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婆母,京城难道是这样的习俗吗?媳妇的嫁妆要来补贴家用?”孙雪衣故作惊诧,“我以为只有揭不开锅的百姓人家才会做这种事呢!咱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吗?”
这下,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褚行珊首先忍不住,指着她骂到:“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破落户!婆婆要媳妇的嫁妆怎么了?我娘若不是为你好,还不说这话了呢!不识好歹的东西!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家,谁还要你这行脚商家的丫头!”
是的,即使贵为成安县主,褚行珊骂起人来就是这么溜,也是在她身上,孙雪衣第一次了解到了什么叫“德不配位”。
孙雪衣凉凉地问:“你说要我的嫁妆是为我好?请问,是哪里为我好?”
褚行珊一噎,硬是吞下了接下来的话。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这破落户还当真了!?
老太妃被气得呼呼直喘气,本以为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这新媳妇居然挺硬气,更是不快,重重哼了一声,“你家,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顶撞婆母,是做媳妇的本分吗!”
孙雪衣不卑不亢,回答道:“媳妇自然是敬重婆母的,因婆母是先皇亲赐的太妃,正儿八经领皇粮俸禄的,婆母自然是有大德的人,想必不会干出抢夺媳妇嫁妆这种事。婆母,您说是不是?”
老太妃被气得倒仰,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抢夺嫁妆?果然是小商户家出来的,一副小家子气!
褚行珊赶紧过去给娘拍背揉肩,“娘,您缓缓,别气着!今后都是一家人了,娘您是长辈,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往后您调教就是了!”
最后一句对着老太妃说,眼角却瞥着孙雪衣,话中,“调教”两个字,格外得分明。
孙雪衣心中冷笑,想再磋磨她一辈子?不可能!
这辈子是老天爷赐给她的,若她再搞砸了,那她干脆跳河算了!
这头王嬷嬷还想说嫁妆的事,却见褚行珊微不可查地一摇头,便把话憋回去了。
母女两个,心里想的是一样的,来日方长,媳妇都进门了,怎么磋磨,还不是随她们?
第一回敬媳妇茶,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孙雪衣回了自己院儿中,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关起来,让家中带来的林妈妈把着门,她与四个丫鬟说起话来。
“今日婆母想要我的嫁妆钥匙,被我躲过去了,但这只是第一次,她们试试我的态度而已。”孙雪衣道:“我料着今儿个也不是真要,哪有媳妇第一天进门,就要人家嫁妆的道理?但往后这样的事必不会少,你们都留个心眼。”
端莺最小,惊呼一声,“姑……哦不,王妃,郡王府为什么要抢我们的嫁妆?他们可是郡王府啊!”
孙雪衣冷笑一声,“是啊,一个败落了的郡王府。若不是他家败了,怎会娶我一个商家女?”
“商家女怎么了,商家女不也挺好的……”端莺不满地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