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吓得汗毛直立,生出不好的预感。
“老头子,你想干什么。”张铭退后几步,双手下意识护住胸部,面色不善的盯着面前总觉得有些不正经的花老。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花老恨不得一拐杖敲过去,他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在他眼里就这么三观不正吗?不对,跑题了。
“小子,作为老夫唯一的传人,你行也得行,不行也没实力反抗为师。”像抓小鸡崽似的拎起张铭,一道劲气散出,震碎他的衣服,把他扔到了太凌湖里去。
“把自己洗干净了,不然让大黄去帮你。”
“哇呀呀,老梆子,要去自己去,别搭上爷。”疾尘泪流满面,大黄这个名字还有改掉的希望吗?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两个小家伙,快去把东西搬过来。”花老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座太凌峰。
“来了来了。”两个脑袋从云雾中钻了出来,手里抓着许多瓶瓶罐罐,里面装着还在蠕动的毒虫。
“花爷爷,你要这些虫子做什么?”张灵熏皱了皱鼻子,又看了眼泡在湖中的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张铭。显然,抓这些毒害的时候,张灵熏有一种本能的排斥,有哪个正常人喜欢与这些东西打交道。
“哈哈,老夫自有妙用。”花老大手一挥,一尊乌金大鼎落在湖畔。
大鼎出现的刹那,药香横空,地涌泉乳,虚生金莲,整片太凌湖的湖水沸腾而起,一道水柱注入鼎中久不停止。
“这……这乌金鼎熬炼过多少灵药?居然仅靠残留的药力便能生出这些异象!”躲在远处的疾尘如风般刮了过来,瞠目结舌的看着那数丈高的乌金大鼎,若是在平时的话,早就直接抢走了。
“哟,小家伙,挺识货的嘛,当年这药鼎可不仅是熬炼过灵药,就算是神血也经常在这鼎里炼化。”
“那是,也不看看爷是谁,未来的超级圣兽啊!”疾尘一副“爷什么没见过”的样子,自动忽略了另外两个不识货的家伙。
不过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看到这么一尊重宝,翅膀都重的飞不起来了,眼睛冒着绿光,直定定的盯着乌金大鼎,任俩人怎么赶也赶不走。后来花老一记眼神,疾尘立马灰溜溜的跑了。
“嗷呜~,这老家伙身上居然有这么多宝贝。”疾尘被打发来取蛇蛟银熊的本源宝血,抓起只熊爪子看个不停,一只翅膀还在熊尸上游走。
泡在湖中的张铭只觉得辣眼,蛇蛟银熊死都死了,还贞洁不保。取出一件长袍披在身上,三两下跑到疾尘身边,眼神怪异的看着他。
疾尘不乐意了,但一想到体内那个暂时没办法解决的万生咒,一下子焉了下来,现在连他自己都是这个小贼的了,这头熊尸还能被他顺走?
站在一旁的张铭如果知晓疾尘的想法,一定会点头大赞孺子可教,然后让疾尘给这头熊尸分尸取血。但问题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哇。
一见苦着脸的疾尘,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好歹他们也相处一天了,多少有点主仆之情了,就那么一丢丢,指甲缝那一横,不能再多了。
不管怎么说,杀死两位强者最主要还是疾尘帮忙。再说了,不过一餐美味就能把这不老实,时刻准备着跑路的疾尘和自己绑在一起,这笔账不管怎么算都是自己赚啊,无非是多少的问题。
想通了,那还犹豫啥?张铭凑到失落的疾尘身旁,嘿嘿直笑,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的疾尘被吓了一跳,立马退开三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吐出一柄巴掌大小的五彩羽扇护住己身,警惕的看着张铭。
张铭无语:“大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爷想请你一同共享美味,你却如此防着我,真是太令人心伤了。”张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独自走近蛇蛟银熊,留给他一个帅气的后脑勺。
