姑使劲儿握了握手,低声劝道:“殿下,这里咱们不熟,画意的下落还是交给王府的府兵吧,这位嬷嬷说得对,如今,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可不能再出事了。”

“正是如此。”那个嬷嬷也连忙道,“公主的人也是我们王府的人,他们一定会仔细寻找的。”

卞姑姑立即对这位嬷嬷笑了笑:“那就有劳嬷嬷和各位大人了,敢问嬷嬷怎么称呼?”

“老奴姓王,您叫我王嬷嬷就是。”王嬷嬷和颜悦色道。

“那就有劳王嬷嬷了。”书勤的脸色缓和了些,也对她点点头,“不过,我们不用等世子回来吗?”

“殿下放心好了,世子应该会直接返回南临城,咱们不必等他,兴许他比咱们回去得还要早呢。”王嬷嬷笑道。

事已至此,书勤再坚持也无益,虽然担心画意,可找人这种事,对她们来说也的确是太难了些,于是她也不再坚持,而此时,王府派来接人的马车也到了,她同卞姑姑便一起上了车,在王嬷嬷和一应府军的护持下,下山往寿芳镇去了……

闵江追那青衣人追到了天黑,终究还是失去了他的踪影,而此时前往强盗的山寨查探的府兵来报,说是山寨起火,寨中的盗匪早就不知去向,他这才知道是被那青衣人给耍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可也因此,他觉得此事更加诡异,当即带着府兵快马赶回王府,向父王禀报。

同他前后脚回去的还有接端和公主回王府的王嬷嬷,不过她却是来通报一声,说是公主在寿芳镇歇下了,明日再摆驾进城。

听了王嬷嬷的禀告,闵江面露不屑,待她退下,他才向父王详细禀报了今日发生的种种。

原来李将军往王府送信,想让府中人迎接的时候,闵江刚好在附近的山里带着府兵围猎,接到消息后就立即过来了,所以才会身着戎装及时出现,在千钧一发之际杀了盗匪,救了书勤和卞姑姑。而显然,这次的事情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借那些盗贼之手要了公主的命。

虽然岭南离平安城很远,可这位端和公主的美名近几年还是时不时地传入岭南王耳中,所以,当初皇帝突然下诏让这位公主远嫁的时候,岭南王可不仅仅是受宠若惊,更多的则是警惕。而如今,这位公主人还没到岭南王府,就出了这种事,让他不多想都难。

“父王,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怕是皇宫里那位的想法远没有联姻这么简单。”看到父王听到自己的禀告后陷入沉思,闵江趁机说道。

“江儿,父王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岭南王闵世海拈着胡须低声道,“不过公主身份高贵,陛下的这份情谊咱们决不能辜负,可如今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又是在咱们岭南境内,咱们岭南王府绝对脱不了干系。为今之计就是要快些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否则,咱们不但对不起先祖,也对不起陛下,尤其是对不起陛下的这番好意。”

“父王,您的意思是?”闵江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我听说公主才刚满十六岁?你今日可见过她了?”

闵江面色一黑,立即想到了那个看起来身量还未长足的丫头,哼道:“我看还要更小些,不过,既然陛下说她已经十六了,那就十六吧。”

南临本地的女子,虽然个子不高,皮肤也黑些,可是身材都是偏于丰腴的,所以,从小在岭南长大的闵江,自然会觉得北边来的人太过瘦弱了,身材还不如他们这里刚刚及笄的少女。

岭南王微微一叹:“可怜她小小年纪就跋山涉水来到我们这荒僻之地,还受到了如此惊吓,着实要好好休整一番才行。”

“父王,您是说……”闵江眼睛一亮。

“我的意思是,先让王妃好好安置公主,收拾出一个院子来以供殿下静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这就上书给陛下,向他请罪,希望咱们能将功折罪,先抓住那个试图谋害公主的反贼之后,再接受陛下的好意。”

闵江的脸上露出喜色,但转念又一想,沉吟道:“若是陛下执意联姻,这样他会同意?”

这次换岭南王的嘴角向上扬了扬:“所以,为父才要上书请罪呀。”

谁也摸不透这位荣盛帝是何意图。十年前西川王一家谋反被诛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这位陛下也曾经对西川王百般讨好,却没想到,这些讨好却是一柄割在西川王身上的刀。转眼十年过去了,陛下这是又开始磨刀了吗?

