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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年寒冬,我再也找不到远方。

远方是一只聪明的獒,又是一只憨得可爱的大狗。据说獒的大脑里,能储藏一万多个信息。欺辱它的人或有恩于它的人,多年之后,它依然记得非常清楚。天生异禀有一种极致。

远方是与众不同的灵异。在它眼中,站立的人是很矮小可欺的,可蹲下去的人却是高大威猛的。远方与众不同之处,还在于一般的狗,主要靠嗅觉来辨别事物,可是远方有一个偏执,它会用眼睛来辨别。它最恨的就是戴帽子、戴眼镜、穿黑裤子的人。如果有人同时穿戴上这三样,而又刚好碰上远方,那就必定逃不脱,它会不顾一切凶猛地攻击。

这个秘密是中尉发现的。中尉说,有一次,包帆工会周末让中尉出个节目,中尉便照电影《英雄虎胆》里于洋的扮相,表演了一段。他戴着帽子、墨镜、穿一条黑色裤子,出现在远方面前,冷不防远方呼地一下,猛然向他扑来。他来不及反应,远方两只锐利的前爪,已经搭上他的双肩。一刹那,远方扑过来掀起的风,把中尉的帽子飞走了,中尉的眼镜也耷拉下来。只见远方嵌在血盆大口上端两只杏核眼睛里,电光石火般闪过疑惑的目光。它认出了主人中尉。它发出了沉闷的低吼。

帽子、眼镜、黑裤子,中尉费尽心机,终于悟出了祸根。这事本不该发生在狗身上。中尉又试验了几次,屡试不爽。看来,禀赋灵异的远方,也有形式主义以貌取人的毛病。它憎恨一切虚假与伪装。

不可思议又冥顽的远方,它甚至可以因为这个印象,毫不犹豫地咬断对方的喉咙。它的偏执和冥顽其实和人很相似。

这是我到灯塔时,中尉给我上的人生第一课。

那时远方还小,和我一样。

海啸席卷平原,海水淹没了饮马滩,灯塔坍塌在礁石上,守灯塔的中尉不知所终。

这之前的一次海上风暴,包帆工会的百多条三桅船在海上沉没,没有一条回来。粗略统计,那次海难大约有一千多船工蒙难,报纸没有登载消息,没有人知道海啸究竟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曾经有一段时间,这件事被经常提起,但后来,人们好像抚平了伤痛,也就再没有人谈论它。

自古以来,海啸时有发生,渔民葬身海里,尸身都找不到。自古相沿的风俗,为了使野死的灵魂能够认路回家,结发妻子在饮马滩头的海涂上披头散发,孤灯注血几天几夜,呼唤引领灵魂回归故土。当地的老人记忆,其时海滩上成百上千的妻子、母亲披麻带孝,在海涂上仰天向海,披头散发,声嘶力竭地哭天抢地,几天几夜,常有大风大雨相伴,泪流干,声喑哑,人扑地而奄奄一息。无边的海涂上星星点点的灯光、烛光,黑幢幢的人影,如无数鬼魅在空间穿行。我幼年时曾经亲历目睹那慑人的场面,其悲恸惨烈,难以描绘,无以言说。

远方的走失应该与海啸无关,在海啸过后的海滩上,我好像曾经见过远方的身影。在无数呼天喊地,向着大海恸哭的渔工亲属中,我真的看见过远方。卸去锁链,获得自由的远方。那是真的吗?我后来不敢肯定。因为,远方绝不可能安然地游走于人群中。

总之,远方的走失,应该与海啸无关。可是,中尉又去了哪儿呢?

在海啸到来之前,有没有见过中尉?我说不准。那天我是去过灯塔的,至少,我对灯塔有印象。

我好像还和中尉说过话。他给过我一块生烤的鱼肉。此刻似乎还有烤鱼的香味,犹余嘴边。他很喜欢在烤鱼时撒上孜然。空气里似乎还留有孜然的香味。

海啸使这座海边小城,一夜之间变成寡妇之城。这儿的人们,有守寡节烈的习惯,恪守夫死从子的高尚美德。男人死了,女人又没有再嫁的习俗。好多年,小城都处于零生育状态。

可是远方在哪儿?海啸没有带走远方,那么远方就没有理由消失。远方太爱灯塔了。

可是灯塔坍塌了,远方从此失去了家园。

我和远方成为朋友,是在1966年。

1966年,远方还很年轻,我也很年轻,刚满15岁。我们在灯塔成了朋友。

远方经常对着海低吼,吼声在海面上传得很远。无风而且炎热的早晨,远方会站在黑色的礁石上,对着日出的天边吼叫。我会时常被远方感染,一洗忧郁,暂时忘却烦恼,学着远方的吼声,面对大海,发出沉闷但是穿透力极强的低吼。这种低吼,常令我感觉自己很深沉同时很英勇。而这于远方,是很平常的。我很羡慕远方,我想成为远方。

