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握着茶盏的手猛然一缩,皱眉看向灼华:“你不知?”
“不知?”灼华轻哼了一声,转而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双手撑在木桌上,忽而贴近,好笑地看着南辞:“我需要知什么?”
“灼华,我知道你一向守信。”
“呵,守信?”灼华自嘲般地笑了笑,又坐了回去,漫不经心道:“你倒是忘了世人是如何称呼我的。”
南辞收去了面上的戾气,笑道:“那是那帮俗人不懂道。”
“你懂?”灼华挑眉向南辞看去,语气戏谑。
“我若是懂,倒也不至于被你封在这个地方。”南辞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盏,敷衍着。
“唔,说的有道理。”灼华转了转墨色的眸子,勾唇笑道:“成,你的要求,我答应。”
语落,南辞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认真的神色,端起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希望你不会食言。”
灼华摸了摸杯沿,含着笑说:“那是自然。”
……
等到两人走出木屋时,天已接近黄昏。
落日的余晖倾洒在正在洗衣的小姑娘身上,分外夺目,仿佛挥洒的小水珠也似夜明珠般闪着光,一举一动,皆为动人,眉眼涟涟,一切皆为美好。
两人站在不远处观望,微风拂起他们的袍子,一白一红在风中伫立,偶尔才会有鸟鸣声响起,打破这份美好的寂静。
半晌。
灼华才微微侧头,嘴角噙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缓缓的开了口:“当真放心将那丫头交于我?”
灼华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就不怕我与那丫头各付倾心?”
依旧是沉默。
灼华眼底淡淡的笑意渐渐消失,收了笑容,清冷道:“无趣!”
转身便要走回木屋去。
这时,南辞才有了动静,声线平静,无波无澜:“若真如此,我也认。”
意料之外的,灼华没有立刻回话,只是脚步稍顿,叹了一声,说道:“先回了。”
“等等。”南辞出声,却未有所动,“回哪儿?”
“木屋。”灼华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快步绕到了南辞身后,语气极为轻佻,“怎么?不留客?”
“不留。”
“啧。”灼华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不满道:“这便是汝之待客之道?”
闻言,南辞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侧首,紧了紧拳头。
一时间,寂静无声,耳边只剩下小姑娘洗衣的水声,与鸟鸣声夹杂在一起,空荡荡。
良久,南辞轻叹出声,“带小丫头离开吧。”
灼华诧异,挑了挑眉:“想好了?”
“……”南辞松了拳头,像是放弃了一些东西,语气轻缓而坚定:“嗯。”
“成,那便不留了。”灼华绕过了南辞:“今日便离开。”
“衣物。”
灼华侧首,摆了摆手:“有的是银两,添置些新的。”
耳边传来南辞极轻的声音,“也好。”
……
洗澡最后一件外裳,桃之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点点细汗,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抬眸看了看半边的红日,干脆席地而坐,乘一丝凉风。
忽然,一抹白色映入眼底,映着脚下粉色花瓣,有些陌生。
皱着眉头,顺着衣袍看上去,灼华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突然闯入视线,桃之这才松了眉头。
“走吧。”
灼华伸手将小小的一只捞起,环在了怀里。
桃之有些恼怒地挣了开来,警戒地看着灼华。
“去哪儿?”
灼华眸眼含笑,长长的丹凤眼半眯着,眼尾处轻轻上挑,极为勾人:“自是去那繁华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