书勤不知道,自己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岭南王府的两只大小狐狸算计了一遍。她只知道,天亮之后她将会面临最繁忙不安的一天。

昨夜王嬷嬷临走前带来了画意的消息,说是审问了盗贼后得知,同林嬷嬷在一起的一名宫女因为害怕跳了崖,应该就是画意,而琼山的崖底不但怪石嶙峋,还时常有野兽出没,太过凶险,府兵们只能等天亮后尽力去寻了。

言下之意,画意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也许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也就是说,进府之后,真的只剩下她同卞姑姑两个人。虽然这样一来可以很好地掩饰她们的身份,但也意味着她们在王府中更加孤立无援。

所以,倘若王爷王妃和气些还好,若是尖酸刻薄,难道她还能如真正的公主那般,写信回去向陛下哭诉不成?

怀着一夜的忐忑,天才蒙蒙亮,在卞姑姑的陪伴下,书勤上了辇车,向岭南王府进发,两个人显然都有些紧张,一路上没有任何交谈。

从平安带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能活下来的也全都惊魂未定,所以仪仗虽在,却只能靠岭南王府的人撑着。临近午时,辇车终于进入了南临城,缓缓地向王府行去。

进城后,书勤壮着胆子撩开车帘向街道上看去,却看到街道两边站满了百姓,虽然她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从偶尔听到的谈笑声中却可以感受到周遭氛围的轻松愉快,再联想到这一路行来,周围的部落对车队和岭南王府的恭敬,书勤猜测,这岭南的百姓还是很期待这次联姻的,这也让她的心中稍稍有了些底气。

午时刚过,车辇就到达了岭南王府的大门,昨日前来接她的王嬷嬷也早就等在大门口,在卞姑姑的搀扶下,书勤下了辇车,王嬷嬷立即来迎,对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笑道:“殿下,王爷和王妃已经在正厅候着了,就等公主来了,世子和小公子也在呢。”

听到所有人都在等她,书勤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而这会儿,王嬷嬷从卞姑姑手中接过书勤的手继续引路,卞姑姑则退到了书勤的身后默默跟随,书勤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地跟着王嬷嬷上了台阶,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结果刚上完最后一级台阶,书勤远远地看到几个人影站在前面等着她,应该是岭南王一家特意迎出来了。于是,这让书勤更紧张了。

虽然昨天晚上书勤就为今天的见面打好了腹稿,把该说的话和礼数练习了数遍,可如今真到了这里,她的脑子已然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更是把各种礼节忘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还不等书勤走近行礼,却见一个身材丰腴的身影越众而出,几步抢到了书勤面前,一把拉住书勤的手,满脸笑容道:“公主殿下?你果真是那个名满长安的端和公主殿下?久仰大名,我是岭南王妃,日后,也是要做你母妃的。”

如此直率另类的迎接方式,着实将书勤吓了一跳,虽然此时她已经回过神来,可好像她昨晚准备了一夜的话,这会儿一句也用不上了。

书勤正思忖着该如何应对这位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王妃,却听到一个严厉的声音在王妃身后响起:“王妃,不要吓到公主殿下。”

岭南王妃不屑地撇撇嘴,拉着书勤向岭南王走去,边走边说道:“王爷才是,公主早晚同咱们是一家人,你弄这么大的阵仗,才真是会吓到公主殿下呢。”

书勤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位王妃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她并非真正的公主,若是真正的端和公主,只怕一定会认为这位王妃失礼了吧。但眼下,对她来说,的确让她更自在了些。

于是她连忙说道:“王妃说得是,王爷太客气了。”

事已至此,岭南王知道自己若是再说话,他这位“心直口快”的王妃只怕会让场面更尴尬,只能瞪了王妃一眼,然后侧了侧身,在前面带路:“公主请!”

见众人让开路,还不待书勤说什么,王妃立即大大方方地领着她跟在岭南王的身后往厅里走去,边走边笑着道:“以后咱们岭南王府就是公主的家了,等安顿下来了,我给公主引见几个姐妹,都是咱们当地望族的小姐,公主也不用担心日后会寂寞。”

书勤但笑不语,虽不知这位王妃是不是真的热情,不过眼下,这所有的话都让她一个人说了,倒是省却她搜肠刮肚找话说的麻烦,更让她肯定了自己昨晚的一个猜测——看来这岭南王府并不着急办喜事。

这一路上,她和卞姑姑都以为,公主一进岭南王府就会立即行嫁娶大礼,正式成为岭南王的儿媳妇,却没想到昨晚王嬷嬷临走前向她说起今天进府的一应事情时,并没有强调让她穿上喜服,行嫁娶之礼,眼下看来,岭南王以公主之礼将她们迎进王府,果然还有别的打算。

而这位王妃娘娘,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却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当朝的端和公主就要成为他家的儿媳妇,于是,王府对这次联姻的态度反而更加耐人寻味。

正想着,书勤已经踏入了正厅门口的门廊,而此时,却见离她不远处的一根“红漆柱子”一晃,竟然动了,而后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响起:“阿奴见过公主殿下。”

柱子竟然会说话!

