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入茶楼,莺莺甜美的嗓音传入他们的耳中,一楼大厅中央的舞台上,她衣袂翩跹,精致的妆容像落入凡尘的精灵,妩媚动人,唱着缠绵的旋律:
不会风流莫妄谈,单单情字费人参;
若将情字能参透,唤作风流也不惭......
歌词明了易懂,悠扬惆怅的曲调直入人心,桑落想了想,才发觉这词曲甚是熟悉,好像是从前偷偷买的那些禁书中才有的风格,她有些脸红,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姐姐,所幸她没有发觉,她这才松了口气。
三人寻了二楼靠近栏杆的一个空位子,坐下后,季槐安得意地说,“多亏我机灵,提前订好了位子,不然今日人满为患,我们得另寻他处了。”
他又体贴的先给洛桑倒了一杯茶,而后看到桑落举起的茶杯,一副我也要的架势,他任命的给这位秦二小姐也斟满了一杯。
他们所坐的位子正对着楼下唱曲的姑娘,刚才不曾细看,这居高临下的一瞟,才觉着这姑娘杏眼秋波,唇红齿白,绯颜展眉,惹人怜爱,但她红尘妩媚的身姿却入不得桑落的眼,只觉得太俗,四下一扫,却见这茶楼众人没有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她嗤的轻笑,问目光一直停留在姐姐身上的季槐安,“哎,这姑娘如何?”
“唱得不错,”淡淡的四字评价,桑落却觉得很是中听。
洛桑缓缓开口,“槐安,其实她蛮可怜的,身世浮沉雨打萍,无依无靠的,相比之下,我们幸福多了。”
“阿姊,她凭着一身功夫吸引客人,有什么可怜,我倒是觉得她享受的很哪!”看着楼下姑娘看向客人挑逗的眼神,桑落的言辞有些犀利和不屑。
“莫要这样说人家,女孩子需要大度和体谅,”洛桑即使训斥也是柔柔的,桑落一直觉得她这样的性子软弱可欺,若不是遇到季槐安这么好的人,她怕是容易受骗和受伤的。
“好,”楼下响起一个热烈的掌声,男子跋扈的声音吸引众人耳目,刚刚一曲终了的莺莺姑娘被此人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大厅的回声穿破耳膜,只感到一阵嗡嗡声,她有些惊慌失措的低下了头,甜腻乖巧开口道,“洛少爷缪赞了,若是您喜欢,可要多多捧场啊!”
洛江春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这小妮子是个嘴甜的,他用手中的折扇轻佻起莺莺的下巴,道,“不如今晚到我府中为我一人唱曲,如何?”
莺莺弯了弯嘴角,可心里却是冷笑一声,这风流成性的家伙不知来这儿找过她多少次麻烦了,她很快失去了耐心,“洛少爷,秦夫人若是知晓了,怕是会找在下的麻烦,洛少爷定不会忍心吧!”
“这借口你用了太多次了,现在不好使了,”洛江春不耐烦的就要来拽她的胳膊,他可不想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变得强硬起来。
气氛僵持间,二楼洛桑不安的轻轻晃动槐安的衣袖,季槐安看出来她是想让他帮那个姑娘,虽然不愿插手别人的私事,但对于心爱女孩子的要求他一向是无法拒绝的。
他站了起来,态度慵懒的靠在围栏边,“这位公子,我们都是花了钱来听曲的,您要是坏了规矩,怕是扰了众人的雅兴吧!”
“你算什么东西,”洛江春一抬眸,态度蛮横,众人也被他的话语激怒,都开始摩拳擦掌,准备下一秒就亮出他们的拳头。
莺莺感激地望着楼上的男子,男子身材伟岸,气质出众,竟让姑娘多看了几眼。
知道形势不妙,洛江春面子挂不住,身边没带个随从,悻悻松开钳制女子的手,狠狠瞪了一眼楼上的男子,正准备离去,无意间却发现男子身边有两位妙龄女子,细看之下,竟是不分秋色,左边那位英姿飒爽,眉眼下一颗泪痣熠熠生辉,右边那位娉娉婷婷,温柔娴静,都如水中花,镜中月,这让他的花花肠子又动起了歪脑筋。
“兄台,多有得罪,在下洛江春,不知阁下是...”他讨好的套近乎,这一反常的举动自是逃不过男子的眼睛,季槐安冷哼一声,不予置喙,又坐回了原位。
洛江春讨了个没趣,又看了两眼秦家俩姐妹,雷声大雨声小的离开了。
莺莺上了二楼,专程感谢男子的相帮,槐安却一直没有理会,洛桑却邀请姑娘坐下,莺莺羞羞怯怯的看着季槐安,桑落看出她的心思,直言道:“您应该感谢的是我阿姊,若不是她心善,槐安哥哥才不会出言相助。”
莺莺看着桑落,又看看洛桑,最终却把目光又转向男子,“洛公子是个跋扈风流的,刚才他好像注意到这两位姑娘,你们小心的好。”
她的出言提醒这才让男子有所反映,槐安点头,“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