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疯子在前面凭着自己的记忆探路,刘云成按照倪疯子的指点紧紧跟随而上。二人攀着树根和岩石向上移动,树枝上的积雪不断地被摇落下来。刘云成感觉这些生长在崖壁缝里的树木的确不太牢固,不过只要小心一点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倪疯子虽然老了,但体力与记忆力都还不错,他向上攀时,手上依然很有力,也知道哪个位置有小平台可以休息。二人休息一会儿,又向上攀一会儿。当二人上行约半小时后,倪疯子一声惊呼,原来他的脚下一滑,踩了个空,只有双手紧抓在一段树根上。刘云成听得倪疯子的惊呼声,抬头一看,见倪疯子双脚悬空,正在找落脚的地方,可是毕竟年纪大了,手上力气不够,一时竟无法摆脱危险。
刘云成大声说道:“大爷抓紧不要动,我来帮你!”说着便快速攀到倪疯子的脚下,抓住崖壁上一棵较大的栎树,又找到一个较稳点的落脚处后,用头顶住倪疯子的脚,而倪疯子此时手上几乎没有力气了,不过当刘云成用头顶住他的脚后,他心里顿时沉静下来,借势向上攀了两步,坐在了崖上内陷形成的一个小平台上喘着粗气。
等刘云成也上到这个小平台后,倪疯子说道:“这下好险啊,刘组长,要不是你我就没命了。”
刘云成说道:“大爷,您是我们的向导,您的安全是我们胜利的保障。您就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我上去后拉绳子上来,您再攀着绳子向上走。”
倪疯子说道:“那不行,这山崖你没上去过,不熟悉路更危险。没事的,请相信我,上面就快到了,我们小心一点就是了。”
山崖上的风很大,但二人身上都出了些汗,没感觉到冷。他们在小平台上休息了几分钟后,又开始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又经过了约半小时的攀爬后,便来到雾气笼罩的崖段,此处正是倪疯子说的那个山洞。透过雾气刘云成依稀看到好似有一条小路沿洞口外向左侧延伸出去。
二人在洞内站定后,透过昏暗的光线观察洞内的情况。
倪疯子道:“刘组长,这里是亡人崖的半山腰,上面的路就好走多了,就在这里固定绳索。”
刘云成说道:“好,大爷,先看看哪里最牢固。”
倪疯子指着洞内几步远的几根天然石柱说道:“看到没有,那几根石柱子就是最牢固的。”两人走近一看,并排的是五根石柱。刘云成仔细地观察后,也认为没有问题。便与倪疯子一起将从崖下背上来的那根细棕绳解开,找来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绑在绳子的一端,从洞口向崖下慢慢放下去。同时对下面的战士们喊道:“同志们,请注意了,我放绳子下来啦!”
李磊与战士们本来就一直望着刘云成与倪疯子,见二人消失在雾气中后,便一直为他们担心。听到刘云成的喊声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随着刘云成将手里的绳索慢慢放下来,下面的战士们也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绳子上绑着的石头。等绳子上的石头落地后,李磊对着崖壁上面喊道:“刘组长,绳子到底了,别放了!”
刘云成听得下面的喊声,便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在石柱上。不一会又听得下面的战士喊他拉绳子,刘云成在倪疯子的配合下将绳子又向上拉,不一会儿,就将一条粗绳的一端拉了上来。如此反复几次,十多根绳索就都拉上来了。等将拉上来的绳索都在石柱上固定好后,刘云成又对下面的战士们喊道:“同志们,上来吧!”
李磊指挥战士们分批向上攀登,对于这些常年征战的战士们来说,有了这些绳子和崖壁上树木的双重辅助,要攀上二十余丈的山崖并非难事。
在战士们向上攀登时,倪疯子带着刘云成深入洞内三丈之处,因天气原因,里面很暗,从外面透进的光线很微弱,不过还是能看见里面的一些情况。
刘云成看到里面摆放了很多棺材模样的东西,便对倪疯子问道:“大爷,这些东西怎么好像都是些棺材?”
倪疯子回答道:“刘组长,你说对了,这本来就是棺材。”
刘云成很是奇怪,不觉又问道:“这些棺材是怎么运到这个地方来的?”
倪疯子说道:“我当年从亡人崖下来到这个洞里找飞虎屎,在这里飞虎屎没有找到,却看到了这些棺材,当时我就知道从这里一定有路通向崖顶。后来,我沿着洞口左侧终于找到了一条上崖顶的小路,并且在崖顶上找到了珍贵的飞虎屎。”
刘云成更不解了,又问道:“大爷,难道您知道这些棺材的来历?”
