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值夜官往后一个趔趄,“你......你竟是玄甲余孽!”
目色惊惧。
“呵,”老卒轻笑,脸上再无平素轻浮恭维之色,反而满是不屑。
“余孽?”
他猛得抬眼,一双铜铃眼混着古铜脸色更显桀骜,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我玄甲将士跟随大将军征五地,战六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到之处皆望风披靡,见旗而降。十年之间戮敌无数,扩疆千里,大将军更是以一人之力数度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悍勇老卒一步踏出,“试问天下何处有这样的余孽?”落脚之处青砖尽碎。
老卒青筋暴起,目若寒星。
气吞万里如虎。
“那也只能怪他太过耀眼,新君刚立却不懂得收敛锋芒,”值夜官冷笑连连,“莫是未听过功高震主?”
“呵,”老卒拄刀于地,星眉剑目中自有一番英气,想必当年也定是个让邻家小娘惦念的英武汉子。
“是功高震主还是愈加之罪你我心知肚明。”
他一针见血。
“多说无益,今日这里已经步下天罗地网,你们若敢来便是自寻死路,插翅难逃!”
“还不束手就缚!”
值夜官扯着公鸭嗓倒也喊出了一番气势,过了把沙场秋点兵的瘾。
“不妨告诉你,”值夜官终于捡回了勇气,又再度拿捏起平素的傲慢派头,“此去十里便有我东陵御林军五千人马。”
“人马俱甲,悉数精锐。”
他比指为剑,挥斥方逑。傲据神色不输于指挥那支所谓精锐的御林将军。
“这军马比之前朝奔雷军如何?这大理寺监牢比之炉城重镇又如何?”
老汉微微偏头,一声冷笑。
连发两问。
“这......这.......,”值夜官气势不再,“那自是不如的。”
他终于说了句大实话。
那唤作奔雷的军伍是前朝精锐中的精锐,号称人马俱甲,尤擅骑射,听闻奔袭起来恍如裹挟雷电。而那炉城更是不得了,城高六丈,厚五丈,皆为刚岩所铸,坚固程度不输金石,号称不破之城。
御林军与这大理寺监牢自是无法与其二者相提并论。
他不明白的是面前之人提此二者作甚。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鹿眼儿平原一战我玄甲三千死士大破奔雷军五万人马。”
“三柱香。”
“炉城之战更是以我家将军所率玄甲军为攻城锋失,才一战夺城。”
“只用......”老卒顿了顿,像是在追忆往昔峥嵘岁月。
“一个时辰。”
又字字带血。
“你.....你们当真要反?”
这位值夜官终于学会了放下那不值钱面子。
“能不能别杀我?”
“我一直都很敬佩大将军,真的。”
他苦苦哀求。
“大人,”老卒不禁发笑,“您这是做何?”
“我与大人素无冤仇,谈何要害大人性命?”
老汉躬身相扶,却不曲膝。
“仅是要向大人借用一物罢了,”老卒话风一转。
“好说好说,”值夜官狠狠掐了下那正不争气打着摆子的腿,一脸陪笑,“本大人,啊不,只要在下所有之物将军可随意取用。”
“只是不知将军所要何物?”
他问的小心翼翼。
“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老卒轻笑。
“大人项上人头罢了。”
老汉抽刀上前,笑意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