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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阴谋!奸臣当道

挑好马匹的两个公主,一个由哥哥教,一个由叶向倾教。叶向倾教的是琬琰,因为两人从小就有过交集,而且琬琰性格比较大胆不那么怕生,相比较于有些拘束的琬玪,自然应该由自己亲哥哥教更合适一些。

说起琬琰与叶向倾之间的交集,不过是当年十岁的时候,琬琰在课堂上肆无忌惮批判其他同学没有报国之志以后,引起了全场轰动以外,也引来了十下戒尺,并且被罚在了课堂外面一整节课。虽然没有人敢当面嘲笑她,但免不了私下议论,全班只有一个大自己三岁的叶公子走过来跟她说:“其实你不必跟夫子争是非曲直,人各有志,夫子之志,是天下多数读书人的志趣,而你的志趣,跟我一样,是习武之人的志趣。”当时想反驳,却没有来的及反驳,这位叶公子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递给琬琰,琬琰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孩子,见琬琰没有反应,小叶公子就翻开小琬琰被打红的手掌,将瓶中药剂到了上去,刚准备帮她抹开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人,就说到:“你自己把它抹开,疼的时候抹点就行了。”说着把瓶子递到琬琰的另一只手上去,转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走了。

虽然只能看做是同学之间的互相友爱,但是琬琰还是记住了这个默默站在自己后面的叶公子。“他日如若我征战沙场,叶向倾一定是我的第一副将。”琬琰心中默默对自己说。

但是现在她却要自己手下的第一副将教自己骑马射箭,说起来也是挺有意思的,叶向倾知道面前这个公主是个好强的角色,因此教的时候也是多了几分敬畏,认认真真,偶尔一些纠正动作的地方,也是别比较注意分寸,比如说指正拉弓动作的时候,本来准备从后面直接纠正两只手的姿势,但刚准备这样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走到侧边,一只手一只手地调整。这样做的似乎有点过于明显了,琬琰也发现了自己这位老师似乎有点不敢碰自己,这样实在是太慢了,于是琬琰拍拍向倾的肩膀说:“叶大哥,你不必拘谨,你是我的老师,我有任何问题你直接纠正就好,”说着冲着叶向倾作揖,“学生若有任何不足,还请老师不遗余力指教。”经过一番打趣,叶向倾也放松下来,原来这个公主虽然看起来有些强悍,但是实际上也是十分平易近人。俩人说说笑笑,十分融洽,叶向倾教的也很轻松,琬琰学的很快。

而另一边却完全是另一幅光景了,周瑜璋面对的是自己朝夕相对的亲妹妹,既不紧张,也没什么压力,一心想着能够在妹妹面前挽回自己在棋局上丢掉的面子,总是让琬玪看自己怎么做,琬玪不会上马,瑜璋就自己示范骑马的动作,骑上就忍不住让马带着自己跑一圈,留下琬玪无奈地等着哥哥回来。这样来回几次,琬玪还是学不会上马,但是看着另一边,琬琰已经可以骑在马上和叶向倾慢慢地溜达了,琬玪不是那种急性子,但是看着哥哥总是这样不认真地教自己,也忍不住想提醒一下他,“哥哥,你看叶公子那边,姐姐已经可以上马了。”把握住瑜璋不愿意输给别人的心态后,这句话果然激起了他的斗志,“琬玪,来,哥好好教你,你看啊这只脚先踩在脚踏上.....”

总算有一点进步,琬玪终于学会了如何上马下马,那边琬琰却已经可以和叶向倾说说笑笑地驾着马绕行整个马场了。

西蜀这边国泰民安,王家贵族自在地谈论国事,骑马射猎,人民没有苛捐杂税,一番太平盛世的光景,但是他们的邻居,那个强大的,没有外敌敢欺凌的,有着许多附属邦国的天靖王朝,却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天靖皇帝文恪,如今平定四海,但是大将军韩揆,义和将军袁彬,靖远侯蒋逢春的地位却十分尴尬,尽管都应该封侯的已经封侯,应该赐封号的也赐予了封号了,该命为兵部尚书的也已经命了,但是三个为平定战乱,协助文恪登上皇位的大臣,此时手中有太多的兵权,而现在国事太平,万国来朝,四邻安定,将军有这么多的兵权,实在太容易形成威胁,尤其是在未来文恪退位后,天靖太子文麒即位,这三位兵权在握的大臣,一旦觉得文麒性格柔弱,想要起兵谋反,实在是易如反掌。文恪一个人在房间里思忖着,身旁是自己的太子文麒。

