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卡牌在水中转了转，它似乎不受这位面万物的影响，一如往常的漂浮着。
在杜安的指挥下，卡牌圆圈上密布的黑火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这是他一个月积攒下来的心血，尽管整座夜城蕴含这大批量的黑气，遗憾的是都与杜安无关。
小院所在区域干干净净。
别说是代表着更强力量的红气，就连普通黑气也没有。
预备职业者集训的小院，就像一个单独圈出来的围栏，而他们就是围栏里的牲口。
没有执行计划前，杜安不想暴露。
无法在外界提取黑气，唯有在自身找方法。
分段睡眠就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了，杜安还需要参加日常训练，无法完全照搬。
他用切香肠的方式，将分段睡眠切得更细致。
几乎抓紧一切空余时间休息，这是计划成败的底线，马虎不得。
蚊子再小也是肉，哪怕只有几分钟也行。
聚沙成塔，积少成多。
一个月后，杜安就是用这种挤牙膏的方式，硬是挤出了五十朵黑火焰。
而现在，正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河水没有想象中的冰冷，还带着一丝丝的温热，杜安漂浮在水中，静静等待着伤口复原。
最后一朵黑火焰熄灭了。
杜安胸口的拳印也随即消失，剧烈的痛楚逐渐远去。
他小心的探出头，长呼一口气，然后在潜下去。
一旦动作大了，胸口依旧有刺痛感，不过对于他这样的老油条，完全可以忽略。
水里突然传来阵阵波动，河水黑沉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急速靠近。
终于来了吗。
杜安再次探出头，用最快的速度从裤腿上解下一包牛皮纸。
打开之后，空气中顿时飘散起刺鼻的腥臭味。
他皱着眉，用尽全力将里面的东西抛洒出去。
扑腾一声，水花飞溅。
这一下如同炸了马蜂窝。
水中的生物瞬间改道，朝着他所扔的方向游去，同一时间，又有四五道水波朝着相同方向而去。
河面上不时翻腾起粗大的鱼尾，鳞片赤红如血，即便在夜色下也能看清楚。
好家伙。
即便杜安早有准备，看到鱼尾扬起时，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光是露出的鱼尾就有两米宽度，天知道全部显露出来会有多大。
所幸情报正确，这种大鱼对于腐肉最感兴趣。
这也是杜安这一个月来细心打探的结果。
为小院提供服务的，都是夜城本地人。
他们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有些人远远看见鹤飞羽，还会禁不住的手指颤抖。
尽管这帮人畏畏缩缩的，眼神深处却流淌着赤裸裸的贪欲。
杜安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利用预备职业者的临时特权，搞到了一堆干净衣物，洗漱用品，肉食罐头和水果。
经过几天的挑选，杜安找了一个心智不坚定的家伙。
这些东西不能让对方铤而走险，放松警惕还是能做到的。
更何况他需要的情报并不机密，当地人多少都知道一点。
其中一部分，就是河道里鱼类的习性。
这种容易被人忽略的东西，有时候才是计划成功的关键。
杜安小心的游动，他不想打搅争抢食物的怪鱼，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才摸到了岸边。
进入岸边的草丛，找了一个隐蔽角落，伸展了一下酸麻的四肢。
不用那当地人的情报，杜安也知道树林里有什么危险。
想要真正安全，唯有等到白天再说。
太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这片大地上，没有太多温暖，最多只是起到照明的作用。
对于阴影界来说，它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昨晚杜安的叛变没有引起太多波澜，在夜城漫长的历史中，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
“听说莉莉娅被一位四级炼魔师看中，对了，好像叫钠丁。”
“难怪这段时间没看见她，她不参加终极考核吗。”
“鬼知道，或许有专门的特训吧，和我们可不同喽。”
“杜安那小子被甩了吧，听说公国的女人放荡的很，呵呵，昨晚他的表情真够精彩的。”
“活该，职业者不需要懦夫。”
“鹤教官的力量真是恐怖啊，轻飘飘一拳就打碎他的胸骨，这就是四级的实力吗。”
“没见识，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我听说炼魔师还能召唤魔物，而且.....。”
“看来大家的精神不错。”
鹤飞羽清脆的声音飘来，她的视线扫过众人，看到这九人或崇拜或仰慕的表情，不由露出微笑。
随后她招招手，门口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面容英俊，身形高大强壮，他的笑容爽朗，就算初次见面也会心生好感。
男子身上的一切都恰到好处，从外形来看，几乎没有缺点，不过和身边的女子比起来，就有些失色了。
女子黑发黑眸，容貌冷艳。
她的穿着相当普通，甚至称得上朴素。
可真正的美玉就是这样，就算再怎么遮掩也无济于事。
就连鹤飞羽这样娇柔的人儿，站在她身边都逊色三分。
鹤飞羽简单介绍了一下，男的叫魏晨，女的叫魏天星，两人来自沧澜国，和九人一起参加晚上的终极考核。
没人有异议。
高颜值总能收获莫名的好感，更何况这是鹤教官的安排。
魏晨很有亲和力，话语幽默，几句话间，就和众人拉近了距离，室内很快传来阵阵欢笑声。
鹤飞羽退后了几步，她看着谈笑的众人，却对魏天星小声说道：“对不起，昨晚出了一些事故，已经处理干净了。”
她的表情有些惶恐，很难想象一个四级炼魔师，会对一个预备职业者卑躬屈膝。
“我听说钠丁带走一个叫莉莉娅的女人。”
魏天星的声音冰冷，带着责问的口气。
鹤飞羽神色一僵，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我们有了替代人选，质量更好，是古斯王国的皇族血脉，我查验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你和钠丁的关系不错。”
魏天星转头看向她，一双美丽的眸子在她胸前移动，最后停在露出的半截沟壑上。
鹤飞羽身上泛起一阵疙瘩。
她胃里涌起一阵恶心感，很想躲避，意识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只能僵硬的站在那里，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看到她窘迫的表情，魏天星咯咯一笑，从她身边走过时，手指悄然划过鹤飞羽的腰肢。
“飞羽，这次我就不计较了。这批祭品我还算满意，如果顺利成功，魏家会好好感谢你。”
“哦，对了。”
魏天星转过头，她的笑容很美，如同春风拂柳。
“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我从家里带了些好茶，回头记得找我，好久没见了，应该好好聊聊。”
“明白。”
鹤飞羽的声音沙哑，她机械式般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