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肖铃真的是对汪清澜这个倔脾气恨的很,脑子极快飞转,就道:“清澜,阿姨不想让人关注到她,要你对任何人隐瞒你们是母女的关系,你难道想在这个时候让她全部暴露,走的不安心吗?”
闻言,汪清澜将目光又放回到了那盖着白布的人身上。
妈妈曾经也是个演员,只是后来有了她之后就淡出了圈子,她曾经告诉她说:
“妈妈这辈子到现在为止就只剩下一个遗憾和一个心愿了,遗憾自己这辈子没有拿到一个影后,祈愿外界人永远不知道你我是母女。”
她从小是看妈妈的戏长大的,一遍又一遍的看。
她知道妈妈有一个影后梦,所以她不遗余力的想在她离世前将影后奖杯捧到她手上,告诉她:“妈妈,你的遗憾我替你完成了。”
可现在,没能实现。
那么,这最后一个心愿,她必然要替她完成。
她眷恋的看了汪妈妈一眼,那目光仿佛能透过那层白布看到里面的容颜。
然后,她收回,决绝的走了出去。
可才走到离医院门口不远处,就发现门口已经堵满了粉丝跟记者,汪清澜直接转头,结果那些人眼睛尖的很,已经看到了。
“汪清澜……”
“汪清澜……”
汪清澜一听到就赶快走。
粉丝跟记者疯了一样要进来,医院的人根本拦不住,最后追了进来。
肖铃看着那些记者和粉丝就知道完了,边跑边对汪清澜说:“你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引开他们。”
“好。”一向都是这么干的,汪清澜马上答应了。
两人分头走,等汪清澜跑的气喘吁吁甩掉那些人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
她郁闷的往前走,结果才一转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边的一个粉丝认出来了。
“汪清澜……”
汪清澜赶快调头就走,那些人奋起直追。
汪清澜现在心里有些焦躁了,怎么一直追着不放。
这医院很大,她乱跑的完全不知道去哪里。
这时,突然一个房间门开了,一把拉了汪清澜的手,直接将人拉了进去,关门。
等粉丝过来的时候就懵逼了。
“澜姐呢,刚刚还在这里呢,怎么就不见了。”
“澜姐跑的真快。”
“又没有见到澜姐。”
“澜姐哪里去了?”
……
澜姐哪里去了?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
此时的汪清澜被人拉着手腕抵在墙上,两人眼神相对,谁也没说话。
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所以什么也看不清。
汪清澜自然也看不清对面之人的模样,但隐约间可以看出他是个男人。
他一把她拉进来就抵在了墙上,汪清澜本来以为他图谋不轨的,但后来他只是朝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见他真的没歹心,她也就乖乖的了。
她想,他可能是哪个好心人单纯的来帮她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外面没了声音他才放开她,黑暗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色有点点慌张,不过说出的话却是镇定。
“抱歉,刚刚是我唐突了。”
很温润很好听的声音。
这是汪清澜对他这声音的第一印象。
“不要紧。”汪清澜说:“你帮了我的忙。”
她的声音清澈又低沉,还隐约带点沙哑。
他一听就蹙眉了,不过汪清澜看不到。
“现在你的粉丝应该还在医院,你不能出去。”
“我知道。”她回答,心里有些郁闷。
她平常见到粉丝大多不会像今天这么跑,甚至还会跟他们合影什么的,可今天,真的不行。
“你可以去我的办公室,那样你的粉丝以及那些记者就找不到你了。”他言语很温和。
汪清澜一下就朝他看去,去他办公室?他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吗?
他看到了她的动作,看不太清表情,抿了抿唇,对自己刚刚那不大妥当的话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原来他是怕自己误会。
汪清澜考虑了两秒,最后说道:“好。”
黑暗中,他笑了。
他先打开门出去,确定外面没有记者粉丝之后就道:“都走了,出来吧。”
汪清澜出来一眼看到的不是无人的走廊,而是对面男子那张很好看的脸。
那是一张刀削斧凿般的精致面容,立体分明,轮廓俊朗。
他的皮肤很白,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耀其上甚至显得有些剔透细腻。眉宇微凝,尾部向上扬起一部分,不是手术割出来的,很纯天然,张扬又内敛,有几分勾人。
他的眸很漂亮,尤其是瞳孔,如黑曜石一般的黑,没有一点杂质,正眼瞧你的时候深邃又沉静,仿佛里边盛满了浩瀚星辰、无数星光。
汪清澜在演艺界待那么多年,见过的美男也有无数,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他这么精致漂亮又矜贵的男人。
“我办公室在前边,走吧。”
他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不疏离,但也不是很亲近,却无端叫她心安了几分。
“好。”她答了一句。
他再轻声一笑,那笑声直入她心底,然后,他抬步往前走。
她这才发现他穿着一身的白大褂,身形修长,很高,有些清瘦,整体结合在一起,就让他整个背影显得特别迷人好看。
她抬步跟上,站他旁边,步子却跟着他走。
她在柏林机场换下了那礼服,此时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配了一条九分裤,小黑鞋。
一黑一白,身高相差了一个头左右,走在无人的走廊上,莫名看去就很和谐。
走了大约一分钟的样子,他止步,推了一个门进去。
汪清澜抬头,只见上边写着五个字——
肿瘤科,宁钰。
原来,他叫宁钰。
她进去,他已经给她倒了一杯水,声音温润的开口:“随便坐。”
汪清澜礼貌的点点头,道了声谢,在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了。
她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这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医生办公室,陈设很简洁大方。
阳台上养了几盆植物,汪清澜不认识品种,只觉得漂亮。
这时候,宁钰已经到了汪清澜跟前,站的离她一米远,然后问她:“你的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