虽然远方同样是不自由的。远方经常被囚禁在灯塔那小小的礁盘上,有点像走资派被关在牛棚里,但至少,远方在阳光下被囚禁,而在夜里,远方是彻底自由的。远方会涉过海水,跑向饮马滩,隐身在芦苇丛中、红树林里,那儿有太多大饱口福的东西。

许多年过去,我以为我已经完全地忘记了远方。我也确实很少想起远方。但是这么多年来,无时无刻莫名的焦虑,和渐渐变坏的天气一样,令人不安。焦虑与不安,好像皆因对远方的思念。在所有人都抛弃我,包括同学和朋友,包括父母,在我对所有人都不能怀有善良的年代里,唯有远方靠近我,给了我善意的表达。我靠着远方,在那个寒冬里靠着远方的温暖,终于走过绝望的寒冬。

在我泪流满面无家可归的黑暗中,远方忧郁但是坚定无畏的目光,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角落,有阳光存在,有勇敢存在。远方非同一般的样貌背后,有一种直抵人心的纯粹。

远方在我心中迷失太久了。生活中总是有太多别的事情,更迫切的事情,冲淡了对故人故事故乡的思念,我常常在酒醒之后或在无眠之夜,会有一种彻骨的自责。

一个人其实并非由未来构成,更是由过去塑造的,而我们却常常忘却过去而期许着未来的自己,在期许中一天天欺骗自己,消失真实的自己,以至于对旧事全然遗弃。那种深夜的孤寂的苍凉,实在令人钩沉久远的沉痛。在无边的黑暗包围之中,首先跃出的总是远方。远方总是给人简单而深邃的快乐,给人无畏的决心和蔑视一切的高贵。

那时,以一个15岁的少年而言,无论如何无法真正理解远方这种对人世间的透彻体悟,究竟源自何方。我甚至从来就没有细细想过,我和远方之间,有什么区别,有什么不同。我把远方当作时刻想念着的朋友,如影随形,如此而已。我对这个世界充满迷茫与惊恐,我弄不清楚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以为目下的混乱局势,随意抓人斗人,把人当狗一样对待……我以为这就是人间应该发生的事。我只想着逃到无人的地方,比如饮马滩,比如只有远方和中尉的灯塔。我害怕听见锣声和鼓声,一切由金属发出来的锐利的响声,包括千百人齐开大口,吼出来的口号声:打倒×××!

我只想在静静的无人的饮马滩,听芦苇在若隐若现的海涛声中悄悄地、清脆地拔节,那种温柔的爆裂,却又欢快的呻吟,伴着清风过耳的低吟浅唱。看蟛蜞吐着气泡,无数细小的气泡堆积成蜂窝般的更大的气泡群,淡淡的阳光照耀着汽泡群,闪烁着变幻着无穷无尽的色斑,把本来就美妙异常的蟛蜞打扮得分外妖娆。蟛蜞大约知道自己的美态,它不时舞动着红色的巨大的螯,起劲地吐着气泡。我真想做一只蟛蜞,它生性灵巧而且生活得自由。它在饮马滩无边的滩涂上,自由地行走,自由地呼吸。没有人来打扰它的生活。海水轻曼地抚平了滩涂,也温柔地覆盖了蟛蜞,蟛蜞非常舒服地张开大螯,随着海水飞快地逐水而逝。

蟛蜞真的很快乐吧?我只要它的千分之一快乐就够了。至少,它不需去想、去担忧许多事。

那时,我唯一可做的事,就是时刻想着父亲。由不得我不想,我真希望忘记他,让他在我的生活中、我的头脑里消失掉。我甚至非常懊丧同时痛恨,我为什么有这样的父亲!这样曾经让我非常骄傲和快乐现在又深感屈辱的父亲。我的心很痛,那种被最凶恶的大螯夹住不放的钻心的痛。

父亲被戴着高高的纸糊的帽子游街时,活像电影《红色娘子军》里的南霸天。他弓着腰,被几个红卫兵强按住脖子,几乎是匍匐着前行,脑袋却被提起来,他一定很难受。我无法不去想象他的难受,却又必须痛恨他。

我很想做一个工人的儿子。我后悔并且恨外祖母,是她把我从船老大家里,几乎是哭喊着抢回来。尽管在船老大家这段不到三个月的生活,在我的记忆中是模糊的。但是,船老大,无产阶级出身,是多么光荣啊!现在,我除了整日处于惊恐,处于不安之外,我不知该做什么。我只想做一个出身贫苦人家的孩子,免受歧视与欺负,我内心卑微到极点。