倪疯子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湘鄂西边一带在古代都属于巴国,古代巴人死后,其家人怕亡者的灵魂受到惊忧,会将其放到最为隐秘地方。我当时还在洞内找到一块石碑,上面记载着这些棺材的来历,是两百年前二坪的一个姓杨的家族先人的遗骸安放在此,不过今天没有带火种,无法点燃火把观看碑文。”
听了倪疯子的解释,刘云成说道:“看来前面的路一定好走多了。”
倪疯子说道:“是的,不过要上飞天崖可能还要费些周折。”
刘云成知道前面的路一定比上这亡人崖要容易一些,心里也就轻松了许多,他看着这些棺材,心里想道:要将这些棺材从二坪运到这里,没有雄厚的财力是不可能办到的。便又问道:“大爷,二坪上面人口不多啊,怎么还有财力如此雄厚的人家?”
倪疯子说道:“据碑文上的记载,这个杨氏家族本来是明末一位姓杨的将军的后代。当年清兵入关后,这位将军随史可法坚守扬州。后来,史可法见扬州城守不住了,便让这位姓杨的将军带着他的幼子,乘夜从护城河里的一个暗道逃出杨州城。而这位姓杨的将军便带着史可法的幼子,逃到了自己的家乡湘鄂西边一带,为了不让满清朝庭找到他们,便来到了极其偏远的二坪,经过几代人的经营,还成了这一带的旺族,后来也不知道这个家族是搬离了二坪,还是因人丁凋零而不知所踪了。”
三小时后,一个连的战士都上到了亡人崖半山腰的洞内。此时已是晌午时分。等战士们收好绳索,稍事休整后,刘云成带着部队又在倪疯子的引领下开始出发。
倪疯子走在前面,从洞口左侧出洞。在崖壁上的荆棘丛中有一条小路蜿蜒而上,这里明显有人工凿造的痕迹。这边是山的南面,在这下雪天风相对要小一些,不过岩壁与树枝上的积雪很厚,很多树都被积雪压倒了。
部队在浓雾中很快来到了崖顶,背面的山坡较为缓和,大家在倪疯子的指引下很快下到了鬼哭沟,这鬼哭沟是一条山间溪流,其源头就在二坪的飞天崖下。
在进入鬼哭沟时,倪疯子一再嘱咐大家不要发出大的响声,就是说话也要压低声音,不然两边的崖壁会垮塌。
战士们虽然对倪疯子的话将信将疑,但还是一路安静的小心前行。越往前走,沟也越来越窄,两边的山好似要挨在一起了一般。刘云成抬头看了看天空,只看到了窄窄的一线。不过由于是枯水时节,溪流中的水并不大,虽然沟内怪石嶙峋,很多地方要攀缘着石头而上,但从路况来看比起上亡人崖要容易得多。
大家正行走间,在前方十多米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家循声看去,原来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上面的崖壁上滚落下来。随着巨石落下发出的响声,随即从大家头上的崖壁上又落下很多大小不等石头,有几名战士被落石砸中受伤,不过并无大碍。
见此险情,倪疯子对刘云成说道:“刘队长,让大家不要大声说话,快通过这里。”
听了倪疯子的话,刘云成来不及不多问,命部队快速通过这里。一直往前快速行进了两里路后,倪疯子才稍稍放慢脚步,对刘云成说道:“刘组长,这就是我在进入鬼哭沟时让大家不要发出响声的原因,当年我采药经过这里时,那时人还年青,见峡谷又高又窄,觉得好玩,一时兴起,便朝着天空喊了几嗓子。哪知我的声音还在峡谷内回荡之时,两边崖壁上的山石就如雨点般纷纷落下了,吓得我敢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幸亏我命大,要不然早就让这么多的石头给砸死了。后来,我才明白,在这鬼哭沟的那一段路是不能发出大响声的。刚才就是那块大石头落下发出的声音太大,而震动落了崖壁上的石头。”
刘云成问道:“大爷,就只有那一段路是这样的吗?”