看着自己弱不禁风的儿子,文恪心中实在有着很多顾虑,虽然现在自己身体还是很不错,但是太子性格实在是过于敦和,与自己的确大不相同,自己是刀口舔血,使尽阴谋阳谋,发动兵变,才把自己的两位哥哥挤下去,自己当上了皇帝。但太子是个从小就讲礼义的仁君,即使当时在兵营中,年仅十岁的文麒就能礼贤下士,与战士同袍共枕,尽管不会行兵打仗,但也是许多人心中最合适的未来继承人。将来如果国家安定,没有逆臣叛乱,文麒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甚至会出现治世,但是如果眼前这三个国家最大的功臣没有被清除,将来一定会成为国家最大的威胁,最起码会成为文麒最大的威胁。文恪是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皇帝,但是此刻,他更是一个仁慈的父亲,他希望自己的子孙万世太平安稳,希望国家未来没有战乱,子孙不会相残,所以从他这里开始,一定要为子孙扫清障碍,尽管会背上兔死狗烹的骂名,但是他必须承受。看着在帮助他批阅奏折的文麒,他下定决心,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这个阴谋产生于他刚刚看的一个探子的密报,天靖的四方邻居中唯一一个不与自己结交的西蜀,在两国交界的凉山南侧,邑南之地,竟然没有重兵驻守,一旦天靖发兵邑南,就可以一举拿下西蜀。但是从内心来说,文恪并不希望再次发兵西蜀,虽然两国没有邦交,但是西蜀的存在对自己确实没有不好的影响,况且在十六年前的战争胜利后,文恪已经向西蜀承诺过不会再对西蜀发难。可是如今蒋逢春仗着自己帮助自己夺取皇权,又平定了月和的战乱,功高盖主,仪仗常常比自己还要大,更过分的是,朝廷中充满了他的亲信,他的儿子蒋乐行侄子蒋乐之都在京城中有权有势,与一些官员有许多往来,甚至有些地方的官员靠送钱给他们俩升官发财。弹劾靖远王的奏折的确很多,但是这些话都是空口白话,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文恪也只能看着这些弹劾的奏章叹气。“吾儿。”文麒看着奏章,没想到父皇叫自己,猛地回过神来,“父皇,怎么了?”看着自己正在为西南水灾发愁的太子,文恪忍住了自己的想法,“无事,你回去吧,剩下的我来看。你好好想想水灾怎么处理,如今国库存粮还是够的,但西南官兵多为靖远侯之子爪牙,恐到时候分给百姓的会少许多。”“儿臣明白”

太子走了以后,文恪让太监去秘密寻找四皇子文宏山前来。四皇子文宏山是太子同父同母的弟弟,当朝皇后的亲生儿子,他平日毫无存在感,是个深居简出,除了跟自己太子哥哥来往比较密切外,与其他皇子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因为是太子的亲弟弟,平日里巴结他的人也是很不少,但是他几乎不与他人往来,与自己两位习惯了结交大臣的哥哥和一个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的五弟完全不同,他没有想要当皇帝的野心,也没有自暴自弃及时行乐的洒脱,他希望成为自己哥哥未来路上的功臣。因此,这个任务交给他最合适不过,文恪让他去结交蒋乐行,文宏山十分困惑,人人都知道蒋家功高盖主,按理说皇帝应该要想办法整治他们才对,而自己的父王竟然让自己去结交蒋家的儿子,这显然是讨好他。尽管心中万分疑虑,他还是忍住自己的发问:“是,父皇。”

“宏山,你与靖远侯之子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你们常常一同射猎也是很不错的,也好帮你父皇看看这位未来国之栋梁身手如何。”“是,儿臣一定好好结交靖远侯之子,将来与他共同为天靖鞠躬尽瘁。”“哈哈哈好,你记住,靖远侯之子想必与他的父亲一样,有着不世的行兵作战才能,你要多和他学习。”“是,儿臣明白。”

从此以后,本来就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众大臣更加坚定地站在靖远侯的一边,人人都知道,太子最亲的弟弟四皇子主动结交了靖远侯之子,这就意味着靖远侯与太子是一党的,而太子是储君,总之依附靖远侯总是没有错的。

话说回来靖远侯的儿子蒋乐行虽然是个卖官鬻爵喜欢结党营私的主,但是就像文恪推测的那样,他的确也是个十分喜爱行军作战的人,常常和文宏山切磋武艺,讨论兵法,而且武将出身的他,身上确实有种武将的义气,一次在野猎的时候,文宏山的马腿被捕兽夹伤了,蒋乐行就把自己的马让给他,自己步行,两人落在了队伍的后面,谁知道后面窜出了一只花斑老虎,蒋乐行拍了马屁股,马带着四皇子逃走了,老虎却向他扑了过来,他拼命奔跑,老虎紧追不舍,一只箭射过来,老虎倒下,侍从赶回来救了他,而蒋乐行也因为舍己救人四皇子认可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结交的,如今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个勇敢忠义的人,将来即使他家中有难,我也要保他一命,文宏山心里暗想。而正是这个想法,让他父亲万无一失的计谋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纰漏。