有时,我逃到饮马滩看海,看自由的快乐的蟛蜞,我会看见归航的渔船,船老大在船头指挥着船尾的舵手。舵手通常是年纪老一些的船工,他坐在船后甲板上,用一只脚勾住红木做成的舵把,一手撑着长长的旱烟杆,斜戴着草编的毡帽,染过薯郎的褂子敞开着,露出铜板一般结实的胸脯,很悠然地把着舵。他用心听着船老大的口令,熟练地按照自己的方式驾船。

船老大站在船头,总是光着上身,肌肉结实,皮肤像上了釉似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果是满载而归,如果是捕到好渔货,船老大会在还距离岸边很远的海面上,就开始站到船头,在发出口令的间歇,高声大吼着令人脸热心跳的咸水谣。他知道,寮居里的人们,特别是那些女渔贩子,听得见他的歌声,所以他吼得很卖力。几天几夜的海上搏斗,并没有耗尽他们的精力,相反,鲜活的海货反把他们养得精气十足,情欲难平。据说,鲜鱼是生精的,尤其是那些古老精怪得叫不出名来的海洋生物,各有古怪神秘的民间说法。渔民捕到它们,胆大的总是先食为快。

海上的男人,最受小城里女人们的欢迎。他们说话洪亮粗豪,体格魁梧、孔武有力。即便是瘦小,也尤为精干,如小钢炮一般。加上长期在海上作业,回到陆地,见人三分亲,见女人尤甚。出手大方,随手扔出几条大鱼,几只海蟹,还有些铁树、珊瑚、贝壳之类的海底物什,总是能令女人们惊奇,大呼小叫半天。还有许多海上传说,神仙故事,撩拨得女人们心中热辣辣的。

我常常到寮居去,在有风的日子,渔船不能出海,寮居里便挤满了闲人。海边弥漫着浓浓的酒气。连流浪狗也醉了。

船老大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想做个船老大。这理想一直折磨了我许多年,我明知无望。那时船老大是个神圣的职业,只有出身好的人才能到船上去当青脚,才能出海当渔民,我父亲虽然是共产党的干部,但他出身大地主,我是注定不可能从事这样行当的。

如果当年外祖母不从船老大家把我抱回来,我也许早就当上青脚了,也许过10年、20年,当上船老大不成问题。我恨外祖母,也恨父亲,我恨他的出身,更恨他当年不冒死去延安,革命半途而废,比反革命更可耻。大字报上就是这样写的,说父亲是革命逃兵,是叛徒。我甚至想,当年他要是去了延安,出身不就成了革命干部了么?我就不会是狗崽子、黑五类。

有些时候,我躲在饮马滩的芦苇丛中,躲在冬天干枯的苇草里,望着阴沉的天空,心里翻腾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父亲被关在民兵指挥部(临时监狱)里,我想象着他被囚禁的情景,心里非常难受与惊恐,却又无法抑止地顽强地想着父亲的出身。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问题。

寮居里的人都知道我是谁的儿子,那些人凡是读过中学的,都是我父亲的学生。他们对我很友好,虽然免不了有些轻视,但总是很友好。在寮居里,我有一种被呵护的安全感。

那些从海上归来的船工,会用很粗野的话语,咒骂民兵指挥部的人,他们大多是从包帆工会里选拔上去的积极分子,那时叫土改根子。工会主席阿狮就是。这些在海岸上混食的干部,最是让渔民们瞧不起。凡是没有在海上经历过九死一生、闯荡上十年、二十年的工会干部,渔民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动辄没有什么好声气。

平日里,只要渔船一靠岸,最先上船的正是阿狮这些人。他们一到船上,总是虚情假意地搭讪,趁机挑走些好渔货。渔民们不大敢得罪这些人,只有比较厉害的船老大偶尔会对他们冷眼,说几句挖苦的话。他们并不在意船工们的态度。

做过我三个月父亲的船老大华荣,是个很强势的角色。1963年,他的船队(子母船)曾经在海上遭遇了蒋匪帮的登陆船,他居然把台湾的登陆船连同15个扮成大陆渔工的“反共救国军”队员抓捕回大陆,因此他立了一等功。他的渔船也是产量最高的,他每次出海,总能围捕到大鱼群,像是神助一般。别的船队一无所获,他的船队却常常是满载而归。

在小城,华荣是个传奇人物。我很为这个做了我三个月父亲的人骄傲。他每次从海上回来,都会提着渔货到我家里来,送给我父亲。我常常暗地里学习他的粗豪,模仿他粗犷的说话。这令我母亲非常生气。我曾经在饭桌上得意忘形之时,顺口而出“丢那妈”。惊得母亲差点噎了饭,她对我足足看了好一阵,才对父亲说:“你不该让他去福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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