倪疯子说道:“是的,过那一段路就没事了,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刘云成听倪疯子说只有那一段路容易落石,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为安全起见,还是命部队加快前行。
鬼哭沟的这二十里路,大家以急行军的速度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老虎坡一带。
老虎坡的坡度虽然不是十分陡峭,但到处都是密集的簝竹林,根本没有路。飞天崖的山脚就在远处老虎坡的尽头,而山顶却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
倪疯子带着大家一路披荆斩棘,艰难地向老虎坡上而去,由于簝竹太密,要通过非常困难,这十里路让大家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当来到飞天崖下时,已经快五点钟了。刘云成知道若在天黑后上飞天崖将意味着什么。部队必须要在天黑前登上飞天崖。此时倪疯子对刘云成说道:“刘组长,从这里上飞天崖大约还有五里路,虽然陡峭,不过在这崖壁上有一条小道,一直通住飞天洞,从飞天洞出去就到了飞天崖的山顶上,但是出口离地面有两丈多高,还需要用到绳索。”
刘云成说道:“大爷,我们得赶在天黑前登上飞天崖,得尽快上山。”
倪疯子指着前面石壁前的一块大石头说道:“上山的路就在那里,我想一定是当年杨氏家族为了运棺材而开劈出来的道路。”说着便带头向那块巨石走去。
刘云成招呼后面的战士紧跟上来。这条小路因年代久远而隐没在荆棘丛中,但还是依稀可辨,随着小路沿着陡峭的山势曲折而上,部队又渐渐来到浓雾之中,天色却越来越暗。不觉到了一个洞口,进入洞内后,大家发现这个洞并不大,但头顶约两丈高处有光透下来,虽然因山上雾气重重,光线微弱,但却也能看到洞口上的光亮。
副连长李磊看到这么高的洞口,心里有些急了,便对刘云成说道:“刘组长,这么高的洞口,要上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刘云成说道:“倪大爷既然带我们走这条路,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让我们上到飞天崖顶上。”
倪疯子没有说话,而是就着昏暗的光亮在洞内察看了一会才说道:“刘组长,李副连长,不要着急,从这里可以慢慢爬上去,只要有一个人带着绳子上去就行了。”
刘云成与李磊知道又要用到与上亡人崖一样的办法了,两人都争着要先上去,刘云成说道:“不用争了,还是我先上去。”
倪疯子又向头上的洞口看了看说道:“还是刘组长和我一起先上去。”
于是倪疯子在前,刘云成在后,慢慢地向洞口爬去,还好,这里并不是垂直向上的,而是有一些倾斜坡度向洞口延伸,很多地方还有能抓能踩的石头。不过要上到洞口其实也并不容易,二人费了很大的气力才终于出了洞口,来到宣恩县的最高处二坪飞天崖上。山顶风很大,雾气缭绕,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二人正准备抛细绳到洞内去拉粗绳上来时,却听见远处好似有密集的枪声。
倪疯子听了听枪声传来的方向说道:“刘组长,那是鸡公嘴方向,一定是赵连长他们与土匪接上火了。”
刘云成说道:“大爷,赵连长他们已经向土匪发起了佯攻,土匪们肯定大都被吸引过去了。我们得尽快行动,从土匪的后面狠狠地打击他们,一定要彻底干净地消灭这股土匪。”说完便迅速抛下绳索,让洞内的人将粗绳绑好后拉上来。在倪疯子的协助下在一棵松树上将粗绳系牢,不一会儿,李磊带着洞内的战士们攀着绳索陆续上来了。
刘云成与倪疯子听到的枪声的确是从鸡公嘴方向传来的,正是赵丰所率领的民们兵们与土匪交上火了。原来,赵丰带着民兵到达红溪坪后,沿胡家沟向二坪进发,大约在下午四点钟到达到离二坪还有三十里路的半边坡时,被上山报信后正往回走的陈花儿发现了。
陈花儿到二坪送情报后,又得到了二十块大洋的奖赏。当他从鸡公嘴下山时,远远地看见一队人马,猜测很可能是共产党的部队来了,忙连滚带爬地往回跑,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报给在鸡公嘴设伏的匪首向家立。这向家立也是燕群武的把兄,现任燕群武第四大队的副大队长。