“重申一遍,爷叫疾尘,天底下最高贵的上古遗凶!”疾尘气得头顶冒青烟,不过下一秒就凑到张铭身边,低头低声说道:“不过既然你小子这么有诚意将功补过,那爷就却之不恭了。嘿嘿。”
疾尘笑的更猥琐了,张铭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扭头离开不想与这个没节操没底线的胚子同流合污。
达到目的后,张铭兴致颇高的回湖中继续泡澡,张子萧俩人去而复返,又带回来一些山中的老药,都是齐根而断,粘稠的汁液氧化为棕色,保护药效不散。“花爷爷,你要的药采回来了。”张灵熏叫道。
“终于采来了,时间差不多正好。”
花老把注满水的乌金大鼎移到一个没有物体遮挡、光线充足的地方。一排排黑丝木摆到乌金大鼎下,这是一种少见的灵木,木质坚硬,并且十分耐烧,拇指大小的一块就能燃烧一个时辰。
此刻堆在乌金大鼎下面的黑丝木哪一块不比砖头大,而且数量众多,泡在湖中的张铭想破头也不知道这么一批价值不菲灵木花老是从哪里找来的。
熟悉药香从鼎内传出,花老怅然的看着一种又一种异象,终是一叹。一朵墨绿的花朵只手捏来,飘落在黑丝木上,瞬间墨绿焰火燃起,鼎中的湖水快速沸腾。
张铭眼睛一亮,才过了一个多月,他决然不可能忘记那差点要了他命的涅槃之火,那墨绿的火焰与涅槃之火有些相似之处,像是由浓郁到极点的生命之力汇聚的一种奇异火焰,凡是火焰沾染过的地方,杂草皆疯狂生长,不像是能将水烧的沸腾的火焰。
花老打开一个玉瓶,两条漆黑的蜈蚣猛射出,背上有一条金丝从头连到尾,这是黑背金丝蜈,毒性极强,一滴血就能灼穿铁石。花老看重的东西哪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道理,一声轻斥,两条黑背金丝蜈即刻被震碎,落入鼎中。
把十几瓶各不相同的毒物如法炮制,鼎中的清泉变得污浊不堪,腥臭味直逼浓郁的药香,泡在湖中的张铭嘴角抽了抽,这东西不会让他喝下去吧?张铭想哭,现在逃还来得及不?
花老动作没有停下,一阵残风卷起落在树屋盘的银色兽骨,花老轻斥一声,化为一柄小锤,将坚硬的骨骼敲碎为粉尘,洒入乌金大鼎。
估摸着时间差不离了,再久一点,鼎内的毒性都要散去,一株株老药被相继投入鼎中,腥臭味才逐渐消失,又被浓郁的药香取代。
乌金大鼎内的药液变的十分粘稠,气泡被撑破又浮现,溅了一壁的漆黑液体。张铭看得一阵反感,但又忍不住猜想这鼎药液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黄,把你手中的花苞全拿出来。”花老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疾尘却炸了毛。
“什么,老梆子,想都别想,这是爷凭本事抢来的!”过了这么久,蛇蛟银熊才被疾尘大费周章的拆下来两条爪子,听到花老的话,二话不说就抓着两只爪子朝远处遁去。
不过花老轻轻一招手,早就遁出太凌峰的疾尘像小鸡崽似的被抓了回来,收在其体内的那串念珠一下子就被花老扒了出来,轻轻一震,八个巴掌大小的赤色花苞都被花老摄到手中。
把念珠扔回疾尘体内,一捏花苞,两个赤色果实化为液体,被扔入乌金大鼎中,再次捏开两个花苞,将两团美玉般的宝血弹入鼎内,另外四个则收了起来。
“老梆子,爷和你拼了。”疾尘嘴上叫唤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冲向无头熊尸。
张铭精神力大涨,目力极强,自然可以看清鼎内的情景,如墨汁一样的粘稠液体化为暗红色,就像干涸已久的血液凝成的血块。不再有气泡冒出,表面归于了平静,就这样熬炼了一个时辰,天彻底的暗了下来,小湖畔却亮如白昼。
一丝一缕的星辉被炼入鼎内,馨甜的药香透过鼎壁,飘散在空中,鼎壁上一些原本模糊的图刻发着乌光,与星辰共舞。
温润的湖水差点让张铭睡去,强打起精神看着药液不断减少的大鼎,不时看看疾尘把蛇蛟银熊解剖到了什么程度,见还没开膛破肚便接着盯着药液犯迷糊,又慢慢沉入水中。
“乖徒儿,已经熬好了,进去泡泡。”花老把沉入水中吹泡泡的张铭一把捞了起来,又趁着他还在犯迷糊,二话不说扔进了鼎中,好好的泡了个药浴。
“啊!天杀的老头,快把小爷放出去。”张铭杀猪般的惨叫惊醒了正盘坐在两颗星辰上修炼的俩人,不过花老要做就做个彻底,给其放了个乌金鼎盖,绝了张铭最后一丝念想。
“啊,熟了熟了!老头子把我放出去啊!”张铭注定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