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大雪下的很是时候,马上就过年了下了这么一场大雪在南方很是难得了,银装素裹下的城市分外妖娆,街道上有小孩在玩打雪仗,有的在堆雪人,有的在追逐奔跑很是热闹。就是苦了要赶回家过年的人。
街道上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厚厚的冬衣,头上戴着帽子,脖子上围着围巾全副武装只留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拖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在路上艰难的行走。
此时的丁雅茹完全没有因为大雪影响出行而郁闷,一想到回家就能见到爸爸妈妈就非常的开心,而且寒假通过同学介绍去西餐厅打工还赚了一笔生活费,雅茹舍不得花存下来拿回家可以贴补家用,想到自己现在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家庭减轻负担非常的高兴。在难的回家路也阻挡不了她的脚步和雀跃的心情。
使出吃奶地劲儿终于到了公交站,踏上了去客运中心的公交车。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在积雪的路上缓慢前行。农历十二月二十八春运高峰期,大家都赶着回家过年,所以这条开往客运中心的公交车上格外拥挤。说起来丁雅茹还是人生第一次成为春运大军的一样员,往年都是一放寒假就和同学一起回家了。这是在校期间的最后一个寒假,丁雅茹想利用寒假积累社会经验有利于明年毕业找工作。她是个很有主见很独立的女孩子,很多事情都自己早早的做好了规划和准备。
汽车终于到站了,雅茹随着人流进了车站。车站里黑压压一片全都是候车的旅客,想挤到前面都有困难,这时候广播里播出了一则息:“由于大雪封路,以下路线停止发车请到窗口办理退票或换乘手续……”晴天霹雳云县也赫然在列。回不去了?怎么办?雅茹心里叫苦连天。
走到旁边拿出手机给老妈拨电话,嘟—,才响了一声电话就接起来了:“喂?小茹你在哪啦?上车了没?大概几点钟到?我让你爸去县城接你”
我还没说一句话,急性子的老妈已经噼里啪啦问了一串问题。当得知我的班次取消了有可能回不来。她语调一下子高了一个八度,语速也快了一倍:“啊?!那可怎么办才好。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多不安全。我说让你别去打工你就要去,这下好了,这可怎么办,我和你爸也过不去,”
“妈,你别着急,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我等一下在给你回电话。没事的,大不了就晚一两天回来,真不行,我就在外面过个年也没多大关系的。”
“那怎么行,我们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就暑假过年这么几天能一家团聚,大过年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要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放心得下。”
“这不是还可以换乘嘛,或许明天会有加班车呢?或许下午高速就通车了,客运中心就安排加班车辆了呢?天无绝人之路,放心吧。老妈,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丁雅茹对着手机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给老妈电话了,害她着急上火。云县,雅茹的老家,那是一个南方的小县城,有通火车,但是雅茹现在所在的宁市没有火车通云县。所以每次放假雅茹都是坐汽车回家的,汽车有直达的。汽车也就4个小时车程,不算太远。
雅茹拿着车票在窗口排队,打算问问有没有明天的票,如果没有是否会安排加班车,或者先去云县旁边的县市在想办法。后来雅茹换乘到附近的康县,走国道。在做班车回云县。本来正常4小时的车程,这次在路上足足花了3倍多的时间。原本是上午8点的车,雅茹6点就起床了。等到家的时候已经8点多,雅茹已经身心俱疲。亲身感受了一把《人在囧途》。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哎,真心不容易。
到家后随便吃了点,就休息去了。明天一早还要和老妈一起准备过年的东西。炸油豆腐,肉丸子,蒸米糕。而我负责打打下手,或烧火(南方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灶台)。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在我心中这就是浓浓的年味。
本来有说有笑的,突然妈妈咽哽着跟我说:“小茹,妈妈觉得很对不起你,在不该你承担家庭重担的时候,把责任压到了你身上。是爸爸妈妈没用,不能给你提供好的学习和生活条件,要不然你能更优秀,是我们拖你后腿了。以你当时的成绩本科肯定是能考上的,现在只能专科毕业,听说现在找工作难。我前几天碰到你中学的校长了,他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给你选择这所学校,你的成绩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都是我不好不在你身边,我……”深深的内疚感淹没了她的话语,红了眼眶。
在我7岁以前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7岁开始由于经营不善家里办的小工厂倒闭了,我爸爸又染上了赌博恶习,赌博输了,生意亏了。家里陷入了困境,这年我妹妹又出生了。虽然爸爸后来不赌博了,到处借钱周转还是没有把生意盘活。无奈之下爸爸妈妈到外省去谋生赚钱还债养活我们。把我寄养在亲戚家里,我妹妹则有我外婆带着,我们成了留守儿童。我外婆家是在镇里的,学校也比村里的好,三年级的时候,妹妹四岁了,外婆说她现在也能照顾我,让我努力一点试试考到镇里去读书,我不负众望以第一的优异成绩被录取。就这样妹妹和我一起住在外婆家,虽然日子清苦,倒也还幸福。不再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让年幼的我害怕。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外婆查出胃癌,无力照顾我们了,我和妹妹又回到了村里读书。五年级的我主动要求住自己家,照顾妹妹。还能省下寄养费,住自己家也自在。就这样13岁的我和7岁的妹妹一起生活,我洗衣做饭打扫照顾妹妹,周一至周五都在学校寄宿,周五放学一起回家。中学和小学就隔一条街很近。
雅茹的学习成绩很优秀,小升初以第一的成绩考入中学,她很喜欢音乐,通过自学学会了竹笛,平时有空就吹一吹,参加中学生器乐大赛还获过奖。周末在家除了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外就是做作业,看书,吹笛子,写写字。家里没有一件电器,带电的除了电灯就是电饭煲。从7岁开始这个家没有任何变化,10年过去了,邻居家增添了电视机,洗衣机,冰箱,日子越过越红火,而雅茹家,父母每年赚钱除了生活需要外还要还巨额债务。她是个好学的姑娘,很想学古筝,很想学舞蹈,很想学书法,但她只是想想从来不会跟父母提,因为她很清楚家里的经济状况。
初三马上要读高中了,音乐老师找到她,问她想不想去读师范3+2,读5年就大学专科毕业了,比正常要早一年毕业。而且是音乐教育专业,可以学习音乐。雅茹考虑到可以早一年毕业就可以早一年出来工作,而且是自己喜欢的音乐专业,就同意去试试参加考试。很顺利就考进去了。学校在宁市,从此开始了五年的学习生活。
妈妈觉得内疚,是明明我可以更好,因为家庭我主动放弃了,雅茹跟妈妈说:“我没觉得自己多少苦,正因为有这样同龄人没有的经历,让我变得更成熟了。妈妈不要过意不去。学校好不好还得看读书的人。我这么努力,老天一定不会亏待我的啦,过完年一定能找到工作的。”说完皎洁一笑。
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这个一直都让她骄傲又懂事的女儿,22岁的女儿和年轻时的自己很像,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女儿的眼睛更吸引人,灵动的像会说话,又时时带着笑意吸引人总想靠近她。五官集合了自己和老公的优点,鹅蛋脸上一对弦乐眉下灵动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桃红粉嫩的双唇,不知不觉中女儿已经长大了,而且灿烂夺目。就是个子娇小了一些,刚刚160的身高。细腻的皮肤有些泛黄,那是营养不良贫血导致的。懂事的女儿总是省吃俭用,也给她买过一些补血药,效果不是很好,最近几年家里债务渐渐还清,生活慢慢好起来了,女儿贫血状况也好了一些,没以前那么黄了。她从小就不需要自己操心。想想上天对自己还是不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