向家立得到陈花儿的报告,命设伏的匪徒们立即作好战斗准备。这鸡公嘴地形奇特,活像一只大公鸡立于二坪的西侧边缘,从西面上山正好走到公鸡的头上后,便就算真正到达了二坪,而公鸡头下面的背部是一个大凹槽。上山的人到达这里的公鸡尾部山头后又得下一小段坡,再向上行才能到达公鸡的头顶。若在这里遇到埋伏,要想突围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丰带着近两百民兵到达公鸡尾部山头时,见山凹处地势险要,怕中了土匪的埋伏,不敢继续向前,便让民兵们就地做好战斗准备。可是等了十多分钟,下面的山凹与对面公鸡头的山头上依然是一片寂静,只是偶而有一些不怕冷的鸟儿不断飞起。赵丰总觉得那些有鸟飞过的地方有些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想了想后,他让四道水民兵队长李青云代替他指挥,他自己则带着三个民兵前去侦察情况。
土匪们见赵丰带着三个民兵进入山凹,匪首向家立知道如果开枪向这三人射击,这三人绝对是跑不掉的。但如果枪声一响,其他的人一定不会再往伏击圈里钻。他要打的这股共产党的全部人马,而仅非这三人,于是他下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放这三人过去。赵丰带着两名战士到达山凹后,发现雪地上有很多脚印。这正是土匪们在埋伏时大意了,而露出了他们的马脚。赵丰故意大声说道:“鬼都没看到一个,走,回去通知部队迅速上山。”
埋伏在树林中的土匪们听了赵丰的话,都不觉暗笑,看来他们这次一定会立下大功。
赵丰带领两名民兵退回公鸡尾部的山头上,命令四道水民兵队长李青云将两挺机关机对准山凹处的密林中一顿扫射,顿时,林中隐藏着的土匪就死伤多人,余者纷纷向对面山头上退去。
赵丰命令民兵们集中火力继续向对面的山头上射击,对面山头上土匪的几挺机关枪也喷着火光与民兵们对攻。赵丰让民兵们打了一阵又停一阵,在枪声停下的间歇又一起大声喊叫:“冲上二坪山去,活捉侯宜维。”
在对面山头指挥的匪首向家立一面命匪徒们开枪射击,一面命人回去向张继生和燕群武报告,说共产党的大队人马正在全力进攻鸡公嘴。
张继生与燕群武得到向家立的报告,以为真的是共产党的大部队到了,便带领全部人马倾巢而出,要在鸡公嘴与共产党的部队决一死战。当二人带着一干匪众赶到鸡公嘴时,的确听到对面公鸡尾部的山头上的枪声极为密集,这两大匪首也相信是共产党的大部队进攻二坪来了。于是命令匪徒们将所有的火力都用上,虽然伏击是打不成了,但也一定要阻止共产党的部队上山。
在飞天崖上的刘云成等战士们都从洞中上来后,便又在倪疯子地带领下带着部队下了飞天崖,来到崖下的两里坪。此时,天已近黄昏,大家突然发现有三个背着枪的人正从侧面一个拐弯处过来,那三个人也见到刘云成他们,从战士们的军装看出,是共产党的部队来了。只听得其中一个人喊道:“共产党的军队来了,快跑!”这三个人正是土匪的巡逻队。
刘云成哪容他们逃掉,命李磊带一个班的战士包抄过去,截断那三个土匪的退路,而他自己却带人从三个土匪的后面紧追不舍,他刚带着战士们沿路追过去。却听得倪疯子喊道:“忠松,忠明,你们不要跑,爹是来接你们回去的!”
其中的两个土匪听得倪疯子的喊声真的就不跑了,而另一个土匪从侧翼一路狂奔,钻进树林跑掉了。
倪疯子飞奔到那两个停下来的土匪身边,那两个土匪看到倪疯子后又惊又喜,哭喊道:“爹,真的是你!”
原来,这两个土匪正是倪疯子被匡然义抓上山的两个儿子,父子三人抱头痛哭起来。
刘云成带着战士们来到父子三人身边对倪疯子说道:“大爷,您终于找到儿子了,祝贺您父子团聚。”
听到刘云成的说话声,父子三人才止住哭声,倪疯子对刘云成说道:“刘组长,我这两个儿子都是被土匪强拉上山的,你看能不能饶过他们。”
刘云成说道:“革命不分先后,只要他们不再与土匪为伍,政府都会宽大处理。”
倪疯子说道:“刘组长,我保证他们不会再跟土匪走了。”说完又对两个儿子说道:“忠松,忠明,把你们知道的情况都详细地报告给刘组长。”
倪疯子的大儿子倪忠松对刘云成说道:“长官,我们兄弟俩都是被匡然义抓来当土匪的,后来他又将我们送到燕群武的手里,我们可从来没杀过人。这次是受燕群武的逼迫到处巡逻,这么冷的天,他们在屋里头吃香的,喝辣的,却让我们受这等罪。”
刘云成说道:“你们不要害怕,以后不要再叫我长官了,叫我刘同志就行了。你们知道这上面的土匪头子都有哪些?”
倪忠松回答道:“前段时间,第六纵队的司令侯宜维也在这里,接收了台湾空投的武器弹药后,就带着队伍下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山上的主要头目是副司令张继生和第四大队的大队长燕群武,他们都住在杨家院子。而命令我们三十多个人分成几个小队到周边巡逻。刚才跑掉的就是我们这个小队的小队长刘羊子。”
其实倪忠松兄弟一直在外巡逻,根本不知道张继生与燕群武已经带着匪众们都去了鸡公嘴。
刘云成命倪忠松兄弟在前面带路,带着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杨家院子,可是到了杨家院子只抓到几个留守的土匪。一问得知张继生与燕群武带着土匪大队人马去了鸡公嘴,便命部队立即向鸡公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