蒋乐行成了皇子的恩人,这件事情在京城百官之中传开了,文宏山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蒋乐行的欣赏,多次私下与旁人谈话的时候夸奖蒋乐行。恰巧这个时候大将军韩揆的旧伤复发,向皇帝请辞,皇帝虽然多次挽留,但是韩揆的病已经到了起不了床,吃饭睡觉都要旁人伺候的程度了,即使文恪再不愿意也必须要准假了,但是军队不可一日无帅,靖远侯在京城中虽然威名远播,文武百官无一不敬畏阿谀,但是在百姓口中,却是一个卖官鬻爵,中饱私囊的大奸臣,尽管当年帮助文恪夺下了江山,后又作为北部总指挥拿下了对大源的胜利,但当时真正冲锋陷阵的是现在的义和将军袁彬,因此蒋逢春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名声却不好。为了建立真正的威信,靖远侯蒋逢春多次在同党里面表达过自己生不逢时,渴望平定战乱,建功立业的想法。

原本驻守西域骁勇善战的大将军韩揆因病请辞,大臣们也开始暗地里商议如何建议皇帝安排蒋逢春前往西蜀。兵部侍郎:“如今韩大将军请辞,西疆众兵无首,侯爷一直以来希望为国效力,若是能前去镇守西疆,必能一尝夙愿。”御使却说到:“此言差矣,侯爷虽一直感叹无战事可平定,但助手边疆实在是辛苦异常,况且陛下曾允诺西蜀,不会主动出兵,如果常年无战事,那侯爷岂不是只有苦劳却没有功劳了吗?”“这......”群臣都没了主意。说来也是有意思,这些本该为国事奔波的达官显贵,却为了讨好一个侯爷劳心劳力,真是浮云翳日,同恶相济。

于是第二天在朝堂之上,文恪与群臣商议起应该由谁接替韩揆的任务,担任西江总指挥的任务,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韩揆的直属下属副将孙程,但是孙程在韩揆告病请辞前,已经向韩揆请辞了,与他一同请辞的还有又副将刘韫,以及手下一众精锐的将士,全都以战伤复发为由,卸甲归田,整个西疆军队的核心,只剩下一个年纪不怎么大脾气不怎么好的军师李矜。韩揆一众“不请自退”倒是让文恪省了不少心。

但是西疆不能无人驻守,袁彬担任兵部尚书肯定不能驻边,还有军事能力的只有靖远侯蒋逢春了,而蒋逢春年事已高,年过花甲的老人家,肯定不能驻守边疆,而他的老来子蒋乐行年纪刚满三十,虽然在军中没有职位,但是一直以来帮助父亲训练士兵,骑射能力高于常人,一众手下都十分服从他,如果他能代父出征,也应该能重振军威,安定边防。群臣一直在朝堂上描述这位将门之后的时候,自然忽视了他平日里欺压百姓,招摇过市,陷害忠良的行迹,而文恪对于赞美蒋乐行的话也是连连点头,似乎对这位年轻将领十分满意。于是,堂堂天靖王朝,对于越过无数级提拔一位宦官子弟的不正常现象,君臣一致,认为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群臣满意,因为讨好了靖远侯;靖远侯满意,因为自己终日游手好闲的儿子终于开始分的西疆的兵权了;皇帝也满意,因为解决了边防的事情,上下和睦,十分愉快。

但是也有人不愉快,那就是太子文麟,文麟正在安排亲信担任巡抚前往西南赈灾,日夜操劳导致身体不适,但是因此没有参与早朝,没想到今天朝堂之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是等退朝后急急忙忙赶去见父皇。一身疲病的文麟跪在案前:“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蒋乐行出任西疆守将之命,西疆百姓经历水涝灾害民不聊生,蒋家子弟倒行逆施,必为西南之祸!请父皇体恤民苦,收回成命!”文恪谈了一口气,走向前去扶起太子:“吾儿,你可知蒋家为何一直无人弹劾,其罪恶之深,众人皆知,但是其势力深厚,党羽众多难以根除,且样样罪行不足至灭,如今若想清除蒋家势力,唯有待其自取灭亡,方可一举拿下。西南地区灾情你只管去处理,他现在只是戍边,待灾情平稳,才是他的时候。”

文麟知道,虽然父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清楚,但是这个权倾朝野的靖远侯,从决定让长子争夺西疆的兵权开始,已经踏入了覆灭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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