这是书勤的第一反应,所以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过马上她便回过味儿来,总算没有再向后退第二步。

柱子当然不会说话,说话的肯定是人,只不过那人离她稍微远些,身上衣服的颜色也同正厅外的红漆柱子颇为相似,这才会让她误以为是柱子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身后三四步远的位置,传来一声嗤笑,仿佛在嘲笑她胆小。

笑声十分刺耳,估计后面的人都听到了,这声音她立即听出来了,同昨日在路上救了她们的金甲小将的声音一模一样。后来王嬷嬷告诉她,此人正是岭南王府的世子闵江,端和公主即将下嫁的未婚夫婿。

此时门口的气氛十分尴尬,终究还是王妃反应及时,连忙叱道:“阿奴,你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别说公主了,连我也吓了一跳。”

一旁的阿奴有些委屈:“姑姑,我一直站在这里,只是……只是看到公主走来了,向殿下请安罢了,哪有突然跑出来。”

“还不退下!”这会儿王爷已经走进了大厅,回头看到门外的一幕,喝道,而后又狠狠瞪了王妃一眼。

王妃这次也没有刚刚淡定了,斥道:“阿奴,你先下去吧。”

书勤心中有些不忍,知道自己被吓到完全是因为眼疾的缘故,为她求情:“无妨,是我没注意到,王爷王妃不要责怪这位姑娘了。”

只是,对公主殿下的求情这位阿奴姑娘似乎并不领情,听到王妃也这么说自己,她显然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然后幽怨地往书勤身后的一个位置扫了一眼,随即跺了跺脚,一扭头,捂着脸跑了,看起来极其伤心。

看着那团漆红色在回廊上越跑越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让书勤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仿佛狠狠欺负了这姑娘一回。可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反而还替她求情来着。而且,被吓到的那个也的确是她自己,怎么反而被怨恨了呢?

她不由得暗暗想着公主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想通后心中更加坦然,觉得自己救了这姑娘一回,因为若是公主的话,怕是这姑娘会立即被赶出王府吧。

此时,她又听到一声轻嗤从身后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让她不知怎的一下子就释怀了。

看来这位岭南王府的世子不仅仅是看她一个人不顺眼,不过他这没事儿就对人“嗤”来“嗤”去的毛病还真该改一改了,也或许他不是故意的,而是天生如此,那样的话,就更该好好找个大夫瞧瞧了。

一时间,书勤只觉得郁积在自己心中好几日的紧张消散去了,不就是一个岭南王府吗?她连皇宫都住了七年,难不成这个王府比皇宫还要危险?

她在路上九死一生,难不成这岭南王府的人比那些强盗还要穷凶极恶?

林嬷嬷身上的血和画意的脸不停地在她的眼前晃动,一时间书勤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是了,就算是为了她们,她也不能被人瞧不起。

在皇宫的时候,端和公主只是众多龙子龙孙中的一个,而在这里,大安朝的公主可就只有一个人!

想到这些,书勤对旁边的王妃微微一笑:“王妃娘娘,看来本宫惹阿奴姑娘不开心了呢。”

书勤脸上的微笑和明亮的眸子让岭南王妃微微一怔,虽然从台阶到大厅门前只有短短一段路,她却觉得这位端和公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那种逼人的气势连她也觉得有些刺目,就像是把所有人的光芒都比了下去。

她干笑了两声:“阿奴她只是太小不懂事,说起来她比公主还要小一岁呢,今年才十五,公主就别同她一般见识了。”

“王妃娘娘说得是。”

书勤点头,继续往前走,而这个时候,卞姑姑在她身后小声提醒道:“殿下,小心门槛。”

说着,她从后面走了上来,搀住书勤的另一只胳膊,书勤转头看向她,彼此相视一笑,立即心照不宣。

只要跨过这道门槛,